“的確。我是要還。”


    洛離的神色平淡,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他見美九一副驚喜的微笑的表情,又道:“那又怎樣?”


    “嗯……我也沒有弄髒你的衣服。為什麽要還你衣服?”


    洛離自己都點頭,垂眸看了美九片刻。


    “所以你自己休息。不要煩我。”


    “唔唔!”


    “不要鬧,當然你就是鬧也沒用。”洛離說道。


    “可是……店員先生沒有親手給美九牛奶呀……”


    洛離點頭,“的確。”


    “但沒給你牛奶,和你的衣服有什麽關係?”洛離就像是猜到了美九想要借題發揮般,隨口拒絕著,“我不覺得我有什麽必要幫你洗衣服。”


    依舊擦著他的桌子,“而且已經給你補回去了。”


    “唔……”美九委屈的低下頭。


    “可是說好了的。店員先生給美九送熱牛奶,店員先生卻沒有來。”


    “有事。”洛離說道。


    “所以就讓別人來了。”


    “嗚……”


    “怎麽?我給你熱的、送過去的。和別人熱的。送過去的是有很大的區別嗎?”


    “……”


    洛離算是搞明白了。眼前的美九是想喝他給她親手熱的熱牛奶。


    “為什麽執著於熱牛奶?就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給你的嗎。”


    美九就愣住。


    為什麽她會在意。美九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呀!話說到這了。為什麽美九會這麽想?


    她是想讓店員先生給她熱牛奶嗎……


    湊過來的美九愣住。說道:“唔。店員先生明明知道的……”


    “但我想聽的是你確定。”他卻說道。


    “……”


    美九卻沉默不語。而委屈的看著洛離。


    今晚店員先生的樣子、有點不太一樣了……


    在今晚之前。明明還相當善於言論、不是這樣的……


    她覺得洛離可能心情不好,美九覺得現在,店員先生需要幫助!


    美九的心裏突然很希望洛離他能變回去。


    “美九確定!美九想要的是店員先生給美九熱的牛奶!”美九向洛離說道。


    說完。少女便也不顧洛離,也不管他會是什麽反應,向著他所在的方向就抱了上去。


    洛離他正站在桌子邊,十分平淡地擦桌子。


    他的此刻的狀態很奇妙、既像是徹底活了過來。卻好像是死了的,洛離就沒有露出過笑容來。


    除了感到平淡之外。他也沒什麽對這樣的情況的意見、還沒過一天時間。他就能夠原地滿血的複活,接下來的時間也不過隻是冰冷一點而已。


    此刻身旁卻是跑來了個人影、衣裙飄動。惹得他抬眼去看。


    “店員先生!”美九抱了上來。


    洛離見是誘宵美九,剛欲轉身躲開、就在他身上傳來溫熱觸感。


    唔嗯嗯~


    身旁的桌麵一旁沒了人影。是自己靠近,發出陣陣悶響。然後落下懷抱落到了他的身上。


    洛離才驀地清醒。有些冷然的低下了頭,一麵去看懷中少女。一麵又不自覺的自己開始反思起自己。


    怎麽會落到被她抱上的地步?


    “你這是在做什麽?突然抱住我的客人小姐。”他保持冷聲向她問道。


    “唔……店員先生的心情不是不好嗎?美九聽朋友們說擁抱可以讓心情好起來。美九想讓店員先生心情好。”偶像少女望著他。仰頭卻又覺得很冷似的輕咬下唇。


    她抬頭仰視著洛離,直到自己的視線中隻有這個黑發青年。


    美九才露出笑容,“美九想讓店員先生的心情好起來!”


    “已經好多了。”洛離的聲音平淡。


    “所以把我放開吧。”


    “哦。”


    美九聽話的低頭。終是回身離開他懷中,抬頭正對上一對冰冷的眸子。


    洛離正在光線之下、白與黑的幻影勾勒著他深邃的身形輪廓,那一頭黑色的短發因為光線的緣故仿佛被染了色。泛著涼涼的光,少年一直平淡的臉也在燈光的照耀裏,顯出一絲冷意來。


    偶像的少女有些恍神,卻挪不開視線。


    “店、店員先生……”


    美九喃喃說道。


    “嗯。”洛離隻是平淡地應了聲,目光掠過此刻便利店內。


    洛離見除去美九之外的店裏還是沒有個客人,不由的搖搖頭的微微歎口氣。


    再這樣下去的話這家店鋪……沒多久就會被轉手出去的吧。


    沒辦法……


    洛離卻瞥見麵前的美九身上。隱隱地還能夠看出些碎屑痕跡。


    “三明治……?”他眼尖的察覺真相。感覺他好像是有點走神、而美九的目光卻在此刻慌亂起來。她肩上沾滿的麵包渣讓她很緊張的拍打起來。


    “放鬆,你這樣是拍不幹淨的。”洛離卻突然在桌邊開口。


    “那美九……”美九道。


    動作卻頓了下來。


    “不要動就好。”洛離向著美九她走來。


    “讓別人來。比一切都自己來好。”他輕聲道。


    “可店員先生說過……”少女卻顯得有些拘束。低著頭水潤的目光閃爍。


    “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真做不了的事求別人幫助做。”洛離這時候說道。


    “明白了嗎?”他看向麵前的美九。


    “……”偶像少女低著頭。


    洛離輕拍著她的肩膀,繼續說道:“昨天和新認識的朋友有些事情。非得在當時處理不可,就沒去演唱會。”


    美九聞言匆忙道:“沒有的事。是…是美九自己沒喝店員先生的朋友送來的熱牛奶……”


    洛離看了一眼美九發紅的臉色、卻發出一聲平淡的反問聲音:“你若真毫不在意……又何必來找我?”


    “會發生這樣的事我自己都沒想到,但是這種事已經發生。成為過去、這就已經是我的失約了。”


    “我很抱歉。”他的神色卻很淡,“但我也沒辦法。你可以讓我做件事”


    “店員先生是說美九、美九可以向店員先生……提要求嗎?”少女很小聲的說道。


    “如果你想,就可以。”


    洛離靜靜看著少女的模樣、把手從她的肩膀上放下去。


    美九就偷看洛離,瞧見他看過來又連忙低下頭來。


    沉默,平靜。


    一邊是等著開口,一邊是不知該開什麽口。


    洛離就站在桌椅旁,店門外有夜拂過。拂過了深涼的寒夜、親親抱抱著他的心尖、攜來細微的風浪。


    美九就感到洛離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這讓她感到一陣局促,兩手不知怎麽安放,緊攥著自己的衣角,讓原先平整的裙擺出現了褶皺。


    最終,美九感到自己的臉有些發燙之時,就聽見微微響起腳步的聲音。


    美九抬起頭偷看、見洛離轉過了身要離開這裏。


    “店員先生……”她不由自主的出聲。


    洛離駐足,側目瞥向她。


    “要……下班了嗎?”美九輕咬著下唇,低聲道。


    “不是。”


    “……”


    她用手攥緊衣角,抬頭看著自己腳……哦……美九看不到腳。


    “美九想到了……”


    洛離就看了一眼一旁還在低著頭的美九。


    美九並沒有聽到繼續響起的腳步聲、知道他在原地等待。卻又提不出話來。


    她看得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心髒噗噗直跳。莫名臉紅。


    風漸漸有些大,窗外也越加變得陰沉、黑夜在時至淩晨的時刻愈顯深邃。


    洛離看著店外街燈莫名開始閃爍、就明白必須要盡快的做買傘的打算了、要下雨了。


    轟隆隆~


    一場雷雨,瞬間而至仿若不覺。


    猶如少女的心情一般。


    美九看到窗外的雷霆、便利店的窗外也是雨滴流動。開始流下這場雨。


    冰冷的風裹挾著雨點拍倒在窗上。帶來點點水霧。


    她看到麵前的人向自己詢問。


    “你想得到的補償是什麽?”


    說話的是洛離。此刻還站在貨架的邊緣尋找著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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