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紅英很關心三弟紅利的生活,但是紅英還是擔心弟弟紅利的身體,張紅利天生樂觀派。在單位裏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沒事就吹口琴。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和單位裏的男同事們喝大酒。二姐,張紅英覺的男人特別像張紅利這類男人該找個對象結婚,讓女人管著才對。可是張紅利嗓子做過手術,屬於比大河林場裏啞巴稍微好一些,至少能說話,隻不過是沙啞的聲音,聽清楚他的發音挺費力氣的。


    膠合板廠的老李頭,家裏有一老姑娘,簡直是家裏說一不二的主。老大,老二老三是兄弟們的排行,說白了他有三個弟弟,大弟二弟三弟,為什麽張紅英相中了老李家的寶貝閨女呢?因為她前幾年坐單位的車上班的時候,車著火了,臉和手幾乎重度燒傷了,這女子可是穆桂英花木蘭式的心氣兒,從小想做一番大事,可能命中注定該有一難。


    李大爺李大娘發愁這要臉麵要強的大姑娘將來該怎麽辦的時候,張紅利這文化水平又低,抽煙又喝酒的樂天派,身體也有點殘疾。張紅英對三弟太了解了,這弟弟是沒有女孩兒會看重的。除了老李家的女兒是最好的選擇了,別看張紅利長得不咋樣,但審美能力和大哥張紅林差不多,也懂點畫油畫的皮毛功夫,都是打小在大哥身邊受到影響和潛移默化的熏陶。他竟然拒絕了,因為李家大姑娘太嚇人了,看著害怕,這可讓二姐姐張紅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可是向李叔李嬸保證過的,他的這個弟弟肯定沒問題同意。二姐趕緊做張紅利的思想工作,反複強調“紅利啊,找媳婦是過日子,又不是看臉過日子的,看臉過日子不長久,再說了,你呢,又沒有什麽文化,嗓子又差,工作又辛苦的,這老李家的閨女可是個會過日子的主,你要了她當媳婦兒可不會缺錢花,不管你喝酒,她跟我說想怎麽喝就怎麽喝,不管你喝酒。”


    “二姐行,這婚我結。”


    “這就對了,三弟啊,聽二姐的話,醜妻近地家中寶,當初你二姐夫也嫌二姐不漂亮,我給你二姐夫上了一課,你看你二姐夫現在聽我的話,都當上幹部了,局長都看好他呢。”


    李家大姑娘最會織毛衣,織毛褲,織毛衫了,一聽張紅利同意了,那給張紅麗無限多關懷和溫暖,還領家裏,讓家裏兩酒鬼大弟二弟陪著張紅麗一起喝,給李叔樂的幹脆拉上李嬸一起喝。心想壓在心頭的姑娘的婚姻大事終於有了盼頭了,老兩口挺喜歡紅利的性格,一看這小子也是李小娥鎮得住管得住的男兒,而且紅利除了嗓子有問題之外,性格太好了,太樂天派了。這張紅利被老金壓抑了這幾年也挺不痛快,到了老李家成了被關心的對象,他哪裏享受過這種溫暖?自從爹張思睿去世之後,他就一直活在沒有人關懷的世界裏。


    二哥紅旗雖說帶他一起玩耍,但真正關心的隻有小妹張紅美了,可紅美呢,又有心無力的。她上高中了,老師都誇紅美是個大學苗子,可老金不想繼續供紅美再繼續念下去了,女孩子高中畢業,而且紅美竟然物理成績是年部最好的。班主任找了黃玉佩和老金說了無數次。黃玉佩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再加上歲數越來越大,心思裏隻有小兒子金鎖才了。其實紅美呢,心裏挺滿足的,像她這種情況的女孩子念到高中也算出類拔萃的了。所以你想啊,張紅利可算在爹死後這段日子裏,到了老李家被三個兄弟眾星捧月般對待。李叔李嬸也好吃好喝豬頭肉之類的招待著,正對紅利的脾氣。因李小娥在家裏是嬌生慣養的,你想啊,三個弟弟以為姐姐終身不會嫁人了,一下子出了個張紅利這種接盤俠,能不高興嗎?把對姐姐的愛和溫暖全部施予了張紅利了,大地二弟輪番上陣,這下子如了張紅的意了嗯。李叔李嬸這下子可樂開花了,哪裏還敢勸張紅利少喝酒呢,恨不得讓他喝夠,生怕夜長夢多的,自此以後,張紅利幹脆就不回家了,成了老李家的上門女婿。老李頭和老李嬸這可樂開了花,女兒的終身大事終於有了交代。“女兒啊,千萬別那麽要強。\"想當初李小娥可是誰都看不順眼的傲慢姑娘,命運偏偏跟她作對。


    紅旗心氣兒比紅利高傲多了,嘲笑弟弟找了個殘疾人做老婆,向娘黃玉佩發誓自個兒一定找個西施之類的漂亮而且還得賢惠溫存孝順老人會過日子愛家的。紅旗現在是膠合板廠的大紅人參加了許多技術比武,是廠裏的焊接技術大拿,比如廠裏的鍋爐改造就省了幾百萬的資金。紅旗骨子裏是個愛動手,愛鑽研,又能扛住壓力的人。不過,黃玉佩反而更擔心這個兒子和那嫁到農村裏的紅花一樣的命,婚姻出問題。那李小娥可能從紅利的嘴裏聽到點兒什麽對她不好的口風,趕緊跑到大台子山下紅利家裏來看未來的婆婆黃玉佩。無論如何跟貌美厲害的郭金玉比起來,李小娥被燒傷的臉,還是挺嚇人的,幾乎臉部都是畸形和傷疤了。但是也替紅利高興,兒子終於有人疼了。張紅利現在幾乎成了老李家的人了,也不喜歡現在這個山上的家了,證明就是這陣子一天都沒有在家裏睡過覺。而且紅利也開始和大哥紅林要一些大姐夫李景山還有兩位外甥女兒,李瓶,李鳳最愛吃的蛤蟆。大哥也心疼這三弟弟,趕緊托人弄一大袋子幾百個有公有母的蛤蟆,吃的李叔李嬸那個開心啊。


    其實紅旗心氣更高,他準備自由戀愛,他瞧不上林業局裏的姑娘們,太俗氣太土氣了,哪是道口那一到中午十二點或者晚上五點鍾地方上紡織廠女工們下班的時間偷看她們的倩影,幾乎都是十六七八歲花季姑娘們。為什麽在紡織廠上班的地方上的女孩比膠合板廠,儲木廠,製材廠上班的女孩更漂亮,更有魅力呢?更時尚呢?地方上的姑娘個個都如石榴般飽滿,青春活力無限,而且都騎著自行車,迷的張紅旗那個心魂蕩漾啊。因為離二姐近的緣故,二姐夫趙夢吉發現了小舅子的異樣舉動,趕緊告訴了老婆張紅英,當姐姐的和這個二弟打小就話不投機,紅旗到比較喜歡大姐的意見,紅旗也不怕傲慢的大姐夫,因為攢電視機紅旗看著電路圖照樣也行。


    因為紅旗腦袋太靈光了,按李景山的說法,李賢如果隨這位二舅也行,小愛迪生一點問題都沒有。其實大姐張紅玉明白,如果爹晚走幾年,這些兄弟姐妹命運是完全不同的。以前張紅旗一點不著急,一點也不著急談戀愛找對象之類的,可三弟這個談戀愛的速度簡直太快了,紅利幾乎已經和李小娥是名義上的夫妻了。


    紅旗已經暗中開始攢錢為買新房做準備了,那年月如果有房子什麽樣的漂亮妞都可以拿下的。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張紅旗用改造膠合板廠鍋爐得到的獎金,在離地方上最近的紡織廠附近買了一套大院。這紅旗最討大嫂郭金玉的喜歡了,大嫂郭金玉也是個勢利眼,最討厭黃玉民和張紅利了,最喜歡張紅旗了。也怪了張紅旗一到大嫂家也勤快,又幫擔水又幫做幾件兒用的廚架工具之類的,有賺錢的手藝。直到買了大房子才告訴娘黃玉佩和老金,真把老金頭氣個半死,這麽多年在家裏白吃白喝,搬走太決絕了。老金直向黃玉佩抱怨,自己是個冤大頭,楊白勞,這些兒女們個個都沒心沒肺的黃世仁。而張紅旗呢,一下子就看上了遠近聞名的姐妹花,唐家二姐妹。如果紅旗愛好詩詞之類的肯定也像李後主有大小周後,還有什麽趙氏姐妹花之類的。


    姐妹倆都在紡織廠上班,挺風花雪月,女兒風流的後果就是招蜂引蝶。倆姐妹們的家裏早被四方八裏的媒人們給盯住了,彩禮要的都是大價錢的,有糧站的主管負責人,小夥年輕被妹妹的美姿妙態迷住了,二八佳人風采照人,春天的海棠牡丹丁香花開飄香滿滿的。寒窗苦讀,無非也就是衣錦還鄉。花燭洞房風流這種是不可能的。姐妹花太迷人了,如二喬玉蘭花開的白雪春色和紫羅蘭的春天裏爛漫,太美了,這是純粹的夏日裏的玫瑰花開。紅旗都忘了是先追妹妹的還是先追姐姐的,反正是那種錯覺幻愛中的狂熱,hot love是一種借口。也許這紡織廠女工們就是比林業局的老傳統開放自由些。


    女孩們明顯更主動,更野性,也沒有那麽多的德行道德的強製壓迫感。不過,在這些風流穿喇叭褲子的流裏流氣的青年相比,張紅旗的優勢體現出來了,他可是遠近聞名的有錢男人,有大房子,而且他對姐妹花兒出手也闊綽,下館子下飯店還給他倆愛錢的媽媽買了一瓶茅台喝。妹妹負責迷惑未來的姐夫,姐姐呢,也是個風流的嫵媚的多情之人,媽媽想不能一下搭倆姑娘呀,妹妹還是退出這段不倫的戀愛比較好。姐妹花的媽媽要求也不高,每個月張紅旗得給她一些零花錢,還得給她酒喝。媽媽是個愛喝酒的,至於她倆花容月貌的女兒們怎麽風流,怎麽勾引男人,她才不在乎呢?不少彩禮也是女兒們付出了肉體的代價。既然已經睡了覺,付出彩禮就是名言正順的事兒了,隻要不結婚,沒有領結婚證,女兒們怎麽風流,隻要有好處,她都不在乎也不管。


    也許唐婉給紅旗帶來了太多太多的感官的刺激,他開始沉迷這種愛情的方式和手段,這完全是為了愛和愛情真正意義的現代派的自由戀愛。其實這是唐婉的一種避免尷尬的舉措而已。她不停地宣揚這種擺脫世俗眼光和束縛的狂熱之愛。小姨子呢?經常拉帶名義上的姐夫張紅旗去媽媽家裏一起喝酒,熱熱鬧鬧的姐妹花還有媽媽三個女人一台戲,無非就是張紅旗在林業局裏電焊技術高超,能掙外快,又有大房子又有錢花,沒事兒拉到媽媽家裏喝酒熱鬧,無非就是張紅旗有實力買單而已。


    姐姐張紅英得知二弟紅旗正在談戀愛,她可嚇壞了,因為唐婉和唐麗這對姐妹花在紡織廠,可是有名的波西米亞女郎,又什麽大篷車姐妹花的,反正談戀愛吃館子下飯店逛百貨娘仨都是好吃懶做的主兒。可唐婉手段了得,妹妹唐莉又和張紅旗眉來眼去的,風流姐妹花徹底讓張紅旗迷失了自我,說什麽也要和唐婉結婚不可。還說他這麽非要結婚,也是被張紅利這個弟弟逼的。作為二哥必須先結婚呀,要不三弟這婚不好結呀!


    李景山一聽內弟張紅旗泡妞的風流韻事也好,緋聞也好,他當時就對張紅玉叫好,至少張紅旗憑本事泡妞的,憑能力勾引姐妹花的。紅旗打娘胎裏生出來就跟黃金白銀神話時代告別了,直接到了黑鐵時代,紅利甚至比二哥還要黑的油光錚亮的,看來這唐婉和唐莉能誘惑張紅旗,這也是他價值的體現了。唐莉呢?其實總喜歡和張紅旗開玩笑而已,一點都不正經,也不嚴肅,這風光的戀愛確實是時代的進步。


    林業局裏的工人們都羨慕張紅旗騎著自行車後座上從來不缺美女,一旁還有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美女,倒沒有人說她張紅旗到處搞破鞋的風涼話,因為姐妹花是勾魂迷人的青春活力四射的紡織廠女工,都羨慕張紅旗會談戀愛。和姐姐談戀愛,有妹妹如花似玉的美貌當電燈泡,人比人氣死人啊!兄弟倆的差異太大了,一個是天上的仙女,一個是地下的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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