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源一掌將印著可樂的易拉罐拍扁,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疼痛後,臉上緊張的表情才漸漸舒緩。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不就是表白被拒嗎?


    多大點事?


    也就是放在自己身上難受而已。


    也就是想到那麽漂亮,那麽優秀,笑容和煦如春風的女孩以後再也見不到,有一些黯然神傷而已。


    她以後也會有喜歡的人吧?也會和別人結婚吧?也會有小孩吧?也會每個夜晚都枕在別人的臂彎下入睡吧?會不會偶然想起曾經還有我這麽號沙雕人物?


    辰源忽然笑了笑,覺得自己真可笑,別人完全不當回事,自己卻變得不像自己,內心翻江倒海。


    “辰源,又不去上課啊?怎麽回事,周老師的公開課都不去,以為你可是最重視周老師的課的,去之前,都要對著鏡子往你那頭發上抹三遍發油。”陸建推開門,坐在自己位置上後,忽然偏著頭問道。


    “因為課上有那個幾班的,叫什麽名字來著?”


    “何言心~”


    跟在陸建後麵的尹寶才,陳有量兩人你一句,我一言,不斷刺激著辰源。


    但辰源沒有生氣,隻是笑著不回話。


    “辰源,你沒事吧?”陸建走來,拍拍他的肩膀。


    “沒事,我出去走走。”辰源扒開陸建的手,推門離去。


    辰源走到操場的角落旁,每經過一個路人時,辰源的內心都會加速跳動,神色莫名緊張。


    社恐心理的產生會壓製辰源的抑鬱心理,屬於是以毒攻毒了,所以辰源總是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擠,擠到人多的角落裏,然後蹲在一旁,一言不發。


    操場上有人唱歌,有人社團聚會,有情侶約會,也有人跑步。


    辰源喜歡這樣的地方,覺得很熱鬧。


    辰源默默注視著周圍的一切,仍由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直到夜色降臨,無邊的黑暗將辰源吞沒。


    辰源踏上放假回家的列車,靠在座位上,望著車窗外發呆。


    他每經過曾經和何言心相遇的地方,都會呆滯幾分鍾,幻想出能和何言心再次偶遇的畫麵,隻是可惜生活不是電視劇,辰源和何言心雖然同路,但能碰巧遇見的幾率有多大?就算是遇見了又能怎樣?互相問聲好嗎?


    辰源將頭靠在車窗上,閉上沉重的雙眼,緩緩睡去。


    睡夢中,辰源腦海中人聲嘈雜。


    “辰源咋這麽沒精打采的?”


    “我聽說,何言心上次放假時候去華清找她男朋友了。”


    “華清?那她男朋友優秀啊,我要是何言心,我也看不上辰源。”


    “噓,小聲點,沒看見辰源都被打擊的抬不起頭來了嗎?”


    “人生啊,很多時候都是無能無力的,隻能默默接受。”


    “喂,醒醒,到站了,到站了。”


    辰源睜開眼,一縷陽光灑在麵龐上,甚是刺眼。


    從高鐵轉汽車,再轉三輪車,徒步行進十裏地後,辰源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家。


    剛踏上老家的路,辰源幹淨的鞋子就沾上了泥土,他也隻能無奈的笑了笑,至少假期不用像在學校那樣天天刷鞋,因為刷了隻要出門就會髒。


    “跑快點,賣海鮮的李老頭回來啦,慢了沒糖吃啦。”


    “跑慢點,等等我。”


    兩個穿著大紅衣袍的小孩,嬉笑著從辰源身旁經過。


    “李老頭?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喜歡給村裏小孩帶糖啊。”


    辰源歎了一聲,感覺世上還是有好人存在的。


    李老頭是村裏唯一一個大老板,據說是賣魚發家,賺錢之後也不忘造福鄉裏。


    辰源回村時,經過的一座橋就是他出資修的,不然想要回村,還要繞好遠一段路。


    小時候,辰源吃過李老頭不少糖,李老頭在紅陽村還有個外號,叫好人李,大家都說他是個老實憨厚的好人,就是一直孤身一人在外飄蕩,四十歲了還無妻無子,教人不解。


    辰源順著孩子們跑去的地方凝望,隻見一個頭發花白,卻梳理齊整,胡子刮的很幹淨,圍著黑色圍巾,穿著大黑袍子的老人滿臉都堆著和藹的笑容,從衣包裏給孩子們變出糖來,他的身形消瘦,可看上去卻是精氣神十足。


    好人李在與孩子們玩耍中,偶然間望見了辰源,便打趣一聲:“大學生回鄉啦。”


    辰源一時臉紅,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像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好人李發糖給他,都不好意思拿的小屁孩。


    “喲,都長這麽高啦。”好人李走到辰源身前,滿臉溺愛般的微笑。


    “吃糖不?”好人李從包裏掏出一把糖來,可辰源卻還是不好意思接,都這麽大個人了,接大人糖是挺不好意思的。


    “怎麽,有心事?”好人李拉過辰源試圖藏在身後的手,將手裏的糖放了進去。


    “沒什麽事是一顆糖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顆。”


    “謝謝李叔。”辰源道。


    “談女朋友沒?”好人李突然問道。


    辰源有些疑惑,但也見怪不怪了。


    相鄰相親有段時間不見了,見到的第一句問:“小夥子談沒談女朋友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啊,這個,快了,現在還早。”辰源含含糊糊的。


    “你是不是在當舔狗啊?”


    好人李直接蹦出一句年輕人的詞匯,給辰源整無語了。


    “嗬嗬嗬,李叔,你還挺懂啊。”


    “你們年輕人現在不都把追女生的男生,叫舔狗嗎?哈哈,要我說,那是男的沒本事,沒錢,有錢了,那就是女追男了。”好人李大大咧咧的。


    “錢?”辰源沉默了。


    他之前對這個東西可是毫無興趣,直到上了大學,見識到了紅陽縣之外的大城市,認識了何言心,才逐漸知道這個東西的重要性。


    要是有錢,買個好手機,穿身大牌子的衣服,在學校裏開輛黑色摩托,戴個黑色墨鏡,多拉風啊,還怕追不到何言心嗎?


    窩窩囊囊的,從裏到外都像個窮學生,何言心能喜歡才怪。老實講,辰源自己都看不上自己。


    “抽個空來我家找我,跟著我混,帶你賺大錢。”好人李笑著說,“有錢了,就什麽都有了,你想要的,得不到的,都可以用錢買到,如果買不到,那就是錢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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