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位是……?”


    齊王的目光在屋裏的四人身上掃了一圈後,落在了方運身上,微笑著問道。


    “在下方運,見過齊王殿下!”


    方運急忙站起身來,恭敬的施禮道。


    “原來你就是俘獲雲麓飛舟,立下大功的方知縣……哦不對!現在應該是方知州了吧!好,不錯!果然是一表人才!”


    齊王爽朗的大笑了一聲,投向方運的眼神裏帶著讚許之色,看上去頗為欣賞他的樣子。


    “大哥!我正要去包間拜會,你就先來了這裏,快請坐!”


    東方飛宇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驚喜的笑容,熱情地給齊王讓了座。


    “大哥,你怎麽也來了鼎香樓吃飯,某人不是常說要長期辟穀的嗎?”


    東方沐月調皮地衝齊王吐了吐舌頭,揶揄的笑道。


    “嗬嗬!你這丫頭,敢笑話大哥!最近怎麽沒見你來府裏玩耍,婉兒時常念叨你,還特意給你準備了不少新鮮的玩意。你要是再不去,我可就要親自到公主府去抓人嘍!”


    齊王聽到她的話,故意板起臉,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看向東方沐月的眼神裏卻滿是疼愛之色。


    他沉吟片刻,看向了對麵的東方飛宇,淡淡的說道:


    “對了,七弟!有件事我想向你打聽一下!幾年前你帶人剿滅血魔教時,可曾見到過一塊碧綠色的銅片出現?”


    聽到齊王提到“血魔教”和“碧綠銅片”時,方運吃了一驚,不明不白對方怎麽會知道煉魂鍾殘片的事情,難道也想要得到此物?


    他心裏嘀咕著,表麵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仍是做出一副傾聽的樣子。


    “當初圍剿血魔教時,雖然極為混亂,但是我可以肯定,確實沒有見到此物。”


    “對了!那日血魔教中有一位築基期修士,使用了某種密法,從我們的包圍中逃了出去,大哥所說的東西,在此人身上也說不定。”


    “姑姑當時也在場,還是在她的提醒下,我才知道這件事,可惜派出人手後,並未搜尋到此人。”


    東方飛宇聽到齊王這話,先是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把當日發生的事情一一如實相告。


    當日在場的修士有二十來人,即便有心要隱瞞,對方也能查得出來。


    “原來是這樣!七弟這家鼎香樓,不論是環境還是菜肴酒水,都算的上一流水準,看來慕容姑娘把這裏經營的相當不錯啊!”


    齊王聞言爽朗一笑,突然話鋒一轉,看了眼慕容海棠說道。


    “妾身不過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讓齊王殿下謬讚,實在愧不敢當!”


    慕容海棠上前兩步,臉上的表情不見任何變化,仍是掛著淡然的笑容,盈盈道了一個萬福。


    不得不說,慕容海棠此女天生麗質,隻需往那裏一站,便能給人一種恬靜溫婉的好感。她這樣做,不但不會顯得傲慢,反而更加凸顯出清雅的氣質。


    閑聊幾句後,齊王便起身告辭,臨走時還不忘叮囑東方沐月道:


    “沐月,記得有空去府上看看婉兒,不然我真的要到公主府,把你抓回去了!”


    說完,齊王和中年婦人便離開了房間,而慕容海棠衝幾人微微一笑,也快步跟了出去。


    從齊王進包間到離去,中年婦人始終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而李心牧也一直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見過李前輩!”


    方運站起身來,朝李心牧恭敬地抱拳施了一禮。他深知禮多人不怪的道理,多做出些謙卑的姿態來,對自己隻有好處。


    “嗬嗬!方小友不必如此客氣,“定顏丹”確實難得一見,沒想到小友竟會有此奇物。”


    李心牧睜開雙目,衝方運客氣的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道。


    “晚輩也是偶然間得到的此物,這裏麵有幾粒“定顏丹”,是晚輩的一點心意,請前輩笑納!”


    方運哪能不知對方話裏的意思,趕緊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玉瓶來,識趣的雙手將之放在了他麵前。


    李心牧神識一掃,便已知道玉瓶裏裝有兩粒丹藥,即便是心性靜如止水的他,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暗讚方運的懂事。


    他雖然用不上此物,但家族中有個曾孫女,身具雙屬性的“真靈根”資質,從小就在自己的引薦下拜入了神元宗,可以說是看著她一天天長大,感情頗為深厚,剛才在內間聽到方運有“定顏丹”這種奇物,就已經動了為她要一粒的心思。


    “嗬嗬!小友的“定顏丹”老夫自然不會白拿,這裏有套“寒魄銀針”,是我當年用得頗為順手的一件頂級法器,今日就把它贈與方小友,當成丹藥的回禮吧!”


    李心牧大袖一卷,桌上的玉瓶瞬間消失不見,卻憑空多出了一個貼著鎖靈符籙的長條木盒,直直的朝著方運飛了過去。


    方運接過木盒,打開查看了一下,見裏麵放著數根牛毛粗細的銀針,正閃著幽幽銀芒,臉上立刻浮現出驚喜之色,連連道謝不止。


    他心中卻是大失所望,忍不住暗自腹誹,這老家夥看上去仙風道骨的樣子,也忒小氣了點,拿這麽一件他用不上的法器,就換走了自己兩粒“定顏丹”,這回真是虧大了!


    李心牧自然不知道方運心裏的想法,淡然一笑後,施施然回到了內間裏。


    “飛宇兄,剛才跟著齊王殿下一起進來的那位結丹期前輩,就是他的老師嗎?”


    方運把玩著手中三寸來長的寒魄銀針,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錯,這位紅蓮師伯正是大哥的老師,已經陪在他身邊三十多年,和李慕晴李師伯一樣,在幾年前先後突破到了結丹期中期,實力深不可測。”


    東方飛宇從剛才起,一直沉吟不語,似乎在思索著什麽,聽到方運的話才回過神來,微笑著回道。


    “咦?高級修士不都是尋找一處靈氣濃鬱的僻靜處開辟洞府,再進行閉關修煉嗎?兩位前輩身處這繁華喧囂的京城之地,每日跟在皇子身邊走動,還能突破境界,真是不簡單!”


    方運聞言,一臉的不可思議,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東方飛宇聽到他的話,微微一怔,隨即微笑著向他解釋起這其中的緣由來:


    “嗬嗬,方兄弟之所以會這麽覺得,是因為你不了解結丹期境界的特性。”


    “大多數宗門裏的修仙者,都是經過多年靜修,才能結成金丹,突破到結丹期。但此時若想要繼續潛心修煉,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於這些修仙者的大半時間都在修煉功法,需要壓製內心的欲望,斬斷與世俗的聯係。久而久之,壓抑在心底的情感就會轉化為負麵情緒,從而生出心魔,而心魔的爆發期,多數是在結丹初期。修士在這個時候靜修,不但效果甚微,反而會使心魔膨脹,嚴重的話甚至可能走火入魔。”


    “所以宗門的修仙者在達到結丹期修為後,都會選擇暫時離開宗門,到世俗中去曆練一番,通過經曆和觀察人間百態,來彌補心中的遺憾,以便能真正的放下執念,消除潛伏的心魔。”


    “所以說,各位前輩成為我們的老師,也算是一種消除心魔的曆練,同時神元宗也會提供精進修為的丹藥,作為此事的回報。”


    方運聽完東方飛宇的講述,頓時恍然大悟。


    宗門弟子大都是自小離開父母家鄉,一直在門裏修煉,極少有機會能下山探親或是遊曆,心裏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遺憾,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而他這種野路子的散修,情況則截然不同,由於沒有門規的限製,一直遊蕩於世俗中,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


    在六樓不遠處的一個包間裏,齊王和紅蓮上人正坐在八仙桌前,而在他們的對麵,坐著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


    幾人的外圍有一層淡青色光幕,將他們談話的聲音隔離在了裏麵。


    “白前輩,本王剛才已經向七弟詢問過當日之事……”


    齊王朝青年一拱手,把剛才從東方飛宇那裏聽來的話複述了一遍,他的言語和態度十分恭敬,仿佛對麵之人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一般。


    而一旁的紅蓮上人,看向青年的目光中,似乎也帶著三分忌憚和七分敬畏!


    “哦?信王殿下既然這樣說,那東西應該不在他手裏,殿下覺得呢?”


    青年聽完齊王的講述,把玩著手中精致的酒杯,沉吟片刻後微笑著說道。


    “當日在場的修士有二十來人,我隨便找來幾人一問便知,七弟應該不會在這件事上說謊。”


    “好吧!那就勞煩殿下,多找幾個當日在場的修士,詢問清楚當日具體的情形。那東西對我大有用處,費了一番功夫才打聽到,此物在血魔教之人的手中,如今卻不知去向,實在可惜啊!”


    “白前輩請放心,本王定會全力而為,替您尋找此物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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