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將那漢子綁了回來,臉色卻不見一絲輕鬆。


    “人抓到了,可小姐不見了。”


    青葵急匆匆解釋:“我送那孩子去了醫館,小姐說她要去報官,之後就……沒回來。”


    小孩平安無恙,也順利找到了家人。


    可青葵遲遲不見虞蘇回。


    逐風眉頭緊鎖,目光一暗,幾乎咬牙道:“中計了。我去稟告王爺。”


    青葵點頭,跟著去了玄王府。


    陸玄昭此時正在皇宮,等下值回到府中,才得知事情經過。


    “王爺,小姐失蹤,可能與人販子同夥有關。屬下失職了。”逐風神色緊繃。


    陸玄昭眼中寒光一閃,直接站起身,未換朝服,抬腳就往外走,聲音低冷:“備馬。”


    身後侍從不敢多言,立刻去傳令。


    陸玄昭登上馬鞍,揚起馬鞭,朝著京城守備司急速馳去。


    京城守備司,是負責京城治安與兵力調度的機構,掌控城門開合與巡防部署。


    司內的守備將軍曾是陸玄昭的舊部,聽聞玄王親至,不敢怠慢,親自迎出門外。


    守備將軍:“王爺來此,不知有何吩咐?”


    陸玄昭翻身下馬,目光淩厲,“立即調動守城兵馬,封鎖京城四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守備將軍愣了一瞬,遲疑道:“王爺,京城封鎖非同小可,需得上報陛下批示……”


    陸玄昭眉頭一皺,冷冷打斷:“此事涉及齊王探子,今夜若有一人潛逃,後果你擔得起?”


    守備將軍聞言大驚:“齊王探子?”


    齊王,先帝第三子,曾有邊疆梟雄之稱,性格殘暴不仁。


    奪嫡失敗後,被逼退至大燕邊疆。


    表麵歸順,實則暗中盤算,從未放棄重返中原,登上寶座的念頭。


    守備將軍連忙上前一步,低聲道:“王爺,此事事關重大,若真是齊王探子潛入京城,屬下豈敢怠慢?隻是……”


    陸玄昭冷眼看著他,不耐道:“我親自去與陛下解釋,所有後果我一人承擔。”


    聽見有人擔責,守備將軍也不敢再多言,連忙躬身道:“屬下明白!來人,即刻傳令四城封鎖,各城門全麵布控!”


    京城四門很快接到命令,守軍開始布控。


    城門前,百姓議論紛紛,有人忍不住抱怨:“搞什麽,憑什麽不讓我們出城?”


    一名士兵冷冷掃了一眼,手按在刀柄上,語氣不善:“再囔囔一句,小心按規矩辦了你!”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噤聲,不敢再吭聲,三三兩兩退後。


    進城的隊伍裏,一輛裝飾考究的馬車格外顯眼,一看便知是世家貴族的出行。


    車窗半掩,車簾後隱約露出一張俊美的臉。


    車內,沈桓靠在軟枕上,聽到外麵騷動,不由挑了挑眉:“出什麽事了?”


    隨行的仆人立刻下馬去探問。


    不一會兒,小跑回來,低聲道:“聽說是在搜查齊王的探子。”


    “齊王探子?”沈桓微微一愣,又問:“誰下的令?”


    仆人恭敬回道:“是玄王的命令。”


    沈桓聞言,一手挑起車簾,目光掃向喧鬧的城門。


    隻見守軍正仔細盤查過往行人,氣氛壓抑森嚴。


    “一個探子,竟能鬧出如此陣仗。你信嗎?”


    隨行的仆人低頭哈腰:“小人不敢妄言。”


    沈桓笑了,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城門口的兵馬布控。


    “我不信,陸玄昭這人,看似正義凜然,實則心思深沉得很。若隻是一個探子,他何必鬧得全城風聲鶴唳?”


    他的視線落在一隊守軍身上,他們正圍住幾個年輕女子盤問,語氣雖客氣,但態度咄咄逼人,顯然是在重點排查。


    這種針對性,哪裏像是在搜查探子,更像是在找某個人


    沈桓挑了挑眉,嘴角帶笑:“連年輕女人都要盤查,陸玄昭你這是在找什麽人?”


    他靠在車內,手指輕輕扣著膝蓋,仆人見狀,忍不住道:“大人,齊王探子作亂的可能性不小,玄王殿下這麽謹慎,也無可厚非。”


    沈桓嗤笑一聲,“齊王雖是舊敵,但眼下邊疆安穩,便是有探子,真值得陸玄昭封鎖京城?不,他沒那麽蠢。”


    “這麽張揚……定是出了什麽事,而且這個人,對他很重要。”


    沈桓再次看向外頭,那些盤查的士兵特別注意婦人和帶孩子的行人,不禁嗤笑:“人販子?還是……與人販子有關?”


    真是有趣!


    ·


    這邊衛家一片愁雲慘淡。


    衛子嶽不見了,衛夫人哭得肝腸寸斷,幾乎暈厥過去。


    “清禾!這就是你貼身照顧小公子的結果嗎?”衛夫人指著跪在地上的清河,滿臉淚痕,語氣悲憤。


    清河跪在地上,身子顫抖,慌亂道:“夫人,小公子說餓了,奴婢便去取糕點,可一個轉身的功夫,小公子就不見了……”


    衛大人狠狠一拍桌子:“府裏上上下下都找過了,一個孩子能跑到哪裏去?我告訴你,若是子嶽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衛宵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得可怕,低聲問:“去林府的人怎麽還沒回?”


    話音剛落,一個仆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回稟老爺,林府那邊回話了,小公子並未去林家。”


    衛宵的臉色瞬間鐵青,而就在此時,林夫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進來,進門便揚聲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孫子怎麽會不見呢?!”


    她一臉怒氣,目光直指衛宵,語氣尖銳:“定是你們忙著娶新婦,忽視了子嶽,他才鬧脾氣跑掉的!”


    衛夫人一聽這話,哭得更大聲了,聲音裏帶著怒氣:“林氏!你是子嶽的外祖母,我敬你三分,平日裏你想見子嶽,我們從不攔著。可你們林家人是怎麽在孩子麵前嚼舌根的?子嶽排斥繼母,心裏亂成這樣,難道不是你們害的?”


    林夫人一滯,語氣頓時弱了幾分:“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哄孩子開心罷了。”


    衛宵強壓怒氣,冷聲問道:“親家母,你到底和子嶽說了什麽?子嶽向來膽小,絕不會自己跑出府。”


    林夫人一怔,心虛地別開眼:“我不過是和他開了個玩笑,是說了句,讓你們急一急,他的意見才能被重視……”


    衛宵麵色驟然變冷,眼色陰翳,“您明知道子嶽年紀小,聽不懂這些話,為何還要說!”


    林夫人有些惱羞成怒,強辯道:“我哪知道他會跑出去?!我以為他不過是藏起來,想讓你們著急一會兒……”


    她話未說完,又有一個仆人急匆匆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老爺、夫人,有人說在府外見過小公子!他好像被一個漢子抱著進了西邊的巷子。”


    大廳瞬間寂靜,所有人都愣住了。


    衛夫人臉色煞白,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哽咽道:“什麽?子嶽被拐了……”


    衛宵猛地站起身,冷聲喝道:“派人去查!所有城門都給我盯緊,絕不能讓人帶著子嶽出城!”


    衛大人聲音發抖:“去報官,再調家丁到處搜!一定要找到子嶽!”


    林夫人聽聞此事徹底慌了,扶著桌子低聲喃喃:“都是我的錯……我怎麽會說那些話……”


    衛夫人哭喊著:“子嶽,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整個衛府亂作一團,人人臉色蒼白,而衛宵眼中透出的寒意,幾乎讓下人不敢直視。


    他咬牙冷聲道:“若是子嶽有事,我不會放過林家。”


    林夫人驟然抬眸,對上了衛宵恐怖的眼神,那眼神恨不得殺了她。


    “我……我是你嶽母。”


    “今日之後,您便不是了。此事若傳出去,誰敢說我衛家半句不是?沒有人會為您這種行事荒唐之人開脫。”


    他頓了頓,目光沉冷如刀:“來人,送客!”


    林夫人臉色煞白,張了張嘴,卻被衛宵毫不留情的冷厲打斷:“請自重,不要讓人以為衛家容不下您。”


    一旁的衛大人始終一言不發,臉色黑沉如水,手指微微顫動,顯然隱忍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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