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哪位美人?這般高挑,恐怕嫁不出去吧……”


    陸玄昭怒極反笑:“今天的宴會,你就別想走了。”


    醉酒公子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竟嘿嘿一笑:“好呀,我不走,陪兩位美人喝到盡興。”


    此話一出,廳堂更靜,落針可聞。


    阿月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一晃,臉上的紅暈似褪未褪,顯得清冷又明豔。


    他輕輕笑了笑,站起身來,那笑容淺淺柔柔,卻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舅舅,讓我來吧。”他輕聲道,手卻輕輕拉住陸玄昭的手腕。


    陸玄昭微一抬眉,眸光暗沉,但最終沒有動作,隻旁觀。


    阿月緩緩走到醉酒公子麵前,接過他手中的酒壺,眉眼帶笑:“你想請我喝酒,是吧?”


    醉酒公子見他靠近,更是得意,色心大起:“不錯,喝了咱們就是好朋友了!”


    阿月抬起酒壺,高高舉起,旋即猛地傾倒。


    清涼的酒水自壺口淋下,直接澆在醉酒公子頭上,濺得他滿身狼狽。


    “你幹什麽?”醉酒公子大喊,酒意也清醒了幾分。


    突然,一道尖利的女聲響起:“住手!”


    人群分開,一位穿著華貴的夫人快步走來,臉色瞬間慘白。


    “混賬!”那夫人狠狠瞪了醉酒公子一眼,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可知道,這是誰?這是平安郡王!”


    醉酒公子徹底清醒,臉色慘白,嘴唇哆嗦:“郡……郡王?”


    長公主冷冷站起,一步步走下主座,笑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哥,莫不是把我這兒當成了那銷金窟?”


    醉酒公子跪了下去,不住磕頭:“小人有眼無珠!小人不知是郡王!求長公主饒命!”


    阿月站在一旁,對長公主道:“他不是請我喝酒嗎?我請回去了,母親莫要生氣。”


    長公主眯了眯眼,冷哼一聲:“來人,把他拖下去,亂棍打死。”


    醉酒公子和他的母親瞬間麵無人色,夫人更是撲通一聲跪下:“公主開恩!求公主開恩!他是一時糊塗!”


    阿月垂下眼眸,“母親,今日是您生辰宴,不必為這種人掃了興致。”


    長公主緩緩抬手,頓了頓:“看我兒分上,暫且留他一命,趕出去吧。”


    “謝長公主開恩!”那夫人連聲叩謝,攙扶著醉酒公子狼狽離去。


    站在角落的玉笙也走了出去。


    郡王心善,見不得鬧出人命。長公主又不是。


    隻怪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場中漸漸恢複安靜,賓客們紛紛低頭不語,連看戲都不敢太明目張膽。


    虞蘇微微怔住,手裏夾著的肉懸在半空。


    她悄悄瞥了一眼阿月,又轉頭看了看長公主,心裏一陣感慨。


    有些人天生自帶“不能碰”三個大字,誰沾誰倒黴。


    不過轉念一想,她忽然明白了陸玄昭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行事前得記後果,有些人可以碰,有些人碰不得。


    阿月是碰不得的。


    長公主的人,更是動都別想動。


    虞蘇一邊咬下一口肉,一邊在心裏默默禱告。


    青葵,我的神,以後但凡動手之前,得先問問青葵!


    這麽想著,她抬眼望向站在一旁的青葵。


    青葵一臉無語地回望她,似乎已經猜到了她心裏想的是什麽。


    ·


    宴席結束後,賓客們並未離開,因為晚上還安排了一場煙火秀。


    虞蘇也沒有忘記自己今日來的主要目的,找真遠大師批命。


    她不確定真遠大師是否在場,因為剛才宴席上並未見到他的身影。


    “臻臻,那邊不是在玩飛花令嗎?你不是最擅長這個?正好去露一手,讓那些自以為才高八鬥的小姐們見識見識。”


    虞蘇笑著拍了拍秦臻的手臂,語氣輕鬆。


    秦臻猶豫了一下,目光有些擔憂:“可姐姐一個人在這,會不會無聊?”


    虞蘇擺擺手,笑意盈盈:“無聊什麽?我一個人也能自在。你也知道我不通詩詞,去了隻會幹眼看著。”


    秦臻道:“這種小遊戲以後隨時都能玩,和蘇姐姐在一起的機會卻不常有。”


    “別擔心我,這會兒我正好四處走走,瞧瞧公主府的風景。你快去吧,別讓她們等急了。”


    秦臻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那好吧,我過去看看。姐姐要是覺得無聊,就來找我。”


    虞蘇點點頭,目送秦臻走遠,目光逐漸收斂了些笑意。


    沒一會,她站在長廊盡頭,抬眼望著滿園的綠樹與涼亭。


    怎麽一個婢女都不見蹤影?


    連問的人都沒有。


    忽然,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在找誰?”


    她轉身,看到阿月正緩步而來。


    少年穿著月白色長袍,眉目如畫。


    眉心一點朱砂,如畫龍點睛,整個人透著一股近乎柔美的神性氣質。


    虞蘇一怔,連忙斂了斂衣袖,低頭行禮:“見過平安郡王。”


    阿月輕輕一笑,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剛才宴會上,看你吃得很香。”


    虞蘇抿了抿唇,笑道:“生平無大愛好,隻好一口吃的。”


    她可不敢招惹這位長公主心尖上的人。免得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阿月眸色微動,“我也喜歡吃,可惜身子骨不好,隻能吃些清淡的。”


    虞蘇心裏咯噔一下,思緒一轉,扯出個話題:“清淡的好,清淡的養胃養身。郡王殿下皮膚如羊脂般光滑,這便是吃清淡的好處,不長痘。”


    阿月一愣,顯然從未聽過這種說辭,唇角微揚,笑意更深了幾分:“是嗎?這麽說倒也不算全無益處。”


    他忽然話鋒一轉,又問,“你剛剛在找什麽人?這裏我熟。”


    虞蘇僵了一下,垂眸片刻,低聲道:“我想找真遠大師。”


    阿月挑了挑眉,“找他有何事?”


    虞蘇輕咳一聲,眼神閃了閃,聲音不疾不徐:“小女子偶得一本《圓華經》,聽聞是失傳多年的心經,真遠大師精通經文,或許會感興趣。隻是想借此討教幾句。”


    阿月眸色微亮,笑容更深:“倒是湊巧,真遠大師今日早上來替母親送過賀禮後,便已回寺廟了。”


    虞蘇微微失落,垂眸歎了一聲:“原來如此。”


    阿月卻道:“若姑娘不嫌棄,我可以替你將經書轉交。”


    “不必了。”虞蘇急聲拒絕,語氣裏透著幾分忐忑。


    阿月似笑非笑,目光直直落在她臉上:“你找真遠大師,是另有要事吧?送經書,不過是個借口。”


    虞蘇身形微滯,抬眸看他,強笑著掩飾:“殿下何必揣測?不過是小女子的私事,不足掛齒。既然大師不在,隻能改日再尋機會拜訪了。”


    她語氣柔和又帶著疏離,話裏含著一絲暗示,阿月也聽出了幾分不願深談的意味。


    他搖了搖頭,輕聲笑道:“既是私事,我便不再多問。隻是這園中冷清,你一人在此,莫要迷了路。”


    “謝殿下關心。”


    虞蘇再抬眼,阿月已經看不見身影。


    走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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