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羅伯特內維爾,關於血清實驗的記錄將會在下一條視頻記錄。這條記錄是關於今天疑似發現其他人類。


    我每天都會在南街港口碼頭進行廣播,兩年,兩年了,沒有任何回應,沒有任何人出現,隻有我離開後在夜晚聚集的夜魔。


    但是今天,薩姆的反應很奇怪,我知道它的叫聲,那是他發現有人。


    是的,不是發現夜魔,不是發現動物,那種叫聲隻有他想找我玩或者吃的時候,才會有。


    好吧,或許是看到了什麽好玩的?也許我錯了,所以我跟著薩姆來到了一棟公寓樓。跟著它到了頂樓的一間公寓內。


    看到那片沒有灰塵的塑料碎片和剛死不久的夜魔屍體時,我知道我他媽的沒錯,真的有人!真的,有!”


    健壯的黑人男子猛然錘擊桌麵,揉了揉額頭,對著攝像頭繼續道:


    “但是,到此為止了,薩姆的鼻子告訴我,氣味隻有西側的樓有。似乎對方特地在下午挑選了朝西的這一側上樓,然後。。。觀察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或者她,為什麽不出來見我?我可以提供完美的庇護所,充足的食物,我甚至有整屋的錄像可以娛樂,我還有那麽多,那麽多音樂,這個人,為什麽不見我!


    這個人很明顯知道夜魔弱點,我看過夜魔的爭鬥,他們不會用劍。是的,今天看到的夜魔身上的傷口,是東方的武器,劍,留下的,每一隻身上最多就兩個傷口,頭部和心髒。


    這個人很厲害,我承認,我從未想過用近戰對付夜魔,但是這更不合理了,他\/她這麽厲害,難道害怕我手裏的槍?


    老天,說實話,我已經太久沒遇到人類了,我甚至不在乎對方對我有沒有惡意,我需要和人交流。


    呼~好了,我感覺好多了,該給薩姆做飯了,晚點我會錄製今天的實驗錄像。“


    羅伯特關閉了攝像頭,檢查了一遍鋼板是否都放下後,隨意開了兩個罐頭就來到了地下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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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已經在紐約南邊的海灣上找到廢船的陳醉,躺在船艙內舒服的伸直了雙腿。任務重置至今已經有二十多天沒有躺平了睡覺了,伸了個懶腰後,陳醉還是盤坐起來,選擇了修煉內力。畢竟屬性已經被空間強行和諧了,這些天遭遇夜魔頻率已經越來越高了,加上今天主角羅伯特的異常反應,陳醉不得不考慮到劇情提前的問題。


    思來想去,陳醉決定再觀察一下明天羅伯特的日常行程是否因為自己產生了變化,如果沒有,那就繼續保持現在的遠程觀察,如果變了,那就嚐試再羅伯特某天日常外出搜尋的時候,主動靠近羅伯特的安全屋附近的街區,尋找一個作為落腳點,實在不行了再考慮正式接觸。


    第二日一早,陳醉就通過水路在澤西城地區找了一座高樓觀察對岸的碼頭,等待中午時分的羅伯特前來廣播。


    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陳醉終於在使用血液作為誘餌的情況下,埋伏誘殺了樓中的九隻夜魔後,來到了其中一座高樓的天台。


    澤西城與紐約僅僅一河之隔,但是人口密度卻低了非常多,不然陳醉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中午前找到這麽一處視野合適的地方。


    一想到羅伯特內維爾竟然以凡人之軀,在紐約獨自生活了三年的情況下還抓了那一牆的夜魔做實驗,陳醉也不由得有些佩服這位以一己之力肅清了小半個紐約主城區的黑人上校兼醫生。


    正午十二點整,羅伯特準時的出現在了望遠鏡視野裏,陳醉看著對方,發覺似乎有些不同了。


    強忍著心中的忐忑,陳醉看到對方照舊坐在了碼頭上的那張辦公桌前,照舊打開了廣播裝置,甚至廣播的時長也紋絲不差。


    似乎一切照舊一如昨日。


    但是就是感覺不一樣了,究竟什麽地方不同?


    繼續看下去,隻見男主角羅伯特內維爾在完成了例行公事的廣播搜尋後,並沒有返回車後備箱取出高爾夫裝置,而是取出了一個,寫字板?


    緊接著,這位頑強的黑人上校,開始書寫起了什麽,隻不過因為角度問題,陳醉看不到內容。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了。


    隻見羅伯特寫完東西後,雙手扶著這塊一人多高的寫字板,開始了旋轉。


    他竟然在向每個有高樓的方向展示寫字板!


    “我知道你在,朋友,拜托,我們都是人類,請相信我,我沒有惡意,我會提供一切,甚至我願意盡我所能保護你。昨天開槍完全是因為我這兩年多來,隻見過夜魔,如果可以,我甚至願意你朝我的腿打一槍,請一定原諒我。如果你看到了,請與我見麵吧,我們都是人類。”


    半小時後,展示完一整圈寫字板的他,竟然高舉雙手,一手是綁在木杆上的白布,一手是一大塊麵包。


    做完這一切後,羅伯特內維爾坐回了辦公桌上,雙手撐著桌麵,開始了發呆。


    陳醉看著望遠鏡中的這一幕,突然意識到他察覺的不對勁是什麽了。


    今天的羅伯特內維爾,不是醫生,不是上校,不是紐約唯一的幸存者,更不是最後成為傳奇的英雄。


    他今天像是個委屈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對,他以為人類滅絕了,終於出現了同類的痕跡,卻躲著他,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開槍導致了這個情況。


    此刻的陳醉雖然已經決定站在身為人類的羅伯特一方,也決定了要保護對方,但是出於對空間的某種擔心,他還在猶豫接觸後的展開是否會變得糟糕,他心底甚至覺得迷霧世界的人類血祭事件也是因為他這個降臨者的出現,他並不希望再出現這種離譜的超常展開。


    半小時後,陳醉通過望遠鏡看到對方再次到寫字板前寫著什麽。


    幾分鍾後,依舊是同樣的展示環節。


    “朋友,或許我們可以通過這塊板先溝通,我會留下它,並且下午我都會在前麵的航母上打高爾夫,我有兩套球杆,也歡迎你一起。”


    展示完這段文字後,羅伯特就自顧自的進行著自己的高爾夫運動,反而是薩姆一直東張西望企圖幫主人找到同類。


    眼見對方竟然一夜過後就調整好了心態,這讓陳醉想起電影裏的羅伯特發現被移動的假人模特時的瘋狂狀態。


    也許這才是獨自一人在遍布怪物的城市生活下來,所應該具備的心理素質吧。


    很快時間來到了下午三點,羅伯特明顯比平時早的多的結束了休閑活動,以便未知的人類幸存者來到這裏留下訊息。


    此時望遠鏡中,羅伯特收拾好球杆放入後備箱後,並沒有上車離開,而是從後座搬出了一個保險櫃。將保險櫃放在了桌上後,再次高舉雙手轉了一圈,指了指寫字板後才上車離開。


    目睹了羅伯特下午舉動的陳醉,現在也多少輕鬆了一些,因自己失誤導致劇情提前變化的擔憂消散大半。此時正在認真考慮是否進行接觸。


    其實陳醉大概能猜到保險櫃裏的東西,根據羅伯特最迫切的需求——找到人類來證明世界上不是隻剩他一個人。那麽保險櫃裏的必定會有電台、食物,還有很大可能有武器和地圖,甚至不排除對方會直接在裏麵放上一個對講機之類的。


    對此陳醉也開始認真考慮,以這種不見麵的形式建立聯係,確保對方不會為了尋找自己,放棄實驗遇到危險之類的。但同樣的,知道了世界上還有人類,主角羅伯特很可能就不會再因為薩姆的死而發狂報複夜魔,那後麵的女主角安娜登場和夜魔追殺,很可能也會出現變化,甚至不再發生。


    “怎麽辦,怎麽做?”


    正在陳醉舉棋不定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遠方傳來的槍聲。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槍聲漸漸遠去,十幾秒後停止了。


    陳醉在心中回味了幾遍那個槍聲的節奏後,他聽出來了


    竟然是是聖誕歌。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類來說,災難宛如一場可怕的噩夢,悄然降臨在了寒冷的冬季。其中對於西方人而言,最後的節日要麽是溫馨歡樂的聖誕節,要麽是充滿希望與新開始的元旦節。雖然作為華夏人,陳醉過的是春節,但是此時此刻,槍聲奏出的“聖誕歌”卻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入了陳醉的內心深處,觸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反正也沒什麽值得期待的不是麽,一直以來不都是抱著“那就這樣吧”的態度麵對一切的麽。但似乎,目睹最愛的妻女乘坐的直升機爆炸的羅伯特上校,親手利用特權送妻女上了那架直升機的羅伯特上校,似乎他,並沒有崩潰,也沒有


    小時候,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沒人在乎他出去玩,也沒人在乎他回家吃飯沒,隻要他活著,隻要他正常生活、上學,他就很自由,爸媽有空自然會回來,平時隻不過家裏就一個人而已。


    那就這樣吧。


    後來十歲之後,父母不再回來了,有人來提供食物整理房間給他生活費,試過用小孩子的任性鬧過一次,知道沒用之後。


    那就這樣吧。


    初中,高中,大學,都這樣過來了。


    直到中獎那天。


    有了這筆錢,暫時不用上班了,出去旅遊麽?去吧,試一下按自己想法生活。如果未來開小賣部虧了呢?


    那就這樣吧。


    甚至後來的天軌交匯,世界陷入黑暗,成為降臨者,任務突變,空間規則隱藏著貓膩。。。。。。。


    能怎麽辦呢?自己是能夠拒絕,還是能夠改變?


    那就這樣吧。


    但陳醉內心一直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不對,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是間歇性擺爛,這種擺爛是假的,他其實什麽都想要爭,隻是因為沒有成功過,所以幹脆自閉擺爛,連那個聲音都被他關了起來。


    而在這個劇情世界,似乎,目睹最愛的妻女乘坐的直升機爆炸的羅伯特上校,親手利用特權送妻女上了那架直升機的羅伯特上校,似乎他,並沒有崩潰,也沒有擺爛。


    陳醉發現自己的理論在他身上不成立了。難道研究出疫苗就能複活家人麽?難道努力能改變過去麽?不能為什麽他還要做呢,甚至在有血清的那個結局版本,他為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獻出了生命。


    曾經有影評說主角明明可以一起從密道逃走的,夜魔王就是為了女夜魔而來,在對方撞門的時候就直接抽取血清跑路完全是夠時間的。是主角自己不想活了,才用手榴彈同歸於盡,是主角認為自己研製出血清了,彌補了作為醫生的失職,可以去和妻女相見了,所以選擇引爆手榴彈。


    也許,在災難爆發的那一晚,羅伯特內維爾就死了,他一直在積極的走向死亡,在這條路上用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死得其所。


    原劇情中夜魔進攻安全屋前的短暫時光,他還在和女主角安娜分享自己喜歡的音樂,也在這同一個夜晚,他就能選擇主動放棄生命來複仇。


    而這時的槍聲聖誕歌,似乎也是一樣的。


    終於,陳醉決定改變計劃,至少先通過這個寫字板與主角羅伯特建立聯係。


    十分鍾後,看著保險箱裏的對講機、電台、地圖以及另一把同樣配備了高倍瞄準鏡的步槍和彈匣,陳醉沉默了。


    “他,難道不怕,不怕拿到這些東西的人類,殺了他麽。難道他是完全純粹,純粹的希望人類這個,種族,沒有滅亡,純粹的希望能,幫助,同類麽。”


    陳醉端詳著這把步槍,輕聲的詢問著,但是語氣,卻是陳述句,隻是有些許顫抖。


    如果說剛才的槍聲,像是敲響禁閉室的門鈴,那現在這把滿配步槍,直接打碎了關押心裏那個說他擺爛的聲音的牢籠。


    是啊,什麽空間抹殺了在倫敦一個月的努力,明明當時沒有被壓製屬性的他,完全可以三天之內學習開船,橫渡大西洋也不過就是十天而已,成群的夜魔見到他也隻是費點力殺而已;


    什麽怕出現詭異的劇情變化害死他喜歡的角色,明明是他自己在逃避,逃避麵對一個努力亡降臨前最後一刻的人而已,逃避自己的擺爛理論被推翻而已,逃避自己二十多年來沒有盡全力爭的自己而已。


    陳醉的手停止了顫抖,不再猶豫,直接按下了對講機的按鈕


    “羅伯特先生,好久不見。”


    很快,對講機傳來了信號聲:


    “滋滋”


    陳醉聽著手中對講機的動靜,他知道對方聽到了,並且按動了按鈕。


    他靜靜的等著,腦海裏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的劇情身份和對方的記憶,但是他不在乎了,他現在隻想幫助羅伯特內維爾上校、醫生,完成他的使命和救贖。


    數十秒的沉寂後,對講機那頭終於開口了:


    “你......是誰?”


    “路易斯,華人,我們曾經是同事,我聽到了你的廣播,來找你。這個世界,還有人類。”


    說完後陳醉耐心的開始等待,他知道對方需要一點時間。


    果然,接下來的三分鍾,對講機數次傳出啟動的滋滋聲又沒有任何話語傳出,甚至後麵隱約聽到了嗚咽之聲。


    “這樣吧,你先回家,做點吃的如何?我看到你的狗了,記得別給我吃和它一樣的就行。”


    說完陳醉便啟動了自己“借”來的新寵,一輛道奇地獄貓。


    “滋滋,路易斯,我記得你是華裔,培根吃麽?”


    “如果你太久沒和人交流有點生疏的話,你可以多動動腦子,不然你這樣讓我開始感覺我們像是準備約會,我會選擇放你鴿子的。”


    開著車的陳醉開玩笑的回答很明顯起到了作用,對講機不再傳出黑人上校那期期艾艾的聲音,想來是去準備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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