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手中的信件,就是當初杜戎和馮世安之間的通信,他們在信中提到了讓馮世安仿照封古的手書令守城門將開門!”


    冷月星高舉著手中的書信,有侍從上前將冷月星手中的信件遞給皇帝。


    皇帝一一看過之後,將信件扔在地上,眼神晦暗不明。


    他看向即將被押走的杜戎和馮世安,聲音陰冷地說道:“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馮世安匍匐在地,涕淚橫流道:“皇上!草民也隻是受杜戎蠱惑!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皇上不要累及家人!”


    馮世安將頭重重地磕在地麵上,瞬間鮮血橫流。


    杜戎跪爬了幾步,被侍衛阻止後,他停下來仰頭看著皇帝,“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信件都是三皇子偽造的,草民並沒有寫過!”杜戎的聲音中滿是不忿。


    皇帝被他的態度氣得胸口起伏了幾下,聲音陰冷道:“杜戎!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過錯?”


    “皇上!草民冤枉!”杜戎高呼。


    皇帝怒極反而笑了起來,“這麽說,你是在指責我冤枉了你?”


    “草民不敢!”杜戎有些害怕地將頭低了下去。


    皇帝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若杜戎能夠像馮世安一樣低頭認罪,他還可能從輕發落,可他偏偏死不認罪,認為皇帝冤枉了他。


    於是,皇帝用極為陰冷地眼神看了他一眼道:“罪臣杜戎誅九族,馮世安九族流放千裏,朝廷永不錄用。”


    杜戎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侍從捂住嘴帶了下去,馮世安踉踉蹌蹌的跟著侍從離開了大殿。


    大殿上一片死寂,氣氛凝重,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許久,皇帝才緩緩開口,“封古將軍遭人陷害,雖有失察之過,但他舍身取義,為國捐軀,功大於過,便不予追究,其家人可以免除流放。”


    話音落下,眾臣齊聲高呼“皇上英明!”


    冷月星跟隨著眾臣下跪,在看見聞人墨還想要向父皇上奏什麽,他隱晦地朝著聞人墨搖了搖頭。


    他知道聞人墨想要做什麽,他是想趁著現在這個時機告訴父皇他真正的身份。


    可是冷月星知道,現在還不能夠將這件事情告訴父皇。


    表麵上看父皇是為封古將軍平反,並且嚴懲了杜戎和馮世安,但是冷月星知道父皇現在是在氣頭上。


    倘若聞人墨此時向父皇袒露自己便是封古將軍的兒子封墨,恐怕父皇會在盛怒之下褫奪他的職位,致使他的仕途徹底斷送。


    所以冷月星覺得還是尋找其他的時機比較好。


    眾臣皆看出皇帝心情不好,因此在這件事情解決之後,便沒有大臣再奏報任何事情,早朝直接結束。


    冷月星本來要離開大殿,卻被父皇身邊的李總管叫住,李總管恭敬地告訴冷月星,皇帝在偏殿等他。


    聞人墨見冷月星跟著皇帝身邊的貼身總管離開大殿,他麵色擔憂地看著冷月星。


    冷月星朝著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在聞人墨離開的這幾年間,冷月星漸漸地贏得了皇帝的認可和信任。


    他在政務處理上表現極為出色,提出了許多有益的建議和改革措施,從不拉幫結派,隻一心為皇帝分憂。


    皇帝對冷月星的讚賞之情日益加深,如今在皇帝心中,冷月星早已經超越了其他皇子,成為了最受他信任與喜愛的皇子。


    這一次冷月星為封古將軍鳴不平,雖然會讓皇帝不滿,但是還不至於動搖冷月星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冷月星進入偏殿的時候,皇帝正拿著剪刀修剪窗台上的一盆文竹。


    冷月星走到皇帝身後躬身道:“父皇,您找我。”


    皇帝沒有回頭看冷月星,他指著剛修剪好的文竹,“你來看看父皇修剪得怎麽樣?”


    冷月星看一眼窗台上的文竹,“文竹素來有君子之風,父皇修剪的文竹看起來更為瀟灑,獨具風韻。”


    “已經死去的文竹自然獨具風韻。”皇帝轉頭對冷月星說道。


    冷月星看著眼前像是在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的金黃色文竹,他還真沒有看出這是一棵死去的文竹。


    “父皇每天為他澆水、曬太陽,但是他還是漸漸枯萎死去了,你說這是為何?”


    冷月星聞言低頭道:“許是這裏的環境不適合他生存。”


    “是了。”皇帝轉身拍了拍冷月星的肩膀,“月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在朝堂上生存,若不是封古所信非人,他也不會被陷害致死,你為封古洗冤的心情父皇理解,但是父皇希望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


    “是,父皇,兒臣明白了。”冷月星低聲道。


    “明白了就好,回去吧。”皇帝低聲道。


    冷月星走後,皇帝久久凝視著冷月星的背影,貼身總管李總管走上前來,將一件披風披在了皇帝的身上,“皇上,天氣寒涼,還是要多注意一下身子。”


    “平安,你說我能相信月星嗎?”皇帝低聲問道,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李總管。


    李平安沉默了一瞬後回道:“其他的奴才不知道,但是奴才覺得三皇子很像您。”


    “像我?”皇帝反問。


    “三皇子殺伐決斷,同皇上一樣擁有雄才偉略。”李平安低頭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隨後開懷笑道,“說的好,中午那道清水芙蓉就賜你了。”


    “奴才謝皇上!”李平安笑道。


    偏殿裏皇帝沒有了之前的不快,而離開的冷月星卻麵色凝重。


    聞人墨一直等在宮門口,在看見冷月星之後,他快步走上前來,“月星,皇上和你說了什麽?”


    冷月星看了看四周,隨後拽著聞人墨跳上了停在一旁的馬車。


    “父皇可能知道你就是封古的兒子封墨了。”冷月星有些擔憂地說道。


    “他親口告訴你了?”聞人墨問道。


    冷月星搖了搖頭,“父皇隻說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其他的沒有多說。”


    “但是我知道父皇一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他是想告訴我不要讓你的身份公之於眾。”


    聞人墨凝視著冷月星的眼睛,“你也這麽認為?”


    “我自然是要想辦法恢複你的身份,隻是要用什麽辦法,還容我再想想。”冷月星思忖道。


    “這還不簡單?”聞人墨挑眉道。


    冷月星:“?”


    望著冷月星滿臉的疑惑,聞人墨俯身在冷月星的耳邊低聲道:“隻要你做了皇帝,那你就可以隨時公布我的身份了。”


    冷月星抿唇,“我以為你想要讓父皇公布你的身份。”


    “這一點我不在乎。”聞人墨右手撫摸著冷月星的臉頰,“皇帝已經洗清了我父親的冤屈,至於我的身份何時公布,我並不在乎,我並沒有家族需要庇護,我孤身一人,我知道自己是誰就好。”


    “況且……”聞人墨唇瓣貼住冷月星的,“我很喜歡你給我起的名字,我倒不舍得放棄這個名字了,再用一段時間也好。”


    冷月星挑眉道:“可是,你對我就這麽有信心?覺得我一定能夠登上那至高之位?”


    聞人墨微愣,隨即笑起來,“我自然是信你的,更何況還有我在,我一定會幫你得償所願!”


    冷月星淺笑著,將唇瓣印了上去。


    他倒不是非要當皇帝,隻是剩下的天道之子的氣運隻能等他做了皇帝之後才能夠收集到。


    聞人墨眼神一暗,一手扣住冷月星的後腦,一手攬住他的腰,從上至下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吻地又深又急,像是一匹惡狼找到了最鮮美的軟肉,啃咬吮吸,暢快地吃了個夠。


    冷月星彎了彎瀲灩的狐狸眼,他不甘示弱地反攻了回去,像是在和聞人墨爭奪頭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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