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再是舍不得,也要出發了。


    還是騎馬,即使這次有女眷,也就是多加了兩匹馬而已,六人的隊伍變成八人。


    林月娘和蔣曦月都沒帶丫鬟,二人二馬,一起加入南下的隊伍。


    蔣小七就也想讓文斌、李墨和阿牛留下,奈何三人哭天搶地,像牛皮糖一樣抱著自己少爺的腿不放。


    終於還是被三人磨得沒脾氣,帶上了三人。


    蔣地主帶著蔣老夫人、蔣文清還有餘下的孫女們為孫子送行。


    當八人翻身上馬時,蔣老夫人才覺出不對:“老爺子,這,月娘她們何時學會的騎馬?”


    “你問我,我問誰!”


    “唉,你這臭脾氣,當了秀才公,這脾氣是越發大了。”


    老兩口拌了幾句嘴也就不再糾結,會騎馬也好,這樣就不會拖慢孫兒的行程了。


    不過蔣家二老天天和兒媳同一個屋簷下住著,竟不知道兒媳和孫女何時學會的騎馬,也是多虧了娘子軍們的配合默契。


    這是如今可以去看外麵的天地,覺得不用裝了?


    當然不是,可以說是蔣小七的支持,讓林月娘這個當娘的更有底氣做自己了。


    人人都說女子應該以夫為天,林月娘早就不這麽認為了。


    隨著兒子年紀漸漸大了,她覺得以兒子為天才更靠譜些。


    這次兒子回來,又努力給自己母女二人爭取外出遊曆的機會,她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時林月娘還沒有脫離“依靠”的階段,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這是烙印在古代女子的觀念裏的,身邊的長輩如此灌輸,身邊的人都如此認為,就算有質疑,也會漸漸被同化。


    現在的林月娘是覺醒了一部分,但沒完全覺醒,不過已經的邁前一大步了。


    而蔣曦文和蔣曦月則更加像後世的女子,畢竟習文學武,偶爾溜出去行俠仗義,已經讓她們見了更大的世界。


    正在孕期的蔣曦文簡直太羨慕自己的娘和妹妹了,為什麽偏偏這時候懷著身孕呢?


    要是沒有肚子裏這個球,她便能賴著策馬趕上娘和弟弟妹妹了,唉~


    蔣曦文的想法,行在路上的人自然不得而知。


    一行人一路向南,速度比在來興和府的時候快了不少。


    林月娘和蔣曦月雖是女子,但騎術精湛,並不輸男子,一路上從沒落隊的時候。


    行路的第三日,眾人行至一處山腳下,隻見前方山路崎嶇,馬匹難以行走。大家隻好下馬,牽著馬步行前進。


    貼著山體的窄路走,每一步都要小心,畢竟稍稍向旁邊錯位一點就容易掉進旁邊的山穀。


    這裏麵隻有林月娘母女是第一次走這條險徑,所以兩人被夾在中間,前麵李海生開路,後麵李墨壓陣。


    “明斐,你兩年前從這裏經過,也是這般艱難嗎?”


    這路太難走了,路麵寬度隻能容納一人通過,明斐之前那麽小的人兒,千裏之路是怎麽走的?


    “嗯。”明斐點點頭,“這處山路是最為難走的,過了此處再往前便平坦許多。”


    蔣小七不覺得這路很難,現在他的武藝更勝從前,第一次過的時候是有些揪心,這次已經好多了。


    不過二裏路,竟是走了一個時辰,走到開闊處,饒是歐陽崝,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蔣曦月看了眼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的弟弟,有些後怕,弟弟那時還不到七歲,竟是自己過了此等天險。


    一個不慎,她就沒弟弟啦!小弟的膽子啊,真的太大啦。


    行路難,行路難,這也是為什麽,這時大多數人不輕易出遠門的原因。


    交通工具受限隻是其中原因之一,更多的還是那些不可預估的危險。


    山路很容易有滑坡和泥石流,人煙稀少的地方很容易有山匪水匪。


    稍作休整後,大家再次上路。又行了十幾日,總算是到了明斐當時暫歇的福州城。


    福州沒有興和府繁華,當時也是因為在此意外結識蘇夫子,才在此耽誤了一日。


    不過今年來看,這裏又不一樣了,街上的鋪子多了不少,行人也多了。


    進城後,依舊找到那家住過的客棧,住熟不住生。


    這次不打算坐官船,畢竟他現在隻是個秀才,師兄也隻是個秀才,帶一兩個隨從上船可以,但是帶著女眷們上船的,基本得是當官的才有那個資格。


    這些當然也不是什麽明文規定,隻是這個圈子裏人人皆知的潛規則罷了。


    主要是上一次坐官船的回憶也並不怎麽美好,被染紅了的江水,偶爾還會強行鑽進主仆幾人的腦子裏。


    為此,幾人吃了好幾天的素才有所好轉,如今又到了臨近官船的碼頭,那份記憶就又被抽調了出來。


    蔣小七不想被娘和姐姐看出不對,就吩咐小二將飯菜送到各個房間,不過是多給點“小費”的事兒。


    飯菜很快就送了過來,雖不如在興和府時那般精致,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反正林月娘母女倆是吃得津津有味的,當然也可能是騎馬顛得太餓了。


    人在餓的時候,真是吃啥都香,平時隻有兩三分好吃的東西,在饑餓的情況下,這好吃就會被放大到七八分。


    所以他們覺得這個普普通通、甚至有點老舊的客棧的飯菜好吃很正常。


    用過飯後,幾人便早做休息了,第二天也沒做耽擱,給馬匹喂足了草料,將隨身的水囊灌滿水就出發了。


    “阿斐,我們是不在福州城坐船,還是接下來都走陸路?”。


    “走陸路,我第一次南下就是在這福州城上的官船,一路上都是千篇一律的江景,這次我想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繼續繪製大周地圖,是真正的地圖,不是一省一府那種碎片輿圖。


    “也好,我和師父雖然沒坐過官船,不過倒是坐過大鹽商的船,比官船也是不差什麽的。”


    “師兄這可就說錯了,你是沒坐過官船沒錯,可師父他老人家一定坐過!”


    李海生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在場的八人,除了他,就隻有蔣家伯母和蔣二小姐沒有坐過官船啊~


    不自覺的又將目光調轉到蔣曦月那。


    蔣二小姐忙著看風景,並不知道有隻呆頭鵝看她。


    林月娘母女出了興和府就換了男裝,當然不是無腦古裝劇那種一眼就能識穿的女扮男裝。


    兩人的裝扮很是用心,現在膚色都黑了三個色號,僅次於阿牛和李海生的膚色。


    頭發隻束了馬尾,用破布條子隨意綁著,身上的衣服也是灰撲撲的,黝黑的臉上還互相畫了一些雀斑,眉毛也是描得粗壯的不行。


    也不知道李海生對著這副尊容的蔣二小姐是如何發花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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