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如何了?這是中了什麽毒?”


    “這是砒霜,還好量不大,大人算是保住了,不過這腹中胎兒是保不住了。”


    “什麽!潘氏有了身孕,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鵲兒!”


    鵲兒麵色慘白,那銀耳蓮子羹是她端來的。


    “回老夫人,姨娘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本想三個月胎穩了再稟告老太爺老夫人的。”


    “那這砒霜又是怎麽回事?!潘姨娘今天都吃了什麽?”


    “早,早晨是廚房領回來的清粥小菜,中午姨娘沒有胃口,隻喝了些補氣血的大棗茶。


    晚上,晚上,是一碗銀耳蓮子羹。”


    說完這些,鵲兒忙不迭跪下,等待發落。


    “把她押到廚房關起來,不要給她飯食。”


    鵲兒像一條死狗一樣被老夫人身邊的婆子押下去,一點沒敢反抗。


    “母親,這是發生了何事?”


    “月娘,你怎麽來了?你照顧好明哥兒就好,家裏這些汙糟事你不要過心。”


    “母親,是下麵丫頭過來告訴我的,明哥兒有周嬤嬤和他兩個姐姐看著呢。”


    “家裏出了這等不體麵的事,文清到現在還沒回來。我真是後悔,當初就該勸著他,納妾是什麽體麵事?”


    蔣老夫人不是惡婆婆,反而因為同樣受過妾室的氣,格外照顧正室的林月娘。


    對兒子的兩個妾室,就當半個奴才看,即使同為潘家女的遠房侄女,也就比對秦姨娘好一點點。


    那也是因為秦姨娘的出身實在低賤。


    如今有了正經孫子,那就更不把兩個妾放在心上了,所以剛剛聽聞潘姨娘有了身孕又保不住了,也隻是稍稍遺憾了一下,並未多見傷悲。


    庶出罷了,還是個不知男女的庶出。


    蔣老太爺和蔣老夫人自詡耕讀之家,當然更看重嫡庶有別。


    躺在床上的潘姨娘並非沒有意識,把婆媳兩人的話聽了個真切。


    失去孩子的悲痛讓她整個人木木的,哭也哭不出,喊也喊不出,隻覺得滔天的委屈圍著自己。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爹、娘,這是怎麽了,火急火燎的讓人找我,今天我和好友好不容易進了徐公子的詩會,正在興頭上呢!”


    “好啦,詩會什麽時候不能參加,何況你們幾個白身,不在家苦讀,弄得哪門子詩會,附庸風雅,吃吃喝喝,白費銀子!”


    一直在旁邊默不出聲的老太爺一出口就是暴擊,自己好歹是童生,都沒參加過勞什子詩會,兒子這連縣試都沒過的,哪裏來的臉麵去詩會。


    家裏姨娘中毒,雖不是什麽大事,傳出去也不好聽,所以門房並未在外告知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文清,潘姨娘中了毒,還滑了胎,現在還沒醒,你進去看看吧。”


    “是呀,相公,進去看看潘妹妹吧。”


    “什麽!滑胎?”


    蔣清風想起來了,一個多月前,他倒是真在潘氏這裏留宿過一夜,就那麽一次就有孕了?!


    這潘氏還真好運,不過這又沒了,他真不知說什麽好,這女人實在是太笨了。


    屋子裏的氣味並不好聞,王大夫走後,穩婆就過來幫著處理了潘氏的肚子,一碗墮胎藥下去,那個還未成型的孩子就徹底離開了母親。


    血腥味摻雜著藥味,讓人反胃,蔣文清也確確實實反胃了,不顧潘氏虛弱在床,剛一露頭就逃出屋子。


    “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詩會上喝的酒、吃的點心盡數吐了出來。


    林月娘躲得遠遠的,這相公不能要了,太味兒了,回去會不會熏到寶貝兒子?


    “哎呀呀,真是,攙你們老爺回去吧,別在這裏了。”


    “沒用的東西,出去別說是我蔣長壽的兒子!”


    蔣文清也不多言,讓貼身小廝將自己送到書房。


    沒有去主院,也沒有去西跨院。


    這正合林月娘的意,她可沒空照顧一個又臭又餿的醉鬼。


    “母親,潘姨娘中毒這事很是蹊蹺,要說想害人性命,這藥量明顯不夠,要說想害潘姨娘的孩子,可是全府上下並不知她有孕。”


    “也不一定,潘氏請了大夫看診,全家上下知道的人不少,難免有那機靈的猜出了原委。”


    “這倒也是,王大夫那裏人來人往,也不是不能探聽到。”


    “母親以為會是誰?”


    林月娘自是不會擔心婆婆懷疑到自己身上,婆媳十幾年,自己若是想做什麽,那四個庶女就不會接二連三的出生,平平安安的長大。


    又怎會在已經有了嫡子、地位穩固的前提下,多此一舉?


    既然她不會,那就是有人覺得潘氏生下兒子,自己會沒了出路,這個人是誰呼之欲出。


    婆媳倆不動聲色的對了眼神,彼此明了,卻也不再多說。


    隻是接下來蔣老夫人的一係列操作,讓林月娘也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蔣老夫人先是讓人借口看孫女,將五小姐六小姐這對雙生子接到了自己的院子。


    又找了個借口,把奶娘的賣身契從秦姨娘那裏要來。


    這一來就是有去無回,秦姨娘就剩自己一個人在西跨院,每日有人來送三餐,但是出不了院子門,也見不到女兒和相公。


    每日像瘋子一樣捶門,老夫人索性讓人用木板釘子封了門,隻留一個能放碗的小窗口。


    這下秦姨娘連送飯的下人也見不到了。


    院子裏、屋子裏能摔的都摔了,不能摔的也被她用剪刀剪碎了。


    沒有熱水用,洗不了澡,沒人伺候。換洗的衣服都被她自己毀了。


    那個從前無比寵愛她的郎君再沒有露過麵。


    在老太爺的強壓下,蔣文清沒在出門鬼混,竟然真的過了縣試和府試,已經和蔣老太爺一樣,是一名童生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加頻繁的參加詩會,現在他身邊已經是一些同是童生的公子了。


    而那個為他爭風吃醋的瘋女人,已經被遺忘在門板後麵的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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