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者說是中也?”江戶川亂步歪頭,眯眼構思著那隻生有異心的小羊,所會有的目標。羊組織顯露在外的,也隻有這兩者最令人覬覦。


    他在外麵的時候有大叔保護,可是最近大叔不在,中也的力量注定了沒人能直接對他下手。所以,現在什麽東西都能對他們伸手了嗎?


    “白霜姐還沒有回來嗎?剛才不是說她很快就會回來嗎?”不知是誰突然發問,似夢中驚醒一般,打破鏡花水月一般的喧囂,同時也打斷了,江戶川亂步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姐姐?”有關一之宮白霜的消息,打斷了江戶川亂步的構想,他狀似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般,發出呢喃的疑問,腦子仿佛上了鏽蝕,無法理解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


    “白霜?確實,我打個電話問問,今天也太晚了,她平時很準時的”通話中的忙音,一直回蕩在擠滿人的會議室內,本來鬧騰的小孩子,也被迫跟隨其他人嚴肅又不安的神色,變得安靜了下來。這,似乎在表現著什麽風雨欲來的信號。


    “十分感謝!”柚杏接通了今天跟一之宮白霜對接的商家,電話那頭的商家表示,一之宮白霜很早就離開了,當時還有一個穿著藍衣服的小孩過去接她走的。


    “藍色,昨天宮濤就是穿的那個顏色的衣服”木原佳成的話,無疑為這件未定性的事件,更添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


    聚集在一起的少年少女發出一片的騷亂,或大或小的孩子們,麵色是如出一轍的惶恐愴然。


    這是一群失去了牧羊人的羊群,頭羊尚且驚慌失措,無暇顧及他們。而能管轄住他們的其他人,亦是恐慌到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樣子。此時的寂然,簡直就像是風暴降臨前的風平浪靜。


    “宮濤,為什麽要這麽做?”


    “可惡,他到底想幹什麽?”


    得到明確消息的眾人,人心惶惶,現場猶如死亡一般寂靜。其中臉色越發難看的一之宮白瀨,甚至摔了麵前的東西,以此來表達他自身的憤怒。牽扯到一之宮白霜身上,一之宮白瀨也沒辦法冷靜。


    “亂步,能不能找到白霜姐的位置,我要撕了那群敢對白霜姐出手的雜碎”好似最冷靜不過的中原中也站在牆角,雙手插兜,戴著兜帽的他,低垂著頭顱,寶石藍的眼眸下,掩蓋著他真正的情緒。


    明明滅滅,飄忽不定的紅色光芒,在不知不覺間盈滿了整個室內,除了他身邊那個趴著在桌上,整個人埋頭在自己臂彎,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太宰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份來自重力的壓製。


    還好,力量的主人知道這些都是同伴,他在極致的憤怒中克製住了自己的失控。


    本來安靜的小孩子們,感受到了那份無言的壓力,愈發不敢再做出其他小動作。即將脫口而出的哭泣鳴音,被他們硬生生的憋回去了,要掉不掉的眼淚將他們的眼睛,暈染得殷紅似血。


    他們明白有什麽很嚴重的事情發生了。無法阻止也無法幫上忙的他們,為了不添亂,強行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生存在鐳缽街的小孩子,都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


    “想不到,看不清楚,被什麽遮住了”有什麽人或者力量參雜在其中,江戶川亂步眼中透明的世界,依舊幹幹淨淨,沒有其他更多的詳細信息,所有信息整合在一起,顯得過於正常了,這份正常恰恰是對江戶川亂步而言,最大的異常。


    可是,最初得出的結論依舊不變,確實,這件事的目標是他或者說羊之王中原中也,他現在的職位以及那份人們追捧的盛名,羊之王的那份,足以改變鐳缽街布局的力量。


    為什麽,誰知道的,消息是怎麽出去的?一之宮白霜並非羊組織的管理者,是誰將一之宮白霜今天會跟新商家交易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這明晃晃的弱點已經藏了這麽多年,為什麽突然就被披露了出來,又是誰策反了那隻小羊,還有誰知道他們今天會幹的事情,所有人都被利用了,他們把姐姐帶去什麽地方了?姐姐會不會很痛苦?會受傷?會死?會像爸爸媽媽那樣,再也沒辦法睜開眼睛,再也沒辦法溫柔的叫他的名字?


    越想就越恐怖,江戶川亂步失控的抱住雙臂,他承受不住他腦海越想越血腥的畫麵。江戶川亂步見過很多死亡,亦見過很多常人難以忍受的恐怖場麵,可是,這一切不該發生在一之宮白霜身上。他遠遠沒有做好,有關於一之宮白霜死亡準備的時候。


    綾辻行人得到的信息過於破碎,他沒辦法整合出事件的原委,其他的很多信息並不明朗,甚至被某些同等的人隱藏了,他明白現在再多的焦急,也不過是一事無成的添頭。


    綾辻行人赭紅的眼睛裏閃現著明銳的光,他將自己寸手不離的人偶,珍重的放在桌上,鉗製著開始有自殘想法的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冷靜下來。”


    旁邊的與謝野晶子看見了不對的地方,上前幫忙,她單手捏住了江戶川亂步的臉頰,暴力的扒開江戶川亂步的嘴,淺色的嘴唇被其主人咬出深深的斑駁血痕,看上去既可憐又令人心疼。


    “怎麽冷靜?姐姐,早知道讓她離開就好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開始胡言亂語的江戶川亂步,再分析不出來更多的東西了,他打開與謝野晶子與綾辻行人的手,避開兩者對他的鉗製,整個人顯得瘋狂又魔怔。


    “閉嘴,白霜先是我的妹妹,而後才是你的姐姐。”一之宮白瀨忍無可忍,他發出了從剛才到現在最大的音量,憤怒使他上前對著江戶川亂步那張自怨自艾的臉,‘啪’扇了非常脆響的一巴掌。


    一之宮白瀨並沒有安慰江戶川亂步的意思,他甩了甩自己被反作用力的手,麵目陰沉的繼續道:“江戶川亂步,你給我好好用一下你那顆聰明腦袋,被公認為羊的神明的你,給我好好想想,這一切該怎麽繼續下去”


    “不要給我像一個廢物一樣在這裏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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