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間的點點滴滴,讓紀念然如此的憐愛著這個孩子,他的老伴多次要求他去提收養這個孩子,可是並非沒有提過,隻是,從始至終那個孩子就沒有答應過,明明那麽動搖,卻又那麽堅定的拒絕他們。


    “我就知道,但是我和老伴離開前,還是想要嚐試一次”


    “這一次彤彤會失望的很呢,畢竟他心心念念的白霜姐姐,我沒有幫她帶回家”


    “白霜,要跟你做一個正式告別了呢!我和你紀阿姨要帶著彤彤回國了”


    失望神色布於表麵的紀念然,沒有再勸說其他,他再清楚不過,眼前這個孩子究竟有多執拗。


    “恭喜紀叔紀姨,你們要回家了呢!太好了,紀叔您和紀姨,記得回家後不要再為了生意那麽拚命了啊!”


    “彤彤真的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孩子,以後都很難見到了,唉,今天也沒給彤彤帶什麽禮物,紀叔你們什麽時候走?”


    “我看能不能給你們準備一些什麽,當然先說好,我可是準備不了什麽好東西”強行收斂好自己情緒的一之宮白霜,掩蓋好眼中的失落,笑著跟紀叔寒暄道。


    “那麽麻煩幹什麽,你還把我們一家當什麽外人嗎?”紀叔佯裝發怒,果不其然一之宮白霜馬上改變了口風。“今天下午就走,本來前幾天就想跟你說了,但是你那邊最近無法接聽電話,隻能今天嚐試一下,還好還是可以當麵告別的”


    說著說著,紀念然就尷尬的撓撓頭,表示自己真不是把時間定的這麽急的,一之宮白霜的手機突然就打不通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聯係上,如果不是怕彤彤見了白霜不願意走,紀阿姨怎麽說都要再見白霜一麵,而不是現在直接帶著彤彤去機場了。


    “紀叔,謝謝您這麽久以來的照顧!真的十分感謝!”長久以來的霓虹生活,終究是讓一之宮白霜染上了當地的習俗,鞠躬道謝,明明以前根本沒有這個習慣來著。


    “旺財生了好幾隻呢,我們這邊留了兩隻,其他都送人了,你也帶隻走吧!我知道你不願意養,但是就當留個念想”紀念然拿下自己的厚框眼鏡,摸出了潔白的絹布,細細擦著鏡片上的水霧。


    人與人之間的離別,總是有種遲來的傷感,不管年齡大小,知道離別所生之怖的人就是如此。


    “旺財生了嗎?”話音剛落,明黃色的大狗,嘩啦一聲就撲到了一之宮白霜身上,那是一隻被叫做旺財的種花國田園犬,在其他地方很難長大到這麽大的程度,半人高的大型犬,仿若一隻假形狼狗“好了好了,旺財,別舔了”


    一之宮白霜笑的格外燦爛,溫柔的拒絕了旺財的過於親昵,當然她並沒有嫌棄這被舔的滿臉都是的口水,還有這名字是種花老一輩紀叔取的名字,一之宮白霜才不背這個鍋。


    沉默的江戶川亂步睜大了自己那雙一直眯著的眼睛,清翠如森林的眼睛裏全是不可置信。不講武德,姐姐已經養了那麽多貓啊狗啊,甚至還養了兔子和狼,為什麽還養了一隻真狗啊!姐姐不是不會同意養寵物的嗎?類似於那種,姐姐你居然養了別的狗的心態?


    “瞎看什麽呢!這是紀叔家的狗,隻不過從小相處在一起而已,你又不是沒見過”一之宮白霜仿佛看穿了江戶川亂步所想,對著今天在別人家裏做客顯得格外安分的江戶川亂步,非常果斷的否認自己養狗了的事情。


    養在紀叔家,旺財都是紀叔一家在養,所以怎麽能說是她養的狗。


    體型龐大的旺財,嘴角叼起一之宮白霜的褲腿,將她往店鋪後麵的角落拖去。磚石壘起的小屋,那是旺財的狗舍,由曾經的紀叔和彤彤一起合力搭建的狗舍,歲月在其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各種爪痕以及磨牙磨出來的印記。


    幹草堆上趴著兩隻小小的奶狗,一隻通體雪白,一隻黃色中夾雜著黑色。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母親的靠近,兩隻小狗嗅著空氣中飄散的安心氣息,睜著朦朧的小黑眼睛,費力的向旺財的身邊爬去。


    “白色的來財,黑黃色的是發財,白霜你看看你想要哪個?”這名字簡直就是一脈相承,不虧是紀叔,聽見兩個小狗的名字,一之宮白霜臉上持續不斷的微笑,不由得僵硬了些許。


    似乎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小眼睛跟黑珍珠一般的兩隻小狗,顫巍巍的看向了聲源處,如此惹人憐愛。旺財“汪”了一聲,將兩隻小狗用鼻吻往一之宮白霜麵前拱了拱,仿佛在說‘快選,快選’,又好像是在向一之宮白霜炫耀自己的孩子。


    一之宮白霜站在原地這摸摸那摸摸,白色的來財,黑黃色的發財,哪一個都很好看,哪一個都愛不釋手,毛色清晰,手感又溫暖。


    沉思了片刻,一之宮白霜抱起了黑黃相間的發財,確實純潔無瑕的白色很好看,但是不適合鐳缽街,也不適合一群孩子所在的羊組織,太顯眼太幹淨的來財,是無法和一之宮白霜生存在一起的。


    “發財,確實比較適合你,它挺像它母親的,以後肯定和旺財一樣,是看家護院的一把好手”看著用一之宮白霜手指磨自己乳牙的小來財,紀念然也笑了,果然,凶凶的白霜挑的的狗也凶的一批。


    “謝謝紀叔,那麽我就先走了,您趕緊收拾收拾,去找紀姨和彤彤吧!”選定發財的一之宮白霜,抱起了發出嗚嗚嗚嗚聲音的發財,摸摸了以後再也見不到的旺財,她對旺財說會好好照顧小發財的話,明明知道它聽不懂,明明自己的年歲也過了聽信童話的幼時,可是她依舊如此寬慰著無知無覺的旺財。


    “那麽,白霜,要好好長大啊!”那是來自紀念然再真誠不過的寄語,非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期望,那隻不過是來自長輩再樸實無華的,長大成人的祈願罷了。


    “好的,我會好好長大,紀叔,等我長大去種花國看你啊”懷裏抱著小‘來財’,一之宮白霜手忙腳亂騰出一隻手,在半空飛舞做出再見的動作。


    一之宮白霜在與紀叔告別之時,許下了自己根本無法做到的承諾。


    逆光而向的一之宮白霜,像極了十年前那個手捏歪曲中國結的孩子。不,這隻是那個孩子長大了而已。


    紀念然如此感歎,然後別扭的頷首到,他期待著與一之宮白霜的重逢,他想看見那個溫柔堅強的孩子,長大後的模樣。有著長久歲月流逝,人生大半經曆的老者想相信一下,眼前這個孩子對他許下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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