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以正直俠義,重情重義之品性,於江湖間聲名卓著,遂引得諸多同樣心懷俠義的江湖高手歸附其麾下,矢誌效忠。還有胸懷韜略的謀士,亦紛紛加入。


    自十四歲起,睿王便喜好外出遊曆,勤奮好學的他,更是四處訪師學藝。


    他亦救下並收容了眾多孤兒,複請來武藝精湛之武師,依據每人之身體特長,傳授他們各式絕技。


    正因如此,那些漂泊無依的孤兒,於睿王安排的居所裏成長,皆對他忠心不二,且都成為其暗衛,潛伏於各處。


    諸多暗衛之中,武藝最為高強者,當屬飛流(二十一歲)、飛梟(二十歲)、飛速(十九歲)、飛雪(十八歲)、飛雲(十八歲),其中年紀最小者為飛舞,年僅十一歲,眾人皆稱之為小舞……


    其中,飛雪與飛雲乃是孿生姐妹,飛雪為長,飛雲為幼。姐妹二人長得一模一樣,但性格卻不相同。膚色都黝黑,平素亦常著男裝。混跡於男子之間,實難以分辨性別。


    誠然,睿王所隱藏的這些勢力,於朝堂眾人,幾乎是無人所知。


    隻因這些暗衛皆各司其職,平素與睿王甚少聯絡,唯有睿王召喚,方可現身。故而,極難為人所察。


    看著那侍從取信離去後,我隨即向睿王詢問起那封造謠信函的來源。


    睿王言,此信本欲是送入宮中,被其安插於太子少傅身邊的暗衛所截獲。隨後,睿王又告知了我們一則更為驚人的消息。


    他們經過數日之縝密籌謀與多方探查,果不其然,那兩位早前於桃花鎮府衙中,已被大火焚毀屍首的李氏兄弟,竟然真的死而複生了……


    而我在路邊拾得的那個灰色小布袋子,乃是李柯南之物。


    以李柯南那微末商戶之身份,自是難以掀起什麽波瀾。其背後,必有強大靠山,此人就是太子少傅歐陽征潯。


    故而,方能使他們兄弟二人於府衙之中,在眾目睽睽之下,還可安然脫身。


    兄弟二人死而複生,全係歐陽征潯在背後操控。當然,若沒有巨大利益,以歐陽征潯的身份地位,絕不會輕易出手拯救兩個無關緊要之人。


    在那小布袋中,未署名的信封裏,其實裝著一份寶藏的藏匿地圖。那把形狀奇特的鑰匙,便是開啟寶藏藏匿地點的關鍵。


    還有那半塊玉佩,卻是歐陽征潯的隨身之物。


    經查證,府衙殮房失火當夜,乃是有人蓄意為之。


    此乃歐陽征潯之屬下與府衙官差暗中勾結所致。趁夜黑風高,用那兩名慘遭殺害的守夜官差屍首,與李氏二人進行調包。繼而縱火焚燒殮房,企圖毀屍滅跡。如此一來,便難以辨別真假。


    此後,他們將李氏二人抬至一座廢棄的山莊,與歐陽征潯會合,並用特製解藥,為二人解除先前在牢房中服下的假死之毒。


    兄弟二人這才逐漸蘇醒過來。


    隻因李柯南並未隨身攜帶藏寶地圖和鑰匙,故而商定,屆時將派遣歐陽征潯的貼身侍衛,前往李柯南的秘密住處取走藏寶地圖和鑰匙。


    為確保萬無一失,歐陽征潯遂取出隨身玉佩,將其劈成兩半。


    一半交予李柯南,另一半則自己留存。待派去的侍衛,須以半塊玉佩表明身份後,李柯南方可交出藏寶地圖。


    聽睿王言及此處,令我憶起那日半途遭挾持,那身著寶藍色衣裳的男子,想必就是被派去取藏寶地圖的侍衛。


    卻因其粗心大意,遺失了那布袋子。恰巧被我拾得,一念及此,那猙獰惡煞的麵容便再度浮現於腦海之中。


    我心中暗自思忖,此乃天助我也!


    睿王接著言道,那藏匿於深山某處的巨額寶藏,乃是土匪苟幡然在落霞山一帶肆虐多年,所積累之財富。


    無怪乎,上次葬花鎮官差前去搜查土匪窩時,於土匪山上老巢,並未查獲貴重之物。


    原來是狡詐之匪首,早已將財物悉數轉移了。


    經查,暗衛竟還發現,苟幡然與李柯南,竟是母族之遠房表親。


    李柯南原名李向南,幼時家境貧寒,尚未開設宜美香粉店時,亦曾當過土匪。彼時,他與苟幡然於落霞山道共同行打家劫舍之事。


    然而,李柯南實在不喜歡過那刀口舔血的生活。遂其為匪一年,稍有積蓄,便金盆洗手,下山改名,娶妻生子,後又開啟宜美香粉店。


    成為了商人的李柯南,表麵上經營正業,私下卻仍與苟幡然暗中往來。


    苟幡然將打劫所得的大量貨物,需借李柯南這正經商人之手售出。最終皆換成金銀珠寶,藏匿於某深山之中。


    目不識丁的苟幡然,麵對日積月累打劫而來的巨多戰利品,隻得求助於李柯南。如此,李柯南實乃為其幕後之謀士。


    老謀深算的李柯南,便想到了此記,而那個藏寶的地方,也隻有苟幡然與李柯南知曉。


    曾有幾位負責運輸金銀珠寶至藏匿地點的手下,皆都離奇失蹤了。


    自苟幡然被殺之後。而今,知曉這處藏寶地點的,僅李柯南一人。


    李柯南正是憑借此點,說動了歐陽征潯這座大靠山來襯助自己。


    暗衛深入探查,還發現,與苟李二人暗中勾結,來往密集的,還有出雲鎮縣官公孫策化。


    但凡周遭有遭到劫持的商戶,到縣衙報案,公孫策化皆僅是敷衍了事。


    每次皆是預先通告了苟幡然,而後再派官差至山上剿匪。故而,每次皆是徒勞無功,土匪們早已逃之夭夭。


    致使土匪愈發囂張,落霞山周邊數個村鎮的百姓叫苦不迭。


    私下裏,苟幡然又借助李柯南之手,向公孫策化行賄了諸多金銀財寶。


    尚有眾多遭劫持的美貌女子,被暗中送至公孫策所化的隱秘府邸,以供其縱情聲色。


    得了諸多好處的公孫策化,又拉攏周邊的諸多小官吏,一同魚肉百姓。仗著權勢,他在出雲鎮愈發肆無忌憚。


    雖民憤難平,卻又無計可施,隻因數朝曆代皆是官官相護,皇帝身居金鑾殿內,又豈能聽聞到這些民間疾苦……


    言及此處,睿王負於身後的雙拳緊攥,關節泛白,眼眸深處亦強抑著熊熊怒火。


    在全國各地,皆設有多處此類密室,以供睿王與暗衛們機密聯絡之用。


    那日,於密室中。


    當睿王自暗衛處獲聞此等消息時,他終是按捺不住,一怒之下,袍袖猛地一揮,案幾上的杯具須臾間墜落於地,摔得粉碎。


    “本王素日隻曉朝堂爭鬥激烈,卻未料,這區區出雲鎮,竟隱匿著如此眾多齷齪之事,本王恨不得,立即前往,將其誅之為快。”


    他的怒喝聲在密室中回響。


    一旁的謀士戰戰兢兢地勸道,“王爺,此事影響甚廣,朝堂之上多有其朋黨,切不可貿然行事。”


    睿王冷哼一聲,目光中滿是決然,“本王豈會畏懼這些宵小之徒。今日本王既已洞悉,定然不會坐視不管。”


    言罷,他闊步邁出室外,立於院落中,昂首仰望蒼穹。


    謀士與暗衛則立於門旁,靜候其發號施令。許久後,睿王收回視線,轉身對二人言道。


    “傳本王之令,召集親信,本王要親赴出雲鎮徹查此事。若再縱容這些貪官汙吏胡作非為,這天下蒼生何以活命。即便與整個官場為敵,本王亦要為百姓討回公道。”


    謀士趕忙趨前一步,“王爺息怒,出雲鎮之行尚需深思熟慮,若是打草驚蛇,恐會給王爺招致危險。”


    睿王冷哼一聲,眼神淩厲如刀,“本王若懼危險,便不配這身王爺的華服。本王倒要瞧瞧,這些狗官,在本王麵前還能玩出何種花樣。”


    他稍作停頓,又接著怒斥道,“他們莫非以為山高皇帝遠,便可肆意妄為了麽。待本王將他們的劣跡逐一揭露,亦讓父皇瞧瞧,他所寵信的這些臣子們的醜惡嘴臉。”


    暗衛穩步上前,抱拳施禮道,“王爺,屬下願率先前往出雲鎮探察,以為王爺此行做好萬全準備。”


    睿王微微頷首,“好,飛速,你可先去出雲鎮與飛雲聯絡。她對出雲之事頗為了解。本王尚在等待飛流的一個重要線索,隨後便到。”


    暗衛飛速領命,旋即離去。


    一陣輕風拂過,吹動睿王的發絲,揚起他的衣角,獵獵作響。然而,卻無法吹散他眼中那熊熊燃燒的怒火………


    在睿王的書房中。


    待我聽完這些消息後,亦是氣得渾身戰栗,聲音亦不自覺地提高,怒斥道。


    “實乃惡官,搜刮民脂民膏,欺壓百姓,視民眾如草芥,此等行徑,與匪類無異。想我上官一族,往昔因這貪得無厭的惡官公孫策化,富足昌盛竟被其害得一度衰敗,幾近家破人亡。”


    上官於雪亦隨聲附和起來,“正是,皆是一幫惡官,我二哥與父親,就險些命喪於他們之手。”


    一直立於一旁緘默不語的古婭,投來憐憫的目光。她剛欲開口勸慰幾句,睿王卻先開了口。


    “此事本王亦有所聞,待拿下公孫策化,必還上官家一個公道。”


    我與上官於雪急忙躬身施禮,“謝王爺,王爺大義。”


    古婭眉頭緊蹙,麵色凝重。


    “王爺,那公孫策化於當地盤踞多年,背後之勢力,猶如參天大樹之根,錯綜複雜。而今,又將其重要書信截獲,此等舉動,必已打草驚蛇。此番您若親身前往,恐其已有防備。倘若………”


    言及此處,古婭輕咬住嘴唇,滿臉憂慮地搖了搖頭,欲言又止地凝視著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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