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大被官差反捆雙手帶走了,他的夫人姚綿花的遺體也被一同抬了回去。


    桃花鎮縣衙大堂內,縣官楊立仁端坐於案桌之後,正在升堂問案。


    他下令對李北大用刑,試圖逼他供出幕後主謀。


    然而,李北大緊咬牙關,一直堅稱所有事情皆是他一人所為,並無他人指使。


    麵對軟硬不吃的李北大,縣官楊立仁也頗感無奈!


    正在此時,師爺走上前來,在楊縣官耳邊低語了幾句。


    楊縣官眉頭一皺,連忙喊道:“停手,今日堂審到此為止,先把犯人李北大暫且押入大牢,擇日再審。”


    堂下的群眾聞此,一片嘩然!三三兩兩的人,交頭接耳皆在議論紛紛,有些更是指指點點。


    待李北大被拖下去後,楊縣官對堂下的群眾沉聲道:


    “這李北大油鹽不進,實在拿他無法。不過,剛收到消息,此事尚有幾個疑點,待徹查清楚,必給大家一個交代。”


    言罷,他便宣布退堂!


    楊立仁與師爺行至後堂,“方才師爺所言之事可是當真?”


    師爺頷首,“剛才在混亂中,有人悄悄塞了一張紙條過來。”他邊說著邊從衣兜裏掏出那張卷起來的小紙條,遞給楊縣官,“大人,請過目!”


    楊縣官接過小紙條打開,眉頭緊鎖,“李北大身後竟然有太子勢力撐腰,那這件案子可就棘手了。若此事辦不好,我頭上這頂烏紗帽,怕是難保了。”


    “一邊是太子的勢力,一邊是大富人家上官府,兩邊皆不好惹啊!”師爺亦皺眉道。


    楊縣官手中捏著紙條,來回踱步,“師爺,你倒是出出主意,可有什麽兩全之法呀!”


    “大人,太子那邊,我們自然是得罪不起。至於上官府,不妨先去探探口風!”師爺獻策道。


    楊縣官頷首,二人商議後,決定由師爺前往上官府,一探究竟!


    師爺隨即來到上官府邸,負責看門的仆人將其領入廳內。不一會兒,上官老爺子走了進來。


    師爺忙起身拱手道:“下官,拜見上官老爺!”


    上官弘泰微微一笑,“師爺不必多禮,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啊?”


    “自然是為了令孫兒被害之案件!”


    上官弘泰一臉凝重,“哦?凶手不是已被你們抓捕了嗎?理應速速定罪,將那惡奴處死,還我那可憐的孫兒一個公道。”


    “這……”師爺神色為難,“此案目前還在審查之中。不過,下官今日前來,是想向上官老爺稟報一件要事。”


    “何事?”上官弘泰追問。


    “此案背後,恐怕涉及到太子殿下。”師爺壓低聲音說道。


    上官弘泰臉色一驚,“太子殿下?這怎麽可能!”


    師爺趕忙解釋道:“目前隻是一些傳言,尚無確鑿證據。但下官覺得,還是應該讓上官老爺知曉。”


    上官弘泰沉默片刻,“老夫明白了。有勞師爺跑這一趟,辛苦了,此事老夫會深思熟慮。”


    師爺輕舒了口氣,“多謝上官老爺體諒。若有任何差遣,盡管吩咐。”


    上官弘泰點了點頭,“那下官就先告退了!”師爺拱手說道,便起身離去。


    師爺走後,老爺子將我們幾人召集過去,把師爺的話轉述了一遍……


    “父親,若李北大身後當真有太子勢力撐腰,那我們豈不是動他不得了?”上官宇麵色凝重道。


    “若是真的,恐怕難以……唉!”老爺子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冷哼一聲,“哼!堂堂天都國,我就不信了,他太子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唉,咱們上官府不過是一介商戶,如何能與權傾朝野的太子勢力相抗衡?”大夫人也歎息道。


    “娘親,不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信,這天都國就沒有王法可言了!”我一臉嚴肅地說道。


    二夫人亦開口道:“這不是以卵擊石嗎?大小姐,你倒是說說看,上官府如何去與權勢滔天的太子爭鬥?”


    “當務之急,是要先弄清楚,太子是否與此事有直接關聯。如今不過是傳言罷了,尚未坐實!”老爺子沉聲道。


    “父親,女兒倒是想到一個辦法!”我向在座的眾人使了個眼色。


    “哦?說來聽聽,是何法子?”老爺子追問道。


    “於菲妹妹,你這小腦袋裏又想出了什麽妙計?”上官宇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我便將想到的計策輕聲告知了大家。


    老爺子聽罷,頻頻頷首,“嗯,此計甚妙,可行!”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果然,還是於菲妹妹厲害!此計甚好!”上官宇亦稱讚道。


    上官於雪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姐姐果真厲害,你是如何想到此計的?”


    我微微一笑,用手指輕敲她的額頭,“多動動這兒,自然會有好點子。”


    上官於雪撅起小嘴,用手揉了揉額頭,“我也動了的,可就是想不出什麽好點子!”


    在座的幾人都被她逗笑了……


    “既已決定,此事便交於菲兒與宇兒去籌劃。”老爺子沉聲道。


    “是,父親,孩兒定不負所托!”上官宇拱手應道。


    夜幕降臨,桃花鎮縣衙內,漆黑潮濕的牢房中,李北大渾身是傷,雙目緊閉,靜靜地躺在角落裏。


    忽然,牢房大門上的鐵鎖鏈發出“叮叮”的撞擊聲,似是有人在開鎖。


    隨後,又傳來“咿呀”的推門聲,伴隨著腳步聲,隻見兩個身影走了進來。


    走在前麵的是個獄卒,手裏舉著一個火把,跟在後麵的是一個仆從打扮的男子,他手裏提著一個黑色木製的大食盒。


    二人來到關押李北大的牢房門前,獄卒舉著火把說道:“犯人李北大就關押在此,你動作要快,不可拖延太久,否則被上頭知道,我定要受罰。”


    那仆從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放下東西就走,絕不會耽擱太久。”


    獄卒轉身用火把將門邊的蠟燭點燃,然後離開了。


    目送獄卒離開後,仆從提著食盒走到牢門前。


    “李北大,速來用飯。”他半蹲著身子,邊將飯菜從食盒中取出,邊喊道。


    仆從連喊數聲,見李北大毫無反應。“莫不是死了?”他心下暗自思忖。


    他又提高了音量,“李北大,你是死是活?吭個聲!”


    正在他焦急之時,忽聞李北大“咳咳咳…”的咳嗽聲傳來。


    “李北大,李北大…”仆從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原來你沒死啊,速來用飯了!”


    李北大緩緩睜開雙眼,借著微弱的燭光,他看清了蹲在牢門外,正喚著他名字的仆從。


    “咳咳咳……”李北大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地板,緩緩坐了起來。“是…誰遣你來的?”


    “你不必知曉是誰遣我來的!”那仆從麵色陰沉,手捧一碗飯,蹲在門口,冷冷地說道:“快來用飯吧,用過好上路。”


    李北大心中一驚,臉上露出驚愕之色。他瞪大眼睛看著那仆從,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是……是大哥要殺我?”


    那仆從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有人不想你活著離開這牢房,至於此人是誰,你心中有數!”


    言罷,他默默地將飯碗置於地上,然後轉身離開了牢房。


    李北大的腦海中一片混沌。他的雙眼圓睜,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的親大哥竟會動了殺他的念頭!他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啊!


    如果不是因為要幫助大哥,李北大今日也不會陷入如此絕境。他又想到姚綿花也因此而死,如今屍骨未寒。他卻不能去為她料理後事……


    此時此刻,他感到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了。


    李北大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眼前的飯菜上。猶豫了片刻,他顫抖著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飯碗。


    就在他準備將飯送進嘴裏時,“不能吃,飯菜裏有毒!”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身著獄卒服飾的男子走了進來,“有人想毒害你。”


    李北大慘笑起來,“哈哈哈,橫豎都是一死,今日不是被毒死,就是明日被砍頭而死,早死早超生!”


    說完,他低頭想要扒一口飯吃下去,卻被門外的男子一腳,將他手中的碗踢飛了出去。


    “你不能吃,難道你不想活著離開這裏嗎?你夫人的屍首還在殮房之中,你若殞命,那她隻能被棄於亂墳崗任狼吞食了。”


    “我還能活著離開此處?”李北大滿臉狐疑地看著眼前這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心中疑慮重重。


    “自然能活,太子殿下欲救之人,誰敢妄動!”男子語氣堅定。


    “太子殿下?”李北大聞聽此言,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唯有太子殿下方可保你一命。”男子再次強調。


    “在下何德何能?竟能得太子殿下援手?”李北大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著實想不明白,自己一個平淡無奇的小人物,怎會引起太子的關注。


    “哦?這是何意?難道你與太子並無關聯?”男子似乎對李北大的反應感到有些訝異。


    “我不過是一介草民,太子殿下怎會看得上!”李北大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他深知自己身份低微,與尊崇無比的太子殿下相比,根本是雲泥之別,不可能有絲毫瓜葛。


    “這麽說,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並非出自太子的命令了?”那男子疑惑地問道。


    “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為,絕對沒有任何人指使!”李北大依然堅定地回答道。


    “既非太子,那麽,今天想要毒害你的人,想必就是這一切背後的主使了吧!”那男子接著說道。


    李北大凝視著眼前這個男子,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究竟是誰?為何會對這些事情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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