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盯著陳峰,心中疑雲密布。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冰與火,那兩把武器依然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我心一橫,再次將冰與火相互撞擊,然而這次卻沒有了任何異常反應,看樣子應該不是處於幻境之中了。


    我抬頭高聲喊道:“陳峰大哥。”


    陳峰轉過頭來,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怎麽了?”


    我急忙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陳峰微微點頭,神色平靜地說道:“我將它們引走了,隻是奇怪的是,那雪猿女妖不知去向,僅有那雪獸一直對我窮追不舍。我在山穀間拚命奔逃,繞了好幾個圈子,才終於將那雪獸成功引開。返程途中,我收集了一些木頭,順便獵取了這隻麅子。”


    我將之前我們所經曆的一係列詭異事情,一五一十地向陳峰敘述了一遍。陳峰聽完後,伸出手輕輕摸著下巴,一臉沉思之色,緩緩說道:“那雪猿女妖應該已經悄然返回,就在這屋子附近徘徊。不過依我之見,她不敢正麵來襲,想必是懼怕我們身邊的某些東西,又或者是忌憚這屋內的溫暖,才出此下策,施展幻境來對付我們。大家務必提高警惕,小心應對。”


    我轉過頭,看到金巧欣抱著阿霞的胳膊,兩人並排坐在炕沿上。阿霞似乎在流淚,金巧欣在不斷地勸導著什麽。我又轉頭看向猴子,猴子眼睛看向窗外,情緒顯得十分低落。我狐疑地回頭望了一眼陳峰。陳峰攤了攤手,轉身去處理那隻扛回來的麅子。


    我走到阿霞身邊問道,怎麽了?阿霞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隨手擦掉了眼前的眼淚。我先是一怔,想到阿霞是個女漢子一樣的人物,也會掉眼淚。隨即又想到畢竟是個女孩子,金巧欣在不斷地安慰著阿霞,我也走到她身邊柔聲說道,阿霞怎麽了?有什麽事情說出來,說出來或許就不那麽難過了。


    阿霞歎了口氣說道:“剛才的幻境太真實了,讓我回到了過去。在那幻境裏,我回到了小時候生活的小漁村。我看到了我那早已去世的父親,他正站在破舊的漁船前,修補著漁網,就像他生前無數個清晨一樣。陽光灑在他寬厚的背上,那熟悉的輪廓,讓我滿心都是思念。我還看到了我小時候的玩伴,我們一起在沙灘上追逐嬉戲,撿貝殼、堆沙堡。那時候的日子雖然貧苦,卻充滿了快樂。可是突然,畫麵一轉,洶湧的海浪席卷而來,淹沒了整個漁村。我看到父親為了救我,被海浪無情地卷走,我拚命地呼喊,卻無能為力。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堅強,這些過去的傷痛早已被我深埋心底。但沒想到,那幻境輕易地就將我心中的傷疤揭開。”


    隨著阿霞的講述,一幅悲戚到令人心碎的畫麵,如同一把銳利的鉤子,狠狠地拽著我們的心,在眼前緩緩鋪展。幼年的阿霞,尚在天真爛漫的年紀,卻被命運的重錘狠狠砸中,父母的離世讓她的世界瞬間崩塌,隻留下她與年邁體衰的奶奶在風雨中飄搖。


    家境貧寒得如同一片荒蕪的沙漠,阿霞那小小的身影,每個上學日都要在幾十裏崎嶇蜿蜒、荒無人煙的山路上艱難跋涉。那山路,像是一條無情的巨蟒,吞噬著她的童年歡樂。


    而 12 歲那年,本就千瘡百孔的命運再次將她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回山區途中,那兩個如惡魔般的男人,對她施加了令人發指、不忍細想的暴行。那是怎樣的恐懼與絕望啊,如同被冰冷的鐵鏈緊緊鎖住,讓她在痛苦的泥沼中無法自拔。此後的歲月,阿霞宛如行屍走肉,活著對她而言隻是無盡的折磨,自殺的念頭無數次如洶湧的潮水般將她淹沒,可一想到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奶奶,那是她在這世間最後的溫暖與牽掛,她又隻能在黑暗的邊緣苦苦掙紮,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獨自舔舐著傷口,把自己深深地封閉起來,不與外界有任何交集。在山路上,隻要遠遠瞧見人的輪廓,就如同驚弓之鳥般倉皇逃竄,仿佛整個世界都成了她的敵人。


    直到縣武術隊如同一束微弱卻珍貴的光,照進了她黑暗的世界。教練看到阿霞時,或許是命運終於有了一絲憐憫,認定她是一顆蒙塵的明珠。進入武術隊後,那是怎樣煉獄般的魔鬼訓練啊,可阿霞卻甘之如飴,每一滴汗水、每一次跌倒後的爬起,都是她對命運的怒吼與抗爭。她在痛苦中涅盤重生,武術成了她斬斷過去枷鎖的利刃,讓她從那片黑暗的廢墟中,一點點拚湊起破碎的自己,成長為如今這般令人敬佩又心疼的模樣。即便往昔的噩夢仍會在夜深人靜時如鬼魅般悄然襲來,可她眼中的堅毅從未熄滅,如同一盞在狂風中搖曳卻永不熄滅的燭火。


    教練察覺到阿霞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後,不僅減免了她所有的學習費用,更是將自己的心血傾灑在對阿霞的悉心教導上。在教練的關懷與教導下,阿霞的心中漸漸有了一絲溫暖的曙光,那是對未來的朦朧希望,也是對教練感恩之情的萌芽。


    時光悠悠流轉,阿霞長到了 16 歲那年冬天,教練告知阿霞市裏有一場比賽,詢問她是否願意參加。阿霞的內心瞬間掀起了波瀾,腦海中思緒萬千:教練對自己恩重如山,這是報答他的絕佳機會,怎麽能錯過?可一想到要麵對未知的強大對手,她又不禁有些忐忑。但很快,感恩與想要證明自己的渴望就壓過了一切。阿霞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著教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參賽。


    從此,阿霞踏上了一條布滿荊棘卻又通往榮耀的征程。從縣裏的賽場起步,她一路過關斬將,衝進市裏、省裏,而後登上全國比賽的大舞台,最終站在了世界比賽的聚光燈下。每一次比賽,都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硬仗。在自由搏擊的賽場上,沒有拳擊手套的緩衝,沒有護具的周全保護,阿霞以血肉之軀直麵對手的猛烈攻擊。


    當站在賽場上,阿霞緊盯著對手,心中默默為自己打氣:“我不能輸,我要讓教練為我驕傲,那些曾經的痛苦都沒能打倒我,現在更不會!”每一場戰鬥下來,她都鼻青臉腫,傷痕累累,皮肉綻裂,鮮血淋漓,那模樣慘不忍睹。但她的眼神中從未有過絲毫退縮,因為在她心中,這些傷痛相較於 12 歲那年山路上遭受的劇痛,不過是滄海一粟。那曾經如惡魔般纏繞她的黑暗過往,讓她對眼前的傷痛有了超乎常人的耐受。此時的她,心裏隻想著:“這點疼算什麽,隻要能贏,能回報教練,我可以承受更多。”


    每當阿霞登上擂台,台下觀眾都會山呼海嘯般呼喊著她的名字——奚紅霞。那一聲聲呼喊,既是對她的期待,也是對她堅韌不拔的讚賞。她在一次次失敗與成功的交替中,砥礪前行,將自己的性格磨礪得如同鋼鐵般堅硬。她用賽場上的拚搏,向教練證明了他當年的慧眼識珠絕非偶然,她就是那顆注定要在搏擊世界裏閃耀的璀璨之星。每一次勝利後,阿霞都會在心中對教練訴說:“教練,您看到了嗎?我做到了,這一切都多虧了您。”


    從首次奪冠的那一刻起,阿霞便踏上了用身體的傷痛去慰藉心靈創傷的漫長道路。每一場比賽,那拳腳相交的瞬間,身體的劇痛襲來,她卻在心底默默告訴自己:這是對過往痛苦的救贖。那 12 歲時山路上遭遇的噩夢,如同一把永不生鏽的利刃,時刻刺痛著她的心。


    在賽場上,她一次次被對手擊倒,眼前仿佛又浮現出當年那兩個惡魔般的男人。但她絕不允許自己被徹底打敗,憑借著頑強的毅力一次次掙紮起身,眼神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隨著時間的推移,阿霞的身體逐漸累積了太多傷痛,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機能的下降,每一次出拳、每一次閃躲都變得愈發艱難。她深知,自己的身體已難以在自由搏擊這一高強度的舞台上繼續馳騁。


    退役的那一刻,阿霞心中五味雜陳。然而,她並未就此沉淪,而是毅然決然地選擇加入女子特警隊。她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堅定的信念:絕不能讓更多 12 歲的女孩子遭受自己曾經的痛苦。每當執行任務時,她都會想起曾經那個無助的自己,這種回憶化作無盡的力量,讓她在守護他人的道路上奮勇前行,用自己的行動為那些可能處於危險中的女孩築起一道堅固的防線。


    正因為如此,阿霞在每一次執行任務時,都毫無懼色地身先士卒,將自身安危全然置之度外,與窮凶極惡的罪犯展開殊死搏鬥。每一次的英勇奮戰,都如同一顆璀璨星辰在警隊中閃耀,讓隊裏的同事們對她的認知一次又一次被刷新。他們驚歎於阿霞的果敢與無畏,私下裏給她起了個“玩命”的外號。阿霞聽聞,隻是淡然一笑,在她心中,那些危險與付出,相較於曾經的痛苦和如今堅守的信念,都不足為道。


    隨著阿霞在警隊中屢立奇功,她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威震四方,黑白兩道的人對她皆敬畏有加,避而遠之。隻要是有械鬥等紛爭發生的地方,阿霞的身影一出現,就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威懾力,鬧事者們頓時如鳥獸散,風波即刻平息。


    然而,阿霞內心深處始終被那兩個惡魔的罪惡麵孔所糾纏。多年來,她從未放棄尋找,那仇恨如同紮根心底的參天大樹,愈發茁壯。直到有一天,一個女孩子的報警帶來了轉機,通過女孩描述畫出的兩個人的畫像,讓阿霞一眼就認出是當年那兩個作惡多端的家夥。那一刻,阿霞的內心如洶湧的海嘯,多年壓抑的憤怒與仇恨瞬間爆發,她像一頭發狂的母獅,不顧一切地開始瘋狂尋找。


    那段時間,市裏的娛樂場所隻要聽聞阿霞前來,都如臨大敵,畢恭畢敬地招待,生怕惹來麻煩。阿霞四處追查線索,可進展並不順利,這讓她心急如焚,幾近失控。那些線人在她的逼問下,若稍有支支吾吾或提供不出有用信息,阿霞便會怒不可遏,情緒失控地對其拳腳相加。她知道這樣做不對,可內心的痛苦與仇恨如惡魔般驅使著她,讓她在追尋正義的道路上逐漸迷失了些許理智,滿心隻想著盡快將那兩個罪人繩之以法,以解心頭之恨,還自己以及所有可能的受害者一個公道。


    阿霞在接到線人關於那兩人蹤跡的舉報後,特警隊全隊迅速出動。他們風馳電掣般地趕往那個偏僻的廢舊工廠,警笛聲劃破城市的寂靜。


    當抵達目的地後,隊員們如潮水般湧入工廠。那兩人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妄圖逃竄。他們在工廠內左衝右突,利用複雜的地形和昏暗的環境與警方周旋。阿霞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那兩個罪惡的身影,不顧一切地奮勇追擊。在追逐過程中,由於她過於急切,逐漸與隊員們拉開了距離。


    阿霞的心中隻有一個執念,絕不能讓這兩人再次逃脫。她加快速度,憑借著自身卓越的體能和格鬥技巧,終於在一個角落裏堵住了兩人。那兩人見無路可逃,便擺出一副困獸猶鬥的架勢,從身上抽出匕首,惡狠狠地向阿霞撲來。阿霞毫無懼色,敏捷地側身躲過攻擊,然後迅速出手,與他們展開激烈搏鬥。在一番激烈的交鋒後,阿霞瞅準破綻,施展出淩厲的招式,成功將二人放倒。然而,此時的阿霞已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完全不顧紀律的約束,雙手死死地卡住兩人的脖子,憤怒地將他們的脖子扭斷。


    這一衝動的行為帶來了嚴重的後果。阿霞因故意殺人違反了紀律和法律,受到了特警隊嚴厲的紀律處分,並即將麵臨法律的審判。在被帶往羈押處的過程中,阿霞的眼神中既有一絲解脫,又有對自己行為的懊悔。她深知自己的行為讓一直信任她的隊友失望,也違背了自己守護正義的初衷。但在那一刻,多年來壓抑在心底的仇恨如火山噴發,讓她失去了理智,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如今,她隻能等待法律的裁決,去為自己的過錯承擔責任,而她的命運也自此被改寫,曾經輝煌的職業生涯戛然而止,未來充滿了迷茫與未知。


    就在阿霞的判決書下來的那天晚上,看守所裏氣氛凝重。阿霞獨自坐在角落裏,心中五味雜陳,對未來滿是迷茫與恐懼。這時,陳峰的到來打破了寂靜。


    陳峰麵容冷峻而又帶著一絲神秘,他迅速辦理完相關手續,將阿霞帶出了看守所,一路帶回了他們的局裏。在局裏,陳峰動用各種資源,重新為阿霞梳理人際關係,為她辦理全新的證件,一切都在悄然且高效地進行著。


    從那以後,阿霞便成為了陳峰的手下。她懷著無比感激與珍惜的心情,把這個隊伍當作了自己真正的家,視作人生全新的起點。她深知這是一次來之不易的重生機會,往昔的痛苦與錯誤都成為了她前行路上的深刻教訓。阿霞暗自下定決心,定要在這個新的征程中,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守護正義,追隨陳峰,與隊友們並肩作戰,彌補曾經的過失,書寫屬於自己的嶄新篇章,讓自己的人生在這浴火重生後綻放出不一樣的光彩。


    說完這些,阿霞回頭看著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那氣息中仿佛吐出了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沉鬱與傷痛,然後說道:“我沒事,剛才在幻境裏我又回到了 12 歲那年的山路上。那些痛苦、恐懼和絕望一下子就將我淹沒,我以為自己又要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但當我看到你們在我身邊,聽到你們關切的話語,我突然意識到,我不再是那個孤立無援的小女孩了。”


    她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過去的苦難塑造了如今的我,雖然它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但也成為了我內心深處最強大的力量源泉。現在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會帶著這份力量,和大家一起麵對眼前的困境,無論是那雪猿女妖,還是其他未知的危險,我都不會再害怕。”


    阿霞挺直了腰杆,那身姿宛如一棵經曆風雨卻愈發堅韌的青鬆,她已徹底從幻境的陰影中走出,準備好迎接新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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