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並沒有讓時苓的沉默持續太久。
“蕭同學忙前忙後的，又是收集證據又是征集人證，你自己也要積極維權啊，被欺負了就要告訴老師……”
後麵的話時苓已經聽不進耳朵裏。
什麽叫“收集證據”和“征集人證”？
他是在替自己鳴不平嗎？
原來他當時過去並不是要幫那個女生啊。
時苓感受到心裏仿佛破了個大窟窿，沒有痛感，隻是在細密密的漏著風，冰涼但不寒冷。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時苓想起自己小時候在學校受到不公待遇，自己的母親會直接鬧到學校，讓學校給說法。
媽媽從不會說是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才會被欺負，無論原因如何，隻要時苓難過，媽媽總會把她護在身後，將一切利劍盡數隔絕在外。
她不想讓媽媽擔心，所以她總是偽裝的格外堅強。
可是被袒護的感覺，總能將她從自己搭建的堡壘中揪出，血淋淋的麵對自己真實存在的脆弱。
喉嚨仿佛塞了一大團棉花，說不出話，呼吸也變得困難。
時苓總是在想原因。
為什麽要對她好，她並不能給別人帶來利益，甚至有時還是拖累。
可是家人總會無條件偏袒她。
程坎將她視作護身符尚且可以理解。
可蕭棲寒的意圖究竟是什麽？
在校長與時苓對話時蕭棲寒上前擋住校長注視時苓的目光。
“既然這件事已經接近尾聲，就不必重新揭開受害者的傷疤了。”
既然蕭棲寒都已經發話，校長也不便多說，隻是眼神在他們兩者間徘徊一輪，隨即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想必你清楚自己所做的決定。”
“自然清楚。”
最後的結果是那個女生的家長趕來，哪怕再哀求也改變不了勸退的事實。
按理來說，哪怕是比這次還要惡劣的事件，也不至於直接火速勸退，不留一點餘地。
大抵還是看在蕭棲寒的麵子上。
時苓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蕭棲寒。
他正在和校長說些什麽，校長以一種相當鄭重的態度保證此類惡性事件不會再發生。
具體的交談時苓聽不真切索性就不聽了，坐回椅子看牆上的掛鍾發呆。
整個流程下來，作為主要人物之一的時苓完全沒有參與。
幸好時苓參與的3000m是運動會到最後一項，因此哪怕出現插曲，也沒有耽誤整體運動會的進程。
如今隻需要等待晚上的頒獎典禮。
令時苓意外的是，哪怕她出現插曲也沒有改變她第一名的事實。
而且聽程坎說她才知道那個女生根本沒跑幾圈，就等著時苓路過她的時候將時苓絆倒。
隻不過因為時苓前幾圈太快她才一直到最後才找到機會。
時苓都快對無語免疫了。
這個世界總是出乎意料的傻逼。
傻逼的世界孕育著傻逼的人類，傻逼的人類製造傻逼的故事，傻逼的故事還有傻逼會洗耳恭聽、深信不疑、積極效仿，太傻逼了，求求這個世界能不能正常點。
等時苓在程坎和蕭棲寒的護送下回到班級，汪曉曉伸長了脖子查看時苓的傷勢。
她眼睛瞪的像銅鈴：“天啊！你怎麽被打成這樣？”
“畢竟是價值幾百萬的矽膠跑道，質量過硬不是壞事。”
“……？”
“對，你沒聽錯，就是被跑道打的。”
“……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你問題不大。”
“我明明很真誠的在回答。”
“你手還能寫字嗎？”
“我看懸……”
於是在時苓熱淚盈眶的目光中，汪曉曉將她的筆記承包了。
“天哪！親愛的，你！是！我！的！神！”
汪曉曉隨意的甩甩酸痛的手：“誒～我才哪兒到哪兒，蕭棲寒為了讓你沉冤得雪，直接去和校長理論。”
時苓趴在桌子上，底氣不足的說：“曉曉，你說，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就是…他為什麽一直幫我？”
汪曉曉的眼睛瞪的比看到時苓被裹成哆啦a夢時還驚恐。
“不兒，你把腦子落操場了？”
“……你禮貌嗎？”
結果汪曉曉下一句話直接差點讓時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倆沒談啊？”
！！！
“啥玩意兒？！談？我和他？”
看著時苓的反應確實不像是裝的，汪曉曉摩挲著下巴。
眼神在時苓和遠處的蕭棲寒來回轉換。
“難道，他暗戀你？但是這也太大張旗鼓了，明戀都說淺了。”汪曉曉歪著頭，看著時苓迷茫的表情突然領悟了：“你該不會一直都不知道吧？”
時苓假裝很忙的撓撓頭：“也沒有…不知道，就是一直不敢信。”
真相了……
人家都在她麵前孔雀開屏了不知道多久，她還在欣賞著這羽毛顏色真亮眼嘿。
汪曉曉扶額：“是不是非得人家在你麵前說‘時苓，我宣你’你才知道別人喜歡你？”
“嘶……好像，是哈……”
汪曉曉埋頭扶額的聲響一次比一次大，時苓都替她臉疼。
不知道琢磨了幾個世紀，汪曉曉才抬起頭：“總之，不管你倆談不談，人家幫了你，總歸是要說句謝謝的。”
“這個我知道。”
“知道就好。”
看著汪曉曉的腦袋還埋在手裏，時苓也不好打擾她，於是開始琢磨怎麽感謝。
比她思慮更快的是時間。
頒獎典禮馬不停蹄的展開。
頒獎時，優秀運動小組一次，接力賽一次，優秀班集體一次，3000m一次。
時苓一直在準備主席台和預備上主席台的路上。
不過唯一欣慰的是，這次學校下了點手筆，一等獎居然能有巴掌大的小獎杯。
雖然很迷你且招笑，但是擺在桌子上會更招笑。
再配上有幾分厚度的榮譽證書，倒真像有點名堂。
作為接力賽一等獎的蕭棲寒同樣有個小獎杯。
散場時，時苓與蕭棲寒正好相鄰，於是時苓舉著迷你獎杯和蕭棲寒碰杯。
蕭棲寒笑著和時苓碰杯。
或許是時苓笑得異常燦爛且慷慨，被感染的蕭棲寒也不禁笑得動容。
時苓齜著大牙笑得有幾分傻氣。
“謝謝你幫我。”
“應該的。”
“今天晚上請你吃飯？”
“榮幸之至。”
“蕭同學忙前忙後的，又是收集證據又是征集人證，你自己也要積極維權啊，被欺負了就要告訴老師……”
後麵的話時苓已經聽不進耳朵裏。
什麽叫“收集證據”和“征集人證”？
他是在替自己鳴不平嗎？
原來他當時過去並不是要幫那個女生啊。
時苓感受到心裏仿佛破了個大窟窿，沒有痛感，隻是在細密密的漏著風，冰涼但不寒冷。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時苓想起自己小時候在學校受到不公待遇，自己的母親會直接鬧到學校，讓學校給說法。
媽媽從不會說是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才會被欺負，無論原因如何，隻要時苓難過，媽媽總會把她護在身後，將一切利劍盡數隔絕在外。
她不想讓媽媽擔心，所以她總是偽裝的格外堅強。
可是被袒護的感覺，總能將她從自己搭建的堡壘中揪出，血淋淋的麵對自己真實存在的脆弱。
喉嚨仿佛塞了一大團棉花，說不出話，呼吸也變得困難。
時苓總是在想原因。
為什麽要對她好，她並不能給別人帶來利益，甚至有時還是拖累。
可是家人總會無條件偏袒她。
程坎將她視作護身符尚且可以理解。
可蕭棲寒的意圖究竟是什麽？
在校長與時苓對話時蕭棲寒上前擋住校長注視時苓的目光。
“既然這件事已經接近尾聲，就不必重新揭開受害者的傷疤了。”
既然蕭棲寒都已經發話，校長也不便多說，隻是眼神在他們兩者間徘徊一輪，隨即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想必你清楚自己所做的決定。”
“自然清楚。”
最後的結果是那個女生的家長趕來，哪怕再哀求也改變不了勸退的事實。
按理來說，哪怕是比這次還要惡劣的事件，也不至於直接火速勸退，不留一點餘地。
大抵還是看在蕭棲寒的麵子上。
時苓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蕭棲寒。
他正在和校長說些什麽，校長以一種相當鄭重的態度保證此類惡性事件不會再發生。
具體的交談時苓聽不真切索性就不聽了，坐回椅子看牆上的掛鍾發呆。
整個流程下來，作為主要人物之一的時苓完全沒有參與。
幸好時苓參與的3000m是運動會到最後一項，因此哪怕出現插曲，也沒有耽誤整體運動會的進程。
如今隻需要等待晚上的頒獎典禮。
令時苓意外的是，哪怕她出現插曲也沒有改變她第一名的事實。
而且聽程坎說她才知道那個女生根本沒跑幾圈，就等著時苓路過她的時候將時苓絆倒。
隻不過因為時苓前幾圈太快她才一直到最後才找到機會。
時苓都快對無語免疫了。
這個世界總是出乎意料的傻逼。
傻逼的世界孕育著傻逼的人類，傻逼的人類製造傻逼的故事，傻逼的故事還有傻逼會洗耳恭聽、深信不疑、積極效仿，太傻逼了，求求這個世界能不能正常點。
等時苓在程坎和蕭棲寒的護送下回到班級，汪曉曉伸長了脖子查看時苓的傷勢。
她眼睛瞪的像銅鈴：“天啊！你怎麽被打成這樣？”
“畢竟是價值幾百萬的矽膠跑道，質量過硬不是壞事。”
“……？”
“對，你沒聽錯，就是被跑道打的。”
“……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你問題不大。”
“我明明很真誠的在回答。”
“你手還能寫字嗎？”
“我看懸……”
於是在時苓熱淚盈眶的目光中，汪曉曉將她的筆記承包了。
“天哪！親愛的，你！是！我！的！神！”
汪曉曉隨意的甩甩酸痛的手：“誒～我才哪兒到哪兒，蕭棲寒為了讓你沉冤得雪，直接去和校長理論。”
時苓趴在桌子上，底氣不足的說：“曉曉，你說，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就是…他為什麽一直幫我？”
汪曉曉的眼睛瞪的比看到時苓被裹成哆啦a夢時還驚恐。
“不兒，你把腦子落操場了？”
“……你禮貌嗎？”
結果汪曉曉下一句話直接差點讓時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倆沒談啊？”
！！！
“啥玩意兒？！談？我和他？”
看著時苓的反應確實不像是裝的，汪曉曉摩挲著下巴。
眼神在時苓和遠處的蕭棲寒來回轉換。
“難道，他暗戀你？但是這也太大張旗鼓了，明戀都說淺了。”汪曉曉歪著頭，看著時苓迷茫的表情突然領悟了：“你該不會一直都不知道吧？”
時苓假裝很忙的撓撓頭：“也沒有…不知道，就是一直不敢信。”
真相了……
人家都在她麵前孔雀開屏了不知道多久，她還在欣賞著這羽毛顏色真亮眼嘿。
汪曉曉扶額：“是不是非得人家在你麵前說‘時苓，我宣你’你才知道別人喜歡你？”
“嘶……好像，是哈……”
汪曉曉埋頭扶額的聲響一次比一次大，時苓都替她臉疼。
不知道琢磨了幾個世紀，汪曉曉才抬起頭：“總之，不管你倆談不談，人家幫了你，總歸是要說句謝謝的。”
“這個我知道。”
“知道就好。”
看著汪曉曉的腦袋還埋在手裏，時苓也不好打擾她，於是開始琢磨怎麽感謝。
比她思慮更快的是時間。
頒獎典禮馬不停蹄的展開。
頒獎時，優秀運動小組一次，接力賽一次，優秀班集體一次，3000m一次。
時苓一直在準備主席台和預備上主席台的路上。
不過唯一欣慰的是，這次學校下了點手筆，一等獎居然能有巴掌大的小獎杯。
雖然很迷你且招笑，但是擺在桌子上會更招笑。
再配上有幾分厚度的榮譽證書，倒真像有點名堂。
作為接力賽一等獎的蕭棲寒同樣有個小獎杯。
散場時，時苓與蕭棲寒正好相鄰，於是時苓舉著迷你獎杯和蕭棲寒碰杯。
蕭棲寒笑著和時苓碰杯。
或許是時苓笑得異常燦爛且慷慨，被感染的蕭棲寒也不禁笑得動容。
時苓齜著大牙笑得有幾分傻氣。
“謝謝你幫我。”
“應該的。”
“今天晚上請你吃飯？”
“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