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陣陣燥熱的氣流,從霍雲身前擺放著的一尊半人高的方形大鐵鼎爐上中湧出,隨之一同湧出的,還有那藥草的幽幽清香。


    霍雲圓睜著眸子,望著大哥霍剛送他的“百枯靈莖根”及另外兩株靈藥,在方鼎的熊熊烈火中熾烤。隨著時間的推移,三株靈藥漸漸收縮,一紅、一綠、一藍三種細小的氣霧,一條條一條條密集的從三株靈藥收縮的軀體中溢出,各自在灼熱的鼎中凝聚在一起。


    不多時,鼎內便已凝出三顆,由細小氣霧凝結成的拇指大小的紅、綠、藍圓丹,陣陣誘人幽香從三顆圓丹中飄散開來,令鼎爐邊的霍雲,不由自主的多吸了幾口香氣。


    “老哥,是不是可以了?”見三顆融合著靈藥精華的圓丹已經凝出,霍雲有些急不可耐的朝體內沒有聲息的歌飛叫道。


    “才不過半個時辰,還早著呢。用這般普通的爐火,單是將藥草中的能量全部提煉出來,都至少要兩個時辰,再將能量中的雜質剔除,最將三顆圓丹融合在一起,至少又要兩個時辰。”歌飛沉聲道。


    “要四個時辰呢,那不是趕不上晚上的家宴了!”霍雲鬱悶的說道。


    “這有什麽辦法,剛才在藥殿,我都讓你買最好的鼎爐了,你為了省錢,偏偏買了這麽下品鼎爐,我有什麽辦法!”歌飛無奈的說道。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以前在“天聖宗”,煉藥寶鼎、靈藥、藥方,他要什麽隻要開口,師傅都會準允,他所用的皆是天聖宗最上品的煉藥寶器。但那些,對於現在的霍雲而言,太過遙遠了。


    “我的老哥啊,你要的那個鼎爐,七千兩銀子啊,你把我賣了也值不了那麽多啊。”霍雲苦著臉說道。


    且不說那鼎爐的七千兩他沒有,就是剛才跟他老娘要幾千兩銀子說是要買藥草,老娘差點沒一腳把他從房中給踢出來。要不是他搬出大哥霍剛和百枯靈莖根,怕是連買藥的銀子都弄不到。


    “唉,算了,也是難為你了。”歌飛無奈道。


    霍家雖然在天雲城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頂門大戶,但,和“天聖宗”這般主宰幽南三府無數城池的龐然大物相比,卻是微不足道。而他自然也不能像在“天聖宗”那般要求霍雲。


    日幕西山,紅霞透過窗隙,射入了房中,照著蹲在鼎爐前,目不轉睛殷切注視著鼎爐中飄懸著的指甲片大小的紅、綠、藍三顆圓丹,陣陣清香從三顆圓丹中飄出,令人心曠神怡。


    “嘩。。”


    一聲細小的碎響從鼎爐中傳出,鼎爐中皺癟、枯幹的百枯靈莖根和兩株靈藥,突然虛散,化著細碎的灰塵掉落在鼎爐最底層。


    “凝!”


    三株靈藥虛散的同時,鼎爐前的霍雲眼目精光瞬聚,同時,其右手二指疾拚,朝著鼎爐中懸空飄懸的三顆圓丹淩空點出。


    立時,紅、藍兩圓丹緩緩朝著中間的紅色圓丹飄了過去,猶如三顆水滴在霍雲真氣的催動下,漸漸融合在了一成,並合成了一顆拇指大小的混色圓丹。


    “成了!”見三顆圓丹融為一體,歌飛緊提的一顆心,也算是徹底放了下。


    “老哥,這玩意是不是真的有那麽神呢?”霍雲將信將疑的聲音,傳入歌飛腦海中。


    “小子,放心吧,我現在就是害誰也不會害你的!”眼中多現喜色的歌飛,朝霍雲暗暗說道,其話鋒隨之一變,正色道:“霍雲,從現在開始,七天之內,身體由我掌控,這般的上佳靈藥真元,我必須讓它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好,我信老哥!”霍雲正色道。


    夜幕漸濃,華燈初上,燈火耀眼的霍家主堂上,擺放著八張十人大圓桌,下人們在堂中來回穿梭,將一盤盤精致菜肴有序的擺放在桌上。兩旁的座椅上,霍家的幾位當家人、長老以及各方事務的主事人,幾乎都已經到場。


    今夜的這場家宴,是霍家曆年來的規定,家主與眾長老、家族子弟一起,在年前將即將過去的一年做個總結,再為來年做出一個規劃。


    “剛兒,有告知你雲兒今晚有家宴嗎?”主堂中,眼見家宴快要開始了,霍靖忠見霍雲久久沒有出現,隨即朝站在座椅後的霍剛問道。


    霍剛身形前躬,輕聲朝霍靖忠道:“爹,一早我就去小雲院中跟他講了,該不會是他練功入神了,把這事給忘了吧。要不,我再去看看!”


    “一起去吧!”霍靖忠道。


    說著,其站起身,朝家主霍問心和幾位長老示意後,便與霍剛一道出了主堂,朝霍雲所住的小院走去。


    霍靖忠、霍剛二人,一前一後還未到霍雲所住的小院院門前,便見柳月雙手攥在一起,皺著眉頭緊張兮兮的來回在院門前走動。


    “忠哥,剛兒,你們可來了!”見霍靖忠、霍剛二人過來,柳月如蒙救星般,快步迎了上來,朝著二人急切的叫道。


    “怎麽了?”見柳月之態,霍靖忠劍眉微皺,沉聲道。


    “剛才我來尋雲兒,但剛走到院門前,卻是聽到雲兒房中傳來痛苦非常的哀嚎聲,可我去叫門的時候,雲兒卻是不準我進去,房門也鎖的死死的。米兒那丫頭也說,前時雲兒有出來過,再三叮囑她,這幾天不論聽到房中有何動靜,都不準打擾他!”柳月雙目微紅,淚光兮兮的朝霍靖忠說道。


    “爹,你看!”突然,霍剛指著霍雲小院上空輕聲叫道。


    便見在小院內,房屋四周的虛空中,出現了一顆顆細小的朦朧光點,而每一顆細小的光點,皆是帶著絲絲淡淡的紫光。


    “怎麽可能,不是剛剛突破武道六段了嗎?怎麽又在突破?”望著院中、房屋四周的能量微粒,霍靖忠詫異的失聲叫道。


    柳月用力的搖了搖大圓臉,急切的說道:“肯定不是突破啊,你平日練功突破時,都是安安靜靜的,可是剛才雲兒房中傳出來的叫聲,跟殺豬一樣的,太可怕了!”


    霍剛見老娘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而父親眼眸間也多現憂慮之色,其心中雖是憂慮,但幾年在外厲煉所經曆的血雨腥風,卻是告訴他必須冷靜,以霍雲現在的實力,斷不可能會出現什麽走火入魔的情形。


    “爹,娘,可能是“百枯靈莖根”起作用了!”霍雲正色道。


    “百枯靈莖根?”霍靖忠詫異的望著霍剛,難以置信的叫道,其望著霍剛的眼眸間,多現激動與欣慰。


    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兒子,哪一個他也不多偏不少愛。但,見到霍剛這個當大哥的如此關愛霍雲時,霍靖忠那本已滿足的心,更是感到欣慰。


    “嗯!”霍剛點了點頭,正色道:“我在外遊曆時,特意為小雲尋來的!”


    “好,好,好!”霍靖忠連連叫了三個“好”,手掌不由的用力拍了拍霍剛的肩膀,眼眸間多現欣慰、慈愛之色。


    要知道,“百枯靈莖根”不僅僅對霍雲有上佳助益,對霍剛的助益也是非常大。但,霍剛卻寧可將這般珍貴的寶貝帶回,送給這個不成氣的弟弟,也沒有自己獨用,足見霍剛對霍雲的疼愛。


    兄弟手足如此互愛,身為父親的霍靖忠,如何能不寬慰。


    “剛兒,既然雲兒在突破,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反正在這後院中,他人也闖不進來!”霍靖忠欣然道。


    “好!”霍剛應道。


    “我不走,要走你們走,我還是不放心雲兒!”柳月皺著眉頭望著霍雲緊閉的房門,憂慮的說道。


    “嗯,但切記,不可打擾到雲兒,以免令他經脈岔氣,傷了功體!”霍靖忠深知柳月對霍雲的寵愛,也就沒有多話,與霍剛相繼離開了小院。


    “啪。。啪啪。。”


    “啪。。啪啪啪。。”


    聲聲猶如小鞭炮般的聲響,從盤坐在房中地板上的霍雲體內傳出,同時,一粒粒細小烏黑帶著淡淡腥臭的汙漬,緩緩從霍雲周身的毛孔中溢出。


    從霍雲幾乎擰成倒八字的烏黑濃眉,猙獰的麵目間不難看出,此時其所承受的非凡痛楚。


    此時的霍雲,哪裏顧得上身上的痛楚,其瘋狂運轉著《九轉心訣》,引導從腹中湧入的一陣陣精純無比、源源不絕的自然能量,順著體內經脈的分布順序,一點點的推進,強行拓展著他那緊窄的經脈,錘煉著腹中難以修煉到的骨骼韌度。


    盡管,氣勢磅礴的自然能量快速衝擊經脈、錘煉骨骼所帶來的非人痛楚,令霍雲幾近昏厥,但,他卻沒有一絲想要停止的意思。


    “霍雲,你行不行,實在不行我看還是我來吧!”霍雲的腦海中,傳出歌飛難掩的憂慮之語。


    此時,歌飛還真有點後悔讓霍雲來承受這般靈藥拓展經脈,強筋煉骨的非人痛楚。但,如此絕佳的煉體機會,霍雲必須要自己承受才好,畢竟,這也是修煉一途所必須要經曆的。


    現在經曆了,有了經驗,以後霍雲在後麵更高階突破時,才不至於無法承受突破所帶來的痛苦和壓力。


    “沒事,既然老哥你說這是一個武者所必須經曆的,那我就一定能撐住。隻是,老哥你這用的到底是什麽藥,也太讓人難受了,我都覺得我自己快要散架了一般!”霍雲心中暗自叫道。


    “霍雲,你現在用的這顆“洗髓丹”可真是好藥,若不是你大哥給你帶回來如此新鮮的“百枯靈莖根”,你就是有十萬兩銀子,也換不到如此精純的“洗髓丹”。”歌飛正色道。


    歌飛頓了頓,再次說道:“尋常人修煉,講求的是穩紮穩打,一步一印,最忌冒進。修為品段的提升必須要與武學根基、筋骨強度相輔相成。而你,在武學根基上有我,筋骨方麵有“子母千筋液”助益,加上你自己的苦練,也不在話下。所以,現在的你,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借助這顆千金難求的“洗髓丹”,能突破多少算多少吧!”


    “明白!”霍雲激動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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