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臨近年關,雖說幽南地處神州大陸中心地域,氣溫四季皆宜,但,進入臘月之後,也已經能感覺到明顯的寒意,特別是夜晚時分。


    這晚,風冷夜寒卻又明月高懸,一道如鬼似魅的黑色身影,極快的飄入了霍家老宅中。


    當黑色身影立於老宅後院屋頂時,卻見後院的虛空中,彌漫著無數如瑩蟲般的五顏六色的七彩能量光點。


    “看來,這小子的修為,又要提升了,這一次,倒是更快的!”黑色身影喃喃自語道。


    言罷,其身形輕動,偉岸身影已經飄落在霍雲的臥房門外。


    “唰”的一下,其身形竟是如穿牆般隱入了臥房中。


    當黑色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盤坐於浴盆中,雙目緊閉,全身被七彩能量光點籠罩的霍雲身旁時,嘴角不由的微微揚起一點細小的弧形。


    “小子,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麽絕佳靈藥,能讓你這個人人輕視的廢物,如此的脫胎換骨!”黑影望著霍雲喃喃輕語道。


    言語間,其右臂微抬,二指緩緩伸出,立時,浴盆中的藥液凝出九滴水珠,朝著黑影快速飛射而出。


    水珠近身的刹那間,黑影左臂淩空一掃,九滴水珠與其高大偉岸的身影,已是同時消失在了臥房中。


    “喝!”


    清晨,一聲大喝從霍雲的臥房中傳出。


    便見盤坐在浴盆中整整一夜的霍雲猛的睜開了眼睛,一道頗是耀眼的光芒,在其大睜的眸子間閃過。同時,霍雲身形劇震,浴盆中清澈的水液立時劇烈翻湧,將浴盆震碎開來。


    “成了!”察覺到氣海中的真氣比起昨日充盈了三成有餘,身體的蠻勁以及五感的靈敏都有大幅提升,霍雲已經明白,一夜的苦修,他已經成功晉級“武道六段”了。


    修為順利提升,霍雲激動不已,但其體內的歌飛卻是沒有任何,霍雲不解的問道:“老哥,你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睡你個大頭鬼,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晚上就沒合過眼!”歌飛無奈的輕歎道。


    “為何?”霍雲不解的問道。


    “為了讓你我置於最安全的境地!”歌飛正色道:“昨夜,藥殿的人又來了,而且是直接從你的浴盆中,取走了幾滴藥液!”


    “什麽!”聽得歌飛的話,霍雲一聲驚呼,臉色劇變,其急切的叫道:“老哥,你為何不阻止他,這下死定了,這下死定了!”


    歌飛聽得霍雲那驚恐而急切的叫聲,不由的淡然一笑,道:“放心吧,害死你對我沒有好處!”


    “老哥你有補救之法?”霍雲問道。


    “事事都等著補救,你我的腦袋離搬家也就不遠了!”歌飛正色道。


    “何意?”心亂如麻的霍雲,聽得歌飛的話可說是一頭的霧水,分不清其中之深意。


    “霍雲,你隻要知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隻要好好修煉即可,藥殿的事應該算是暫時應付過去了!”歌飛正色道。


    “當真?”霍雲難以置信的叫道。


    “當真!”歌飛道。


    “嗞。。嗞。。”


    一條條“鐵蕊竹”竹條,沾染著豔紅鮮血,雜亂的散落在了光著膀子坐在木凳上的霍雲腳下,而滿手鮮血的霍雲,雖是十指皮肉翻卷,鮮血淋漓,但,其平靜、閑逸的神色間,卻看不出一絲的異樣,好像鮮血直湧的雙手,是他人的一般。


    這堅若鐵石般的“鐵蕊竹”,現今在霍雲手中,已經撕剝的並不是太費力,霍雲結著一層薄繭的十指,每一次都能順利的將一條竹條撕下。


    在老宅苦修了五個半月的霍雲,如歌飛所言,已是有了幾近脫胎換骨的變化,其赤\/裸的胸膛黝黑而壯實,如小山丘般的胸肌、腹肌條理分明,硬似鐵塊,明亮眸子間盡現穩重、自信之色,在其身上,已經再難找到半年前那輕挑、浮躁的霍雲。


    而歌飛的目標,除了錘煉霍雲的身體之外,更多的,是想要磨煉磨煉霍雲的不屈意誌。要知道,不屈不饒、堅韌不拔的意誌,甚至遠比什麽天賦、武骼更重要。


    他歌飛,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唉喲喂,我的小祖宗唉,你這是要幹什麽啊。。”


    正當霍雲抽剝“鐵蕊竹”漸入佳境,暗含銳勁的十指輕巧硬撕下一片片竹條時,一聲驚恐萬狀、尖銳無比的叫喝聲,從霍雲身側的後院院門間傳出。


    同時,一道熟悉的肥碩身形,如一陣颶風般飛撲到霍雲身前,柔軟、厚實而溫熱的手掌,緊緊的抓在霍雲手腕間,疼惜而又氣憤的目光朝著霍雲叫喝道:“我的小祖宗,你這是要心疼死老娘啊,你這樣折磨自己,倒不如先把娘殺了算了。我不活了,沒法活了,你這個小混蛋,心疼死我了。。嗚嗚。。”


    柳月緊緊的抓著霍雲的手腕,聲淚俱下的朝霍雲哭叫道。


    見老娘那心疼而又氣憤的通紅雙目,霍雲已不再是前時那般的不耐和浮躁,其嘴角微微一翹,朝柳月露出一個溫暖笑臉,道:“老娘,我沒事,你別擔心!”


    “還沒事呢,你血流的跟噴泉一樣,你這是要氣死娘嗎?族長大伯不過是讓你在這裏麵壁幾個月,你卻也犯不著這麽想不開啊?”柳月又氣又惱的朝霍雲叫喝道。


    說著,其扭頭朝站在院門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像是做了什麽錯事的丫鬟米兒高聲叫喝道:“米兒丫頭,還不快把藥箱提過來。”


    突然,柳月好似想到了什麽般,朝著正要轉身回屋拿藥箱的米兒叫道:“你這丫頭現在是怎麽回事,雲少爺這麽折騰自己,你都不讓下人稍個信回來,我平日裏白疼你了都!”


    米兒聽得柳月的話,也顧不得去拿藥箱,快速走到柳月身前,“撲通”一下便跪了下去,其雙目含淚、頗是委屈的望著柳月,道:“夫人,米兒知錯了,請夫人責罰!”


    “老娘,這事不怪米兒,是我不讓她告訴你的。這段時間,米兒在這裏前前後後的張羅,已經很辛苦了!”霍雲見米兒那委屈的模樣,心生不忍,急忙朝柳月解釋道。


    聽得霍雲的話,柳月不由的眉頭微皺,她發現,眼前的霍雲已不再像來祖宅前的霍雲了,那時候的寶貝兒子是很黏她的,什麽事都是跟他撒著嬌的。現在,霍雲跟她說話更像他父親和大哥了,聲音哄亮而又威嚴,不再是她心目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心肝寶貝。


    一時間,柳月心頭百感交集,即有莫名的失落感,好像丟失珍藏多年的心肝寶貝。但又有莫名的激動,盡管她不在乎霍雲有沒有能力,能不能成為真正的男子漢,但為人父母,又有誰人不想看到子女成材,頂天立地。


    霍雲見柳月神色多變,還以為柳月在生米兒的氣,急忙說道:“娘,我真沒騙您,米兒本來和您一樣,極力反對我這樣練功,還說要回城裏請您來勸阻我,但她擰不過我,所以隻得每日細心幫我處理傷口!”


    “不行,我不管,你不能再這麽練了,馬上跟我回城裏去。我在霍家也大半輩子了,還從未見過你大伯,你父親,你大哥用這種方式折騰自己,這樣練功的,我絕不答應!”柳月也是一改往日對霍雲的百般寵溺,不容爭辯的叫道。


    “可是,族長大伯還沒有準我回城呢!”霍雲正色道。


    現在的霍雲,哪裏還舍得回城裏去。他自己身上的變化,自己心裏最清楚,雖然這樣練功是苦了點,折騰了點,但,效果卻是極其明顯的。而這還隻是因為他練了才不過五個多月,這要是讓他這樣練個三年五年的,他還真不敢相信自己這雙手、這兩條腿,將有何等的驚人威力。


    “不行,這個由不得你!”柳月生平第一次朝霍雲板著臉,斬釘截鐵的叫道。


    說著,其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米兒,眼眸間多現不悅的說道:“還不快去給雲少爺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回城!”


    “是,夫人!”米兒如蒙大赦,急忙起身頷首應道。


    這五個多月以來,霍雲練功練的人我兩忘,但她卻是終日過的是提心吊膽,她一直擔心霍雲這般練功,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她就算是不死也別想再在霍家待下去了。


    “老娘,我暫時不想回城裏,要不再晚幾天吧?”霍雲心有不甘的朝柳月說道。


    “由不得你!”柳月肥手一把捏住霍雲的耳朵,也不管霍雲同意不同意,一把將霍雲從凳子上拉了起來,扭身便朝前院走去。


    “娘,放手,放手,掉了,耳朵掉了!”霍雲歪著腦袋,咧著嘴跟著柳月邊走邊走苦聲哀求道。


    “沒得商量,老老實實跟娘回去,可由不得你這麽胡鬧!”柳月拉著霍雲的耳朵,邊走邊朝霍雲叫道。


    “唉。。”霍雲一聲輕歎,隻能歪著腦袋,任由柳月牽著他朝前院走去。


    自打霍雲記事以來,這還是柳月第一次對他動手了,這要是擱以前,霍雲就像是柳月心中的瓷娃娃一般,連碰一下都舍不得。


    或許,是自己這般變態的練功方式,著實把老娘給嚇到了。


    院中,柳月晃動著她那雙肥碩的手掌,指揮著老宅的下人們,將霍雲的日常用品打包裝車。若不是霍雲身上的“鐵鏈衣”實在太重,再加上霍雲死活不肯脫,柳月都恨不得把那“鐵鏈衣”扔到九霄雲外去。


    “喲喲喲,霍雲,這穿的是什麽呢,孝服嗎?”一聲充滿挑釁味道的言語聲,從院門外傳來。


    便見神色陰寒、氣勢洶洶的荊不悔,帶著荊不文、荊無痕和另外三名荊家少年,站在院門外冷眼注視著霍雲。而說話的,正是昔日被霍雲狠揍的荊無痕。


    這次荊不悔帶來的五名年輕人,其中四人霍雲都認識,這四人以前沒少欺負他。但,與荊不悔並排而立的一名十六七歲的年輕男子,霍雲雖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哪裏見過。


    便見其一身修身白色錦衣,清眉大眼,臉色白晰,唇齒白淨,長的頗是文氣清秀,實在是難與將他與荊不悔這類蠻橫武夫之流劃成一類。


    “你個小混蛋,嘴裏不幹不淨的,你娘是怎麽教你的?”聽得荊無痕的話,柳月怒上心頭,指著荊無痕邊罵邊快步衝了出去。


    “三夫人!”老宅管家見院外六人都是荊家嫡傳子弟,心知他們來老宅沒有好事,急忙快步上前,攔住了柳月,輕聲道:“三夫人,你出去不得,他們此次來必是衝著雲少爺來的,您可千萬不能上當!”


    霍家、荊家雖是暗鬥多年,但雙方都有著相當的底線,便如兩家的後輩是不允許到對方祖宅中去鬧事。否則,要是動了對方供在祖宅中的祖宗靈位,那可就不是暗鬥,而是要明殺了,是會鬧出人命的。


    也正是因為有這種雙方自覺遵守的規定在,所以兩家在祖宅中並沒有安排多少護衛,最多不過幾名下人在此打掃了衛生,守著祖宗的香火不斷。


    而這,也是荊不悔不過兄弟六人,就敢到霍家老宅來堵霍雲的原因,隻是,他們沒想到,今天來會遇到柳月。


    “對對對,我都差點忘了,這幾個小混蛋都沒安好心的,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柳月如夢方醒般連連點頭道。


    隻要她們不出去,荊家幾個小崽子就是再囂狂,卻也是不敢進他霍家祖宅的。


    “把門關上!”柳月沉聲道。


    “是!”老管家快步上前,便要關上祖宅院門。


    “不悔哥,怎麽辦?”見對方要關院門,荊無痕眼露焦急之色,他們縱然想找霍雲報羞辱之仇,但便是借他們一個膽子,也是不敢進霍家祖宅鬧事,且不說自家長輩的責罰,單就是荊家後輩都不可能與他們善罷幹休。


    他們欺負霍雲,還能有借口說是霍雲自己沒本事,霍家人還真拿他們沒辦法。但若是動了霍家老宅,性質就完全變了,那些霍家後輩,就算是為了他們自己的臉麵,也勢必與他們魚死網破。


    “不怕!”荊不文目露狡黠光芒,冷笑道。


    其朝前走了幾步,昂著頭朝院中神色從容的霍雲高聲叫道:“霍家廢物,我們哥幾個找你幾個多月了,不是為了想揍你,隻是要告訴你,鳳家大小姐的“紫金鳳釵”我們找著了,我大哥已經約了鳳姑娘晚點見麵,你大可縮在霍家老宅裏,看看我大哥是怎麽抱得美人歸的!”


    “高啊!”荊不文話音一落,荊無痕不由的朝其暗暗豎了個大拇指。他們兄弟倆折騰了霍雲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霍雲對鳳來儀的心思。


    荊不文話音一落,“咣鐺”一聲,閉合的老宅院門被霍雲猛的推開,其邁著穩健步伐,氣勢昂然的朝荊不悔幾人走了過去。


    “霍雲,你小子別衝動,那刀疤男子的身法不差,他們不可能找得到“紫金鳳釵”,你可千萬不能輕易出手啊!”歌飛若顯焦急的聲音在霍雲腦海中響起。


    不知為何,從荊不悔幾個出現在老宅外,歌飛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一時,他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突然,歌飛心中一緊,其敏銳的先天強者靈識,已經察覺到遠處小林中的一絲異樣來。


    “老哥,我老娘還在院裏呢,我若是不出去,這些混蛋後麵還不知道會說出些什麽難聽的話來。你放心,我有分寸!”霍雲正色道。


    “也罷,分寸你自己把握,這其中的後果相信不用我再和你多講。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去盡可能的助你將最大的危機擺平!”歌飛無奈輕歎道。


    他能感應到霍雲心中的想法,霍雲出來當麵應對荊家少年,確實比躲在老宅要好些,隻是,那股潛藏在遠處林中的勢力,卻是讓他隱隱難安。


    畢竟,現在的霍雲太弱,弱到連自保之力都沒有,甚至連催動至寶“魔王鼎”保命的能力也沒有。


    歌飛話音一落,霍雲隻覺得身形微微輕震,一股似有卻無的暗淡魁梧身影,極速從霍雲身後噴射而出,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便荊家人六雙眼睛沒有離開過霍雲,也未察覺到任何一絲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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