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葛青陽一起過來的小夥無聲地喊了一句:“臥槽。”人麻利地跑了過來,手有些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老大,你……你沒事吧。”


    葛青陽疼的出了一身的汗,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


    手臂被刺穿,深色的警服立馬被浸染透了,就連地上都被染紅了。


    “血光之災”四個字猛地竄進腦海。


    葛青陽猛地轉過頭,隔著一點距離,對上了阮盡歡那雙眼睛。


    阮大師聳聳肩膀,頗為真誠地說道:“看吧,我真的沒有騙你。”


    一陣兵荒馬亂以後,葛青陽被送進了醫院,阮盡歡和厲辭舟他們跟著這幫小混混進了警局。


    有視頻為證,他們屬於正當防衛,這幫人又是慣犯,走完流程沒費什麽事兒就出來了。


    阮盡歡不知道厲辭舟又做了什麽,反正,這幫黃毛短時間是沒辦法出來了。


    大半天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這不,又到飯點了。


    江智深這次有了先見之明,這種小地方,他是再也不敢帶著這兩人來了,午飯去了一家私廚。


    店裏裝修的很是古色古香,雕花木的裝飾到處可見,還有木質的燈籠點綴其間,特別符合蘇城的氣質。


    就是菜色有些偏甜,阮盡歡沒吃多少,吃飯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在走神。


    厲辭舟看她沒吃多少,又重新點了一盤蝦,要的香辣的口味,弄完才看向阮盡歡,“你還在想葛青陽的事情?”


    阮盡歡一頓:“你可真是越來越了解我。”


    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江智深聽到葛青陽的名字,眉頭又皺起:“想他幹什麽?”


    阮盡歡眉毛動了動:“你好像對他有很大的意見,跟他有仇啊。”


    好漢那張娃娃臉皺在一起,原本最近就一堆事煩的他心頭火氣,這會兒提到葛青陽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一聲:“要不是他,我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哪兒還能讓韓木城搶了先。


    有故事!


    阮盡歡好奇心上來了:“怎麽回事兒,他搶你女朋友了。”


    江智深沉默,這明顯就是猜對了,這倆還是情敵啊。


    厲辭舟似乎想起了什麽,眼神動了動,下意識地問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高中死敵。”


    江智深一愣,眼神在厲辭舟跟阮盡歡中間轉了一下,隨即看向“厲辭舟”:“老舟,這你跟你媳婦兒說啊。”


    兩個人都是一頓。


    厲辭舟說這話是下意識的反應,這段事情要不是江智深提起,他壓根就拋之腦後了。


    阮盡歡冷靜地點了點頭:“睡前閑聊,什麽都會聊點。”


    江智深又是一噎,別人都是老婆孩子炕頭熱,就他好不容易又看上一個,還是個女鬼。


    這事兒,他大學的時候就吐槽過,高中有個死對頭,兩個人成績一直不相上下。


    本來關係還沒有這麽僵硬,後來卻是鬧的不可開交,全校都知道他們倆是死對頭。


    高中的時候,好漢有個女朋友。


    那姑娘是江智深的初戀,好漢稀罕的不行,掏心掏肺的對她好,要星星不給月亮。


    高中禁止早戀,他們都是地下戀情,但這事兒轉頭就被葛青陽給捅了出去,班主任知道了,非要請家長。


    小情侶心理叛逆的很,越是反對,兩個人感情越好,但有個硬傷,他們的家世不對等。


    那姑娘家庭條件不太好,還是單親,不光他家裏人反對,那姑娘家裏人也不同意,反正當時鬧的挺大的,什麽絕食,罷學的手段都用上了,最後因為一些原因還是遺憾分開了。


    都已經高三了,再有一年他們就畢業了,偏偏在這個時候。


    “要不是葛青陽告密,我跟她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暴露,說不定等到高中畢業就能在一起了,到時候去同一個大學,我畢業就能結婚!”


    江智深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記恨了葛青陽十幾年,不管什麽場合遇到,總沒有好臉色。


    這麽多年過去,其實他已經記不得初戀具體的樣子了,畢竟真的太久了,但這股子恨意就跟紮了根一樣,成了一種執念。


    阮盡歡聽完摸了摸鼻子,紮心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葛青陽不告密,你們也未必能走到最後。”


    江智深一噎,憤憤道:“老舟,你還是不是我兄弟了?”


    阮大師想了想,還是別刺激人了,這種事情對當時還是十七八歲的好漢來說,一定是一件傷害非常大的事情。


    初戀總是純粹美好的,就像白月光一樣的存在,是不能被褻瀆的,這點她還是理解的。


    阮盡歡換了一種方式安慰:“有因就有果,他這不就倒黴上了。”


    說到這個,江智深也覺得很絕:“他這個血光之災來的是不是太快了點,也……太倒黴了。”


    手腕骨折,小臂還被刺穿了,這傷看著一點也不輕,是那種看一眼就覺得很疼的程度。


    這個時候,蝦上了桌。


    厲辭舟帶上手套,熟練地開始剝蝦,看的好漢一愣愣的,還酸酸的。


    阮盡歡吃了一口香辣味的蝦,總算覺得開了胃,這才接著說道:“我說他有血光之災不是無憑無據,因為他身上被人種了東西。”


    江智深眉頭又皺起來了:“這又是什麽東西?”


    阮盡歡:“你可以理解為借運,有人將他的運勢給轉移了,那他自然就倒黴了。”


    好漢自從見到柳茜以後,自認為接受能力已經更上一層樓了,但顯然他了解的還是太少了。


    “這個借運,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阮盡歡又吃了一口蝦,紅油沾在了唇角,但她自己並不知道。


    厲辭舟看了一眼,脫下手套,又抽了一張濕巾,抬手幫她擦了擦唇角。


    一句話沒有,照顧的事細心又仔細。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的江智深腦門突突的。


    老舟這是找了個媳婦兒,還是找了個媽。


    但人姑娘自己願意,他還能說什麽,就是……人比人,真的要氣死人。


    阮大師吃滿足了,這才摸了摸肚皮,隨後眉眼有些微沉:“借運這種東西是禁術,不管怎麽樣,我都得查一查這件事兒。”


    直覺告訴她,這事兒沒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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