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路是被耽擱晚點了嗎?”


    阮盡歡放下小白,沒想到厲辭舟竟然還知道十一路這個梗。


    厲辭舟側了側身:“走吧,想吃什麽?”


    阮盡歡:“餓了,什麽都想吃,前麵散場了?我看人好像都離開了。”


    厲辭舟嗯了一聲,下樓的時候,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一遍,隻不過掠過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


    阮盡歡驚詫:“所以,你就這麽將所有人都趕走了,沒有關係嗎?”


    厲辭舟麵無表情:“有什麽關係?”


    厲總一點也不覺自己行為有什麽不對,要是早知道借場地的對象是謝泉,他從一開始就不會答應。


    在他的地盤上,將自己當做主人,使喚他的保安,要將他趕出去,當真是給他臉了。


    阮盡歡沉默半晌,附和道:“您老說的都對。”


    厲辭舟皺起眉頭,捕捉重點:“ 我很老?”


    阮盡歡:“不,你不老,老的是我。”


    總歸還是嫌棄他老唄。


    厲辭舟沉默著往前走,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他年紀大了。


    阮盡歡看著那張臉,原本就沒什麽表情,這下更臭了,心裏笑 開了花。


    “哎,我就是開個 玩笑,厲總可是風華絕代,風度翩翩,風生水起,呼風喚雨,玉樹臨風的風雲人物。”


    厲辭舟被這一係列的風吹的頭暈目眩,沒能穩住臭臭的表情,撲哧一聲,抬手捏住了她的臉頰:“你這詞匯還挺豐富。”


    阮盡歡嘟著唇:“喂,捏壞了可就沒有這麽威風凜凜了。”


    厲辭舟縮回手,指尖有些燙,總覺得他這臉是不是比以前還要嫩,手感不一樣。


    他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阮盡歡揉了揉臉頰:“那白璐呢,你不是帶著她一起出來的,她就什麽都沒問?”


    厲辭舟:“她喝了酒,我安排司機送她回去了。”


    白璐是想問來著,可當時“阮盡歡”的表情實在冷的過分,那懾人的氣場看的她渾身都泛著寒氣,想問什麽,也沒敢說,乖乖的上了車。


    有什麽事情,等回學校的時候再問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阮盡歡眼尖地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她眼疾手快地扯過跟她並排而行的厲辭舟,轉身躲到了一棵景觀樹的後麵。


    “噓,別說話。”


    阮盡歡將厲辭舟壓在了樹幹上,高大的身影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裏麵,兩個人靠的極近,幾乎貼在了一起。


    明明是他的身軀,可氣息卻是不一樣的。


    厲辭舟抬手推了推她的胸膛,低著聲問道:“怎麽了?”


    阮盡歡彎下腰,聲音幾乎貼在了他的耳旁,鬼鬼祟祟地說道:“我看到阮茵茵了,她這大晚上了不回去,怎麽跑到主宅這邊來了。”


    聲音太近了,帶著蒸騰的熱氣,灼燒著他的左耳,有些癢,更多的是燙。


    偏偏阮盡歡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阮茵茵身上。


    阮茵茵還穿著那身禮服,深秋的夜晚,沒個外套披肩什麽的,可冷了。


    厲辭舟掙紮了兩下,結果被阮盡歡一把摁住了肩膀,弱小且無助的籠罩在她的身軀下:“別動,讓她看見就不好了。”


    阮茵茵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後邊的主宅,她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像是在躲避周圍巡查的保安。


    深秋的夜晚確實很冷,露肩的禮服根本一點都抵禦不了風,空氣中的寒意刺得人直打顫。


    阮茵茵咬著唇,目光落在了主宅那棟別墅上。


    別墅區成片的落地窗這會兒都已經熄滅了燈,唯有三樓拉著紗簾,燈光從裏麵透露出來,表明主人的存在。


    阮盡歡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臥室的燈還亮著,出門的時候他們忘記關了,不過這個也沒什麽重要的,家裏的阿姨會處理這些事情。


    但顯然,有人誤會了什麽。


    阮盡歡聲音壓得極低,悄聲問道:“你猜,她在幹什麽?”


    厲辭舟身體筆直地靠在樹幹上,偏了偏頭,有些不解:“我們為什麽要躲?”


    該緊張的不是那個擅自闖入主宅地盤的人嗎?


    阮盡歡:“防止被她看見啊?”


    厲辭舟:??


    厲總:“看見又怎麽樣?”


    向來隻有人躲他,他還沒有要這麽避讓著誰。


    阮盡歡下意識地回道:“我可不想她知道咱們認識,這事兒要是傳到阮天南耳朵裏,那你就要被他煩死了。”


    以阮天南現在急需用錢的情況,要是知道她跟厲辭舟認識,恐怕是撒潑打滾也要纏上來,現在在身體裏的又不是她自己,回頭糾纏的還是他。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是這種情況,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換回來,多一事不如一事。


    當下,阮盡歡並沒有什麽多餘的精力來應付這一大家子人。


    厲辭舟想說,這根本不算事兒,話到嘴邊就停住了,因為阮盡歡突然摟著他的腰,轉了個方向,兩個人貼的更近了。


    “你……你先鬆開。”


    阮盡歡不以為意:“哎,你小聲點,她進去了。”


    厲辭舟:“你先鬆開我。”


    阮盡歡低頭,看著屬於自己的男性手臂環著人的腰肢,兩個人之間過於親密了些,她將手抽開,不太真誠地說道:“不好意思,沒注意。”


    說著又覺得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兒:“我抱我自己,也沒什麽問題吧。”


    這可是她的身體哎,有什麽地方是沒見過的?


    厲辭舟轉過頭,忽略剛才腰間被抱住的感覺:“你……算了,叫保安吧,直接報警。”


    進入宴會廳之前,每個人就都知道,主宅是不可以去的,可偏偏阮茵茵壓根不當回事,甚至一個人偷偷地跑到了這裏。


    目的昭然若揭,這算盤打的都快崩人臉上去了。


    阮盡歡拿出手機通知人,忍不住調侃:“她倒是挺有想法,不會打算跟你來個偶遇,最好能讓你一見鍾情什麽的。”


    真能入了厲辭舟的眼,大概這輩子都不用奮鬥了。


    厲辭舟眼角抽動:“我就這麽眼瞎?”


    還是說,在別人眼裏,他就是個沒有腦子,色欲熏心的人。


    阮盡歡:“我看她今天打扮的還挺漂亮的,這我見猶憐的樣子,你們男人不都是最喜歡這種需要被人保護的小白蓮嗎?”


    厲辭舟捏了捏眉心,聽著她越說越離譜,無奈道:“每天照鏡子都比看她強。”


    阮盡歡先是一愣,隨後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繼而眼巴巴地看著他,頗為好意思地問道:“你是在說,我長得很漂亮嗎?”


    觀景樹很高,也很粗壯,將這一片的燈光都遮住了,隻有零星的光亮透過樹杈的間隙落進來。


    兩個人的麵色都掩映在了黑暗裏,但阮盡歡那雙眸子卻是極亮。


    當她垂著眸子注視著你的時候,就好像世間所有的東西都不如她眼中的自己。


    如果,不是用著這張臉的話。


    厲辭舟伸手,一把捂住那張臉,冷著聲:“別用這樣的眼神看人。”


    “尤其是看別的人。”


    阮盡歡無言,還沒琢磨出這句話的深沉含義,厲辭舟已經拉著她出來了:“你不是剛才就餓了。”


    阮盡歡:“那我們就不管她了?萬一少了什麽東西怎麽辦?”


    主宅裏的那些東西跟阮天南放在架子上的裝飾品不一樣,可都是真品。


    厲辭舟:“不用管。”


    他是一點也不想再將精力放在不重要的事情上。


    兩個人離開以後,也就沒有看到阮茵茵被警察當場抓住,哭著說自己不認識路,走錯地方以後,謝泉又跑過來撈她的場麵。


    有厲辭舟從中作梗,當然沒有這麽方便就將人給撈出去,至少需要在局子裏蹲兩天,好讓她知道,有些地方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阮盡歡知道這事兒也是隔了兩天,司機老趙在車上嘮嗑說出來的。


    沒錯,現在的趙銘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趙銘了,他不光膽子大了,還敢在車上嘮嗑了,一路上無聊,專聽他講八卦了。


    阮盡歡聽得興致勃勃,甚至到公司了都還意猶未盡,看的厲辭舟有些心累,但又莫名地沒有阻止。


    就是矛盾。


    謝泉的生日宴會不歡而散,幾乎成了圈子裏的笑話,大家當著他的麵不會說什麽,背後講什麽的都有,還有阮茵茵擅闖主宅,被警察給抓了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麽傳出去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誰還去在意阮盡歡私生女的話題的,注意力都在阮茵茵身上了。


    說到底,她可比阮盡歡的熱度高多了。


    兩天後,從局子裏被撈出來的時候,她幹脆一個星期都沒來學校,在家躲著,甚至沒有出門。


    這裏麵要說沒沒有厲辭舟的手筆,她是不信的。


    阮盡歡問厲辭舟這事兒,厲總輕描淡寫地回道:“流言的威力,總該讓她自己嚐嚐。”


    說到底,還是自作孽。


    再後麵的事情,阮盡歡就沒有關注了,她當前正在惡補往年技術峰會的各種視頻,包括厲辭舟丟給她的一大堆的資料,以及以往厲總在峰會上的發言。


    一個不小心,她就看入迷了。


    先入為主的概念,她從來沒有見過厲辭舟工作的樣子,頂著她自己的那張臉,就算是氣勢再足,也還是因為太熟悉自己了,難以帶入他原本的模樣。


    這也就導致別人對厲辭舟的畏懼之心,在她這裏完全就不存在。


    視頻裏的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淺灰色西服,站在偌大的舞台上侃侃而談,周圍的燈光全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麵色有些蒼白,但這並不能掩蓋他身上的光芒。


    自信,從容,遊刃有餘,信手拈來的感覺讓她覺得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要不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呢。


    阮盡歡縮在她最喜歡的小沙發裏,自言自語:“這不比那個什麽主角強多了。”


    她是真看不上厲朝煊那個愣頭青。


    大概是看了一堆資料,又有厲辭舟突擊幫她惡補了不少專業的知識,給她寫了稿子,還幫她預測了別人可能提出的問題。


    做足了準備以後,倒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阮盡歡其實還是有些疑問的,這個技術峰會也不是非去不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一定讓自己走這一趟,就不怕她臨場發揮失敗,丟了他的臉?


    畢竟下麵坐著的可都是相關領域的大佬,這可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忽悠的。


    阮盡歡想到什麽,就問什麽,等厲辭舟處理完工作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也就將這個問題給問了。


    落地窗前多了一個同款的懶人沙發,那是厲辭舟後來讓人定的,他坐在另一邊,像是剛鬆下一口氣,緩緩說道:“總有我鞭長莫及的時候。”


    阮盡歡拿著平板的手一頓,看向身旁的男人:“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以後換不回來了一樣。”


    其實她有預感,不會真的這樣一輩子,但預感這種東西太玄,沒辦法拿出來分享。


    而且最近她也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法調理這具身體,效果比想象中好。


    厲辭舟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已經斷了晚上的藥,咳嗽也不如以前頻繁,甚至咳起來都沒有那種撕心裂肺,恨不得五髒六腑都吐出來的感覺了。


    厲辭舟摩挲了一下指尖:“萬一呢。”


    窗外落了雨,最近的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薄薄的外套已經抵禦不了深秋的嚴寒。


    屋子裏的窗戶都開的少了,阮盡歡的膝蓋上還蓋著一條毛茸茸的毯子,慵懶的很。


    她將平板開了關,關了開,像是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


    阮盡歡側過身,有些好奇地問道:“真要是換不回來,那你打算怎麽辦?”


    厲辭舟手指點了點沙發,顯然對這個問題也比較棘手,但他想的卻不是自己的萬貫家財,而是……


    “我會想辦法,既然有這樣奇異的事情發生,那總會有能人異士存在,你不用擔心。”


    阮盡歡又躺了回去:“我有什麽好擔心的,說起來還是我賺了,至少厲總功成名就,怎麽著身價也比我高多了。”


    厲辭舟:“這有什麽值得驕傲的,給你時間和資源,你也可以。”


    阮盡歡嘖嘖了一聲:“你這是凡爾賽呢?難不成你也要說,你對錢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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