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準接到老板跟老板娘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精英的狀態,甚至來時的路上,還找尋一切機會將自己雞窩一般的腦袋給打理了一下。


    完全看不出剛才在手機裏鬼哭狼嚎的模樣。


    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還有隨行的警察,帶走了被厲辭舟一板磚拍暈過去的凶手。


    回去的路上,厲總一路都很沉默,冰冷的側顏比平日裏看起來還要沒有人味兒,他們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醫院。


    阮盡歡身上有不少擦傷,臉上還帶著嚇人的血跡,黑色的外套大衣掩蓋了身上的痕跡,但她身上有傷。


    原本並不打算去醫院,但厲辭舟看著狀態有些不對勁,她倒也沒有拒絕,還不如去一趟,好讓人安心。


    這麽一折騰,等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早上五點了。


    天雖然還沒亮,但早起工作的人喚醒了這座城市,路邊的早餐店逐漸亮起燈光,生活平凡卻不平淡。


    宋準跟著忙活了一整夜,於橋也跟進這事,徹夜都沒睡,厲辭舟給他們倆放了一天假,好好休息。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一連串的事情讓人身心疲憊,回到家的時候,阮盡歡已經很困了,但她還是想洗個澡再睡。


    有點小潔癖的人,不洗澡是絕不會碰到床的,尤其是她還在外麵走了這麽大半天,感覺哪哪兒都髒。


    厲辭舟安靜地幫她收拾好換洗的衣服放在床邊,提前開了水,拿好了浴袍。


    阮盡歡進浴室前多看了他幾眼,抿了抿唇:“你也先洗洗。”


    厲辭舟笑了笑:“好。”


    浴室裏很暖和,衣服都褪去以後,身上的傷痕相繼露出來,到底還是肉體凡胎,哪怕是反應速度再快,但那種撞擊的力度下,她確實受了傷,也不像自己說的那麽輕鬆。


    剛才在醫院的時候,阮盡歡特地避著對方,就是怕人看到了,多想。


    鏡子裏印出她現在的模樣,手臂,腰腹,腿部都有撞擊的痕跡,青紫一片,除了額頭上有擦傷,扒著馬路的右手臂也擦傷了一大片,血跡全都染在了貼身的襯衣上。


    阮盡歡左右轉了轉,又對著那張臉看了看,嘀咕道:“還好隻是擦破點皮,沒破相。”


    身上那些青紫的傷痕東一塊西一塊的,背後也有。


    看來今晚是不能抱著舟舟一起睡覺了,不然這些傷口肯定藏不住。


    厲辭舟看著冰冷,大家都覺得他不近人情,實際上心思特別的細膩,還容易多想,尤其是對著親近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別人,更何況是這種差點丟了命的大事兒。


    熱水衝在身上,劃過傷口的時候帶著一點刺痛,不過這痛感在她能夠忍受的範圍內,畢竟從前更重的傷她都受過,這點皮外傷實在算不上什麽。


    她剛把頭發打濕,洗幹淨,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隔著蒸騰的熱氣,她看到了站在門前的纖細身影。


    阮盡歡一時間愣住,下意識地雙手捂住胸口,低頭看了看又覺得不對勁,又雙手下移,捂住了某個秘密據點。


    她沒想過,厲辭舟竟然就這麽進來了,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怎麽進來了,我還沒洗完呢。”


    家裏又不是隻有這一個浴室。


    浴室裏霧氣蒸騰,隔著一段距離,並不能真切地看清楚厲辭舟臉上的表情。


    阮盡歡看著人反手關上門,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平常不是挺保守的,連她想要給自己搓個背都不讓,今天怎麽這麽主動,趁著她洗澡就跑進來了。


    厲辭舟的臉在身前放大,對方濕噠噠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浴袍,臉上還有熱氣蒸騰過的紅潤。


    阮盡歡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別扭什麽,可能頭一次在這種明亮的燈光下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對方的麵前,總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她這麽一個老色批,還會有這種害羞的感覺?


    “你……你洗這麽快,都結束了啊。”


    厲辭舟的視線落在麵前的這具身體上,從上到下一絲一毫都沒有錯過地掃描了一遍,越看眼裏的寒意就越重,可卻什麽都沒有提,隻是平靜地說道:“那個浴室裏,洗發水用完了。”


    家裏的洗發水用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厲辭舟的這頭長發,從一開始的嫌麻煩,到後來主動的精心嗬護,他是每天都有用心在保養。


    不光是頭發,包括這具身體,也是一日三餐不落,就連咖啡都喝得少了,酒水就更不用說了,幾乎不沾。


    他不希望這樣一個健康的,蓬勃的身體,毀在他的手裏,他得替人好好護著,這樣有一天,他們換回來的時候,才沒有一點遺憾。


    阮盡歡憨笑了一聲:“那……那要不你先洗,我先出去,等你洗完了我再回來。”


    說著腳步匆匆地就要往外跑。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厲辭舟探出手,握住了她完好無損的那隻手臂,手勁大的驚人。


    阮盡歡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自己遛鳥的狀態,又看了一眼還有些距離才能拿到的浴袍,腳指蜷縮了一下。


    “你……你先鬆開我。”


    厲辭舟沒聽,往前踏過一步,拉著人重新回到了淋浴的下麵。


    熱水一下子將他身上那本就已經被頭發給打的半濕的浴袍給澆的徹底,緊緊地貼在身上。


    凹凸有致的曲線,霎時間一覽無餘。


    阮盡歡有些緊張,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隻是眼睛東看西看,就是沒辦法看向自己的身體。


    一隻帶著涼意的手突然落在了她的後背上。


    “是不是很疼?”


    阮盡歡沒動,她已經猜到對方來這裏的目的了,洗發水不過就是個借口。


    她還是背對著人,實話實說:“不碰的時候,其實沒感覺。”


    那隻手順著她的後背一直往下,但凡碰過的地方,都是有傷痕的。


    阮盡歡隻覺得癢癢的,這種不輕不重的觸摸,有些折磨人,她嬉皮笑臉地說道:“哎,你不會是在怪我把你的身體給折騰成這個樣子吧,放心,放心,這點小傷,不出一周,就能痊愈了,保證什麽傷痕都沒有。”


    她這男朋友別的都好,就是愛多想,還什麽都憋在心裏。


    阮盡歡琢磨著要怎麽安慰人,好將這事兒給揭過去,背後突然一重,柔軟的身體覆蓋在後背上,纖細的手臂繞過她結實的腰腹,抱住了她。


    一個不輕不重的吻,落在了背後傷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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