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輩原本還在熱熱鬧鬧的說著話,有了厲辭舟的加入,桌麵上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明明都是一群年紀相仿的人,但他們看到厲辭舟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連坐姿都筆直的。


    吃個飯整的跟小學雞上課一樣。


    阮盡歡試圖緩解一下氣氛,聲音都溫和了不少:“看我幹什麽,吃飯。”


    一桌子人就真的拿起筷子,吃飯。


    雲涵第一次參加這種家宴,還有些緊張,她小聲地問一旁的厲朝煊:“你們怎麽都不說話。”


    厲朝煊給她夾了幾道菜:“吃飯就好,別的等吃完我告訴你。”


    小姑娘不明白這種僵硬又冰冷的氛圍,總覺得怪怪的,但這家宴的菜是真的好吃,幹脆低頭,默默吃飯。


    全場最冷清的就屬他們這桌了。


    別人都在談笑風生,隻有他們是真的吃,埋頭苦吃。


    厲辭舟可沒有那麽多想法,新鮮的菜端上來,他瞧著不錯的,就給阮盡歡夾上幾筷子。


    甚至還幫忙給魚挑刺,這溫柔賢妻的形象,看的一桌人都一愣一愣的。


    厲朝煊有些羨慕地看著小叔叔,然後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雲涵身上。


    小姑娘不明所以:“怎麽了?”


    厲朝煊笑了笑:“沒什麽。”


    然後夾了一筷子魚,挑完了魚刺,放在了她碗裏,溫柔地說道:“吃魚。”


    阮盡歡吃的心安理得,倒是隔著一個桌子,給厲榮海看的氣得慌。


    這小子,想娶媳婦也不知道哄著點,難怪人家姑娘不願意,這麽一大男人,還要人伺候著。


    說著,叫來了一旁的傭人,附耳說了幾句,揮了揮手。


    那人麵色艱難地走到阮盡歡的旁邊。


    阮盡歡還以為什麽事兒,湊過去一聽:“老爺子讓我給您說,又不是手斷了,挑個刺還要別人動手,活該沒老婆。”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走了,生怕看到一張冷冷的黑臉。


    阮盡歡沒忍住,短促地笑了一聲,然後伸長了胳膊,給厲辭舟夾了一道菜,低著頭輕聲說道:“行了,賢妻,再挑下去,老爺子就要親自上手來揍我了。”


    厲辭舟手一頓,將最後一塊魚肉放在她碗裏:“沒了。”


    是沒了,那條魚已經被他給拆的七七八八,就剩下頭和尾了。


    除了厲朝煊夾了一筷子,別的人,那是不敢爭,也不敢搶,生怕被厲辭舟給關注,然後來個當堂測試。


    這事兒以前不是沒發生過,還在上學的孩子,被他給當場抽過做題,那場麵,大概這輩子都忘不掉。


    眼瞅著飯吃的差不多了,阮盡歡淺淺地感受了一下,八分飽,不能再吃了,適時地放下了筷子。


    她一停下,一整桌的人都跟著陸陸續續的停了下來,手機也不敢刷,正襟危坐,一刻不敢放鬆。


    阮盡歡不明,這得是多大的魄力,才會讓這麽一群人露出這樣的舉動。


    她想說大家放鬆一點,還沒開口,就有人舉著杯子,來到了他們這一桌。


    主要是衝著“厲辭舟”來的。


    “辭舟啊,來,二叔敬你一杯。”


    厲榮富已經有些喝高了,臉色都是紅的,走過來的時候,腳步都有些不穩。


    阮盡歡站起身,還算禮貌地回道:“我這身體不能喝酒,二叔又不是不知道。”


    厲榮富盯著他這張紅潤健康的臉看了一會兒,笑道:“我看你現在身體不是挺好的,偶爾喝兩杯,不會有問題。”


    “還是說,這點麵子都不給你二叔。”


    阮盡歡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不是我不給麵子,二叔,實在是來之前剛吃過藥,頭孢。”


    厲榮富有些漿糊的腦袋,大概一時沒想起來頭孢有什麽藥效,還是打著酒嗝說道:“就一杯,沒什麽大問題,我以前吃藥不也喝過酒。”


    厲朝煊看不下去,嗤笑了一聲:“二伯,您沒聽說過頭孢配酒,立馬送走,怎麽還給小叔叔勸酒呢。”


    這孩子,怎麽這麽實誠呢,不愧是原書的男主,這張嘴多少有點遺傳。


    阮盡歡順著問了一句:“二叔,這是覺得我活的太長了?”


    在座的有多少人是這麽想的,大家心裏清楚,但誰敢把這話說出來,這不是明擺著拉仇恨。


    厲榮富聽見這話,立馬一個激靈稍微清醒了一些,訕訕地笑了一聲:“二叔喝多了,沒想起來,飲料也行啊。”


    阮盡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過厲辭舟手邊放著的白開水,提起杯子,輕輕地碰了一下對方的杯子:“二叔,幹了啊。”


    說著一飲而盡,還把杯子往下扣了扣,表示一滴不剩。


    厲榮富其實就是來試探的,最近厲辭舟的身體看著實在是太健康了,上次家宴還滿臉蒼白,毫無血色,咳嗽起來,恨不得全家人都要心驚,眼看著就不怎麽行的樣子,怎麽今天倒像是什麽事兒都沒有的樣子。


    要是對方連酒都能碰了,那可不就是要好了。


    但他也沒想到,還能被一顆區區的頭孢給唬住了。


    杯子裏的酒不少,真要是一口喝下去,倒在這裏的可能性都有。


    厲榮富雖然有些醉了,但也不至於醉到這一步,他眯了一口,表示自己喝過了,當下就準備撤退,卻被厲辭舟給攔住了腳步。


    “舟舟杯子裏都空了,二叔這也太沒誠意了。”


    厲辭舟上次沒來,但他知道自己家這些人是什麽德行,以前不計較,無非是沒必要,他一個將死之人,沒那麽多心思去管這些事。


    可現在不一樣。


    他這個二叔不是一次兩次的幹這種事情了,每次都輕拿輕放,那未來呢?是不是覺得他好拿捏?


    得寸進尺可不就是這麽來的。


    厲榮富哪兒能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剛來就把厲容秀給懟了一通,這種目無長輩的人,別人怕,他可不怕。


    別說現在,她還不是厲辭舟的老婆。


    厲榮富眼皮一拉,喝的通紅的臉猛地一沉:“我跟辭舟說話,有你插話的份,你又是個什麽身份,還管到我一個長輩頭上來了。”


    不遠處的餐桌上,厲榮海臉黑的徹底,緩緩地將筷子擱在了桌子上。


    厲辭舟冷笑了一聲,抬起眸子:“我是可以跟舟舟待在一本戶口本上的身份,你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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