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派去救我的人,應該沒出什麽岔子吧?”


    喬瀚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滿是擔憂,原本鎮定自若的語氣裏,到底還是露出了一絲緊張。


    徐藝澄坐在一旁,聞言搖了搖頭,一頭柔順的紅色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她語氣篤定,吐出兩個字:


    “不會!


    “那應該就沒事,隻要她沒線索,這世界這麽大,她還能跟開了定位追蹤似的,把我給找出來了?”


    喬瀚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稍稍鬆了一口氣,嘴角勉強扯起一抹調侃的笑,可那笑意沒抵達眼底,更多的是故作輕鬆。


    “要是別人,我肯定不信,但她是林佩瑤,那還真有可能……”


    徐藝澄側過頭,絕美的臉龐被窗外透進的月光勾勒出清晰的輪廓,那弧度裏此刻卻添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喬瀚猛地一怔,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不見了。


    “所以依你的意思是?”喬瀚語氣十分慎重地問道。


    徐藝澄沒有立刻回答,她隻是輕咬嘴唇,麵色顯得愈發凝重,雙手不自覺地在方向盤上握緊,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良久,她緩緩搖了搖頭,車內的空氣仿佛也隨著她這個動作凝固,一時間陷入了死寂,緊張的氣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把兩人緊緊罩在其中。


    徐藝澄心裏正做著激烈的掙紮,雙手像是要把方向盤捏碎一般緊緊握住。


    起初,她想著讓喬瀚趕緊離開龍城,去個陌生的新城市躲躲,在她看來,換個地方就像換了張隱匿的麵紗,或許能更安全些。


    可真要這麽做,問題也接踵而至,一旦喬瀚踏出龍城,就脫離了她能把控的保護範圍。


    在龍城,至少趙家是受她控製的,真要有個風吹草動,還能周旋一二。


    但要是在其他城市,萬一被林佩瑤的人盯上、逮住,遠水救不了近火,她不一定來得及援手,變數太多,風險也太大。


    徐藝澄心中暗自歎息,不管是什麽事,隻要一扯上林佩瑤,那就會非常麻煩,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要不……我先暫時離開龍城?等你重新確定好林佩瑤的行蹤,我再回來?”


    喬瀚眉頭緊鎖,沉思良久後打破沉默開口說道,聲音在安靜的車內顯得格外清晰。


    徐藝澄聞聲轉過身子,目光幽幽地盯著他。


    那眼神幽深如潭,透著難以捉摸的情緒,嘴唇輕抿,依舊沒有要回應的意思,隻是這般靜靜地看著,看得喬瀚心裏直發毛。


    “你……你看著我幹嘛?咱們討論問題呢!”喬瀚被徐藝澄盯得有些頭皮發麻,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車裏沒開燈,車外也沒個路燈啥的,昏暗中隻有月光映照在徐藝澄半張臉上,顯得有些詭異,關鍵是徐藝澄還死死地盯著喬瀚,這就更詭異了。


    “咱們有話好好說,別裝神弄鬼的行不?”喬瀚見她跟個女鬼一樣,便沒好氣地喊道。


    徐藝澄撩起額前的碎發,輕咳一聲問道:“那你有想好要去哪兒嗎?”


    “沒有,你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我都沒有考慮的時間。”喬瀚搖頭道。


    徐藝澄緩緩點了下頭,思考片刻後抬眸道:“這樣,這兩天我幫你計劃一個地方,到時候你等我的消息就好。”


    徐藝澄目光灼灼地看著喬瀚,但後者眉頭依舊皺得緊緊的,一臉狐疑地回望著她。


    目光不停地在她臉上逡巡,喬瀚嘴唇緊抿,既沒像以往那般爽快應下,也沒急著拒絕,就那樣僵持著,車裏的空氣仿佛又凝重了幾分。


    “怎麽了?你不信我?”徐藝澄見喬瀚這副模樣,心裏頓時就有些不好受了。


    “喬瀚,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嗎?”徐藝澄死死盯著他問道。


    “約定?什麽約定?”喬瀚被問得一懵,腦海裏亂糟糟的,第一時間還真沒想起啥約定,滿臉的茫然。


    “我以前沒騙過你,現在也不會!如果你信不過我,就請下車吧!權當我們沒見過!”


    徐藝澄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臉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比哭還難看,透著心冷與決絕。


    喬瀚也沒想到徐藝澄情緒轉變得這麽快,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生氣了?


    當然,喬瀚肯定是不會現在就下車的,他得把話說清楚。


    “徐藝澄你誤會了,我要是信不過你,之前去救人的時候就不會給你打電話。”


    “真正讓我想不通的是,你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才會選擇來幫我的?”


    喬瀚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對正在主駕位置生氣的徐藝澄問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問了一遍又一遍,你沒說膩,我可早就聽膩了!”


    徐藝澄猛地轉過頭,那動作快得發絲都飛揚起來,眼神像兩把利刃狠狠刺向喬瀚。


    “當然重要啊,我至少得明白為什麽吧,總不能身在局中而什麽都不知道吧?”喬瀚一本正經地說道。


    “沒有那麽多為什麽!我做事向來都隻遵循兩個字,那就是‘隨心’!”


    “我心情好,想幫你,不行嗎?”徐藝澄胸口劇烈起伏,氣呼呼地對喬瀚說道。


    “呃……”喬瀚被這理直氣壯的回答弄得一怔,也不知怎地,下意識就嘟囔出一句:


    “那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不會轉頭就把我給賣了?”


    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不迭,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暗忖這嘴咋比腦子還快。


    果不其然,徐藝澄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她二話不說,伸出手指直直戳向車窗外,冷然道:


    “下車!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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