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邁步走進山洞,眾人各自忙碌起來,也不知道在忙碌什麽。


    他坐在角落默不作聲,麵無表情,散發出冷意。


    笛飛聲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走出去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被說了。”


    張起靈抬眸看向他,別過頭,一言不發。


    他垂眸看著掌心已經大好的傷勢,抿了抿唇。


    當時那種情況,為了這些夥計的命,隻能放血……


    笛飛聲靠著一旁的石壁,淡淡道:“你是為了救人,不得不這樣做,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不想看見你受傷。”


    他抬眸看向他,緩緩說:“當年為了一味天燼草,李蓮花身中碧茶之毒,時日無多,也毅然決定去海外給你尋藥,闖了蛇島。”


    “你這一身暗傷,揚州慢溫養多年,血虛證吃了多少年的藥才好。”


    “他是氣你,不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


    “我與他隻想讓你一切順遂。”


    張起靈聽著他的話,半晌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些年又怎麽會不知道。


    隻是,當時他沒有別的選擇。


    笛飛聲放下手,又輕聲開口:“這次知道用匕首劃,比以前有進步……但是他生氣絕不是因為你劃傷自己。”


    他走過去抓起他的掌心瞥了一眼:“而是你身邊的這些人,對於你放血已經見怪不怪。”


    “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你是劃過多少次,才能讓他們這般平淡。”


    張起靈感受到掌心傳來內力,側眸看向他:“我……”


    笛飛聲知道他想說什麽,打斷他的話:“行了,接下來有我們,好好養傷。”


    他側頭看向山洞:“待他氣消就好了。”


    “因為在乎,才生氣。”


    張起靈用力點了一下頭,神色有些無措:“會很久嗎?”


    第一次感受到李蓮花這麽生氣。


    笛飛聲嘿了一聲,搖頭道:“不知,這些年沒見他生過你的氣。”


    他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說什麽,受著就行。”


    張起靈立在洞口,抬眸望著漆黑的四周,眼底閃了閃。


    他愣了半晌,思緒萬千。


    這種感覺很奇怪,害怕又安心。


    那不是對某個東西懼怕,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但是,他真的不想讓李蓮花生氣。


    那份安心,內心又覺得,受傷會有人擔憂,會對著他發火。


    他已經活了這麽多年,比許多人都長……這種感覺卻隻存在李蓮花與阿飛身上。


    笛飛聲轉身走進去,見李蓮花盤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他坐在旁邊碰了碰他:“已經知道錯了,還氣?”


    李蓮花眼睛都沒有睜,冷哼一聲:“你若不氣,也不會出去和他說。”


    他頓了一下,睜開眼,睨了一眼:“用揚州慢了吧?”


    笛飛聲見他猜的一絲不差,神色坦然:“嗯,總不能讓他傷口加重。”


    他見李蓮花氣消了不少,也盤坐起來:“接下來的路,不好走。”


    李蓮花閉上眼,淡淡回道:“好不好走,不都得走。”


    他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好好休息一晚。”


    “嗯。”


    張起靈邁步走進來的時候,黑瞎子就吹了一聲口哨,打趣意味十足:“啞巴,你也有今天。”


    “嘖嘖,還是蓮花花有本事。”


    張起靈淡淡掃了他一眼,抬眸看向角落,對於黑瞎子的揶揄,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黑瞎子見他想走,起身攔住他,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被罵了什麽,說給我聽一聽唄。”


    張起靈抬手打掉他的手,淡淡道:“你沒有人罵。”


    他當即邁步往角落走去。


    黑瞎子聽見這句話,先是一笑,隨後反應過來,笑意僵在嘴角:“好你個啞巴!”


    居然還明裏暗裏說他沒有人關心!


    他抬手支了支眼鏡,坐在一旁,想了想,自嘲笑了笑。


    還真的讓他說對了!


    靜默半晌,黑瞎子靠著石頭,側頭看著角落的三個人。


    不知道想到什麽,墨鏡下的眼眸,悄然黯淡了下來。


    這種感覺,也就他和啞巴能感同身受。


    他們都活了那麽多年……缺少的就是那份歸屬感。


    兄弟是兄弟,朋友是朋友,但是這份感覺,絕不同於這些。


    而是做錯事有人會生氣,能劈頭蓋臉的訓,可以指引方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瞎子輕歎一聲。


    好像也有那麽一個人對他……


    也有幾分這般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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