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欣賞著麵前的打鬥,慢悠悠地吃著瓜子仁:“阿臣……你知道嗎?我們從第一次遇見你,便察覺到了你身上的氣息。”


    那是殺氣。


    他不緊不慢地又道:“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的經曆……但是知道之後……更多的是難受。”


    “我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老笛。”


    解雨臣緩緩收回目光,不解地追問:“我像笛哥?”


    李蓮花卻又搖了搖頭:“我並不是把你當成他的影子……而是看到了他的影子。”


    “聽胖子說,算命的說你是貴人,也是他們的貴人,可是這些年,你自己呢?”


    解雨臣抿了抿唇:“我不是貴人,當年算命的算錯了。”


    他又聽見後半段話,眼底閃過一抹晦澀。


    自己呢?


    他這一路走來,身後無人可依,隻能靠自己。


    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唯有在兩個人身上感受到暖意。


    這不是朋友,兄弟的情誼,而是一種無法言說,讓人親近的暖意。


    這種感覺他不會感受錯,沒有目的,純粹的暖意。


    李蓮花聽見他否認,輕歎一聲:“阿臣,我以前並不喜歡一見如故這個詞,現在我覺得這個詞可以用在我們的身上。”


    “保持警惕是好事,但是我想說的是,以後有事,用的上我和老笛的,你隻管開口。”


    “應了你一聲哥,自然不是白答應的。”


    他說完這句話,抬眸看向遠處,不再多言。


    人都是將心比心的……這些天他也感受到解雨臣身上的好意。


    當年的老笛為了活著,隻能殺人,從死人堆裏走出來,成為天下第一。


    如今眼前的解雨臣,他想,多給他一種選擇。


    他們那樣的人生,能少一個人經曆,便少一個人吧。


    笛飛聲抬腳將解晉踢暈,其他人暈的暈,嚎的嚎。


    場麵熱鬧極了。


    他見全部解決,拍了拍手,邁步走過去:“走吧。”


    解雨臣這才緩緩回過神,望著麵前的局麵,幾十個人隻有一個人站著。


    一個人?


    李蓮花見他發愣,碰了碰他的肩膀:“走吧,這還是你笛哥經曆的小場麵。”


    他曾經隻身一人,將地龍會一百多人殺盡。


    在海外之時,蒼雲派覆滅。


    ……


    雲水城之時,雲水宗覆滅。


    東海之濱,海霸幫覆滅。


    三人回到家,李蓮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趕下午的飛機。


    解雨臣見他們放在一旁的行李,怔愣了一會兒:“夷哥,我等會送你們。”


    雖然和兩人隻是相處幾天,但是這幾天尤為的舒適和愉悅,早已勝過很多天。


    如今卻有幾分不舍的情緒。


    李蓮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坐下:“餘下的事還是靠你自己收尾了……”


    “我知道你能成為解家的當家人,自然是有本事在身的,但是今天呢……這事我們來比較合適。”


    他抓起他的手腕,切脈又道:“阿臣你是有很多事情想問吧?”


    “我們的來曆,如今並不方便說……你隻需要記住,我們與你之間的這些事,出自真心,不求回報即可。”


    “待我們從雷城回來,你想問,我再告訴你。”


    解雨臣搖了搖頭,又認真道:“我能感受到。”


    那份真誠的善意。


    李蓮花鬆開手,笑了笑:“接下來的藥記得吃,我等會再寫一個方子,再吃三副就好了。”


    “不要憂思……”


    解雨臣聽著他的叮囑,點了點頭:“好。”


    下午,一架飛機衝破雲霄,揚長而去。


    李蓮花低頭看著菜譜,側眸看了一眼窗外。


    半晌,他將菜譜合上,撣了撣衣服,餘光瞥見一隻很小的蟲,從笛飛聲衣袖之中爬出,落在他的手背上。


    李蓮花湊近看著一隻螞蟻:“這是小碧茶?”


    當年藥魔研製出碧茶之毒,隨後又創造出毒性小很多的小碧茶,中毒者不會死,對身體尤為的折磨。


    記憶也會越來越不好,五感也會逐步減弱,也有寒毒侵體。


    碧茶之毒是天下至毒,所中之人無生機,而小碧茶用在常人身上卻不會死人。


    而麵前這隻小螞蟻,便是用小碧茶喂養出來,唯一存活的一隻。


    笛飛聲見他猜出來,抱臂抬了一下下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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