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妮和二傻拐了個彎,直奔鎮裏唯一的國營飯店。


    在國營飯店買肉包子,不僅要錢,還得要糧票。


    村裏人沒有發糧票,支書大隊長去公社開會,都要自帶口糧。


    要是出遠門,就要開上介紹信,再在鎮糧站用糧食換成糧票。


    醜妮手裏更是沒有,不過,她知道一條路子。


    就在幾年後,私人開始擺攤做買賣,之後越來越多,那小老板各個熱情著呢。


    國營飯店,供銷社這樣的地方,那都是鐵飯碗,保持著一貫的冷硬態度,生意就慢慢沒了。


    吃個飯,買個東西,趕上運氣不好,還得挨幾句呲噠,誰沒事找那個氣受。


    鎮裏的國營飯店和供銷社先後都黃了,國營飯店就被原來的廚子花錢兌了過去。


    他那做菜的手藝本就是讓人比大拇指的存在,再加上把原來的那幾位高冷爺給請走了,雇了鎮上的幾個小姑娘小夥子,生意是越做越好。


    喝酒吹牛,把他曾經做過的事,炫耀似得講了出來。


    “想當年,我就在咱們飯店後廚。大肉包子,一個一兩糧票,八分錢。


    沒糧票,找後廚張老三好使,一個包子兩毛錢。


    那一毛二,就揣哥們兜裏了。”


    把自己以前幹過的事給抖落了出來,別人也當成談資,傳了出去。


    醜妮也是聽別人閑聊的。


    不過,這肯定是背人的買賣,醜妮也沒往前麵的大堂去,直接去了後院門口。


    敲了敲門,“有人在嗎?我找張老三。”


    “進來吧~”


    門虛掩著,醜妮一推就開了,就看見後院的空地上擺著一把搖椅,一個五十來歲很是富態的婦女,坐在那曬太陽。


    下巴指了指後門,“喏!那進去就是走廊,左拐就是後廚,你一叫他就出來了。”


    這裏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野路子,心照不宣,都互相給著方便。


    醜妮沒費什麽口舌,花了兩塊錢,買了十個大肉包子。


    出了後廚,看走廊上沒人,就扔進了空間裏三個。


    那婦女看醜妮出來,也不搖了,坐正了身子。


    能找到後門的,這肯定是個明白人。


    這裏邊的路子,都是口口相傳的,挺多人都不知道,她也得趁機擴展了一下自己的生意。


    有時候差的就是那麽一個信息差。


    “閨女,東西買著啦?” 那油紙包看著還不小,應該是個手鬆的,婦女笑著又真誠了兩分。


    醜妮笑著應了一聲,“嗯呐,還得多謝您指路呐~”。


    “嗨!客氣啥,一句話的事。


    我姓胡,你叫我胡嬸子就行。


    我閨女在供銷社上班,我兒子在火車上當列車員,我老頭子是收購站殺豬的。


    你要是想琢磨點啥稀罕貨,找嬸子就中,嬸子幫你辦。”


    好家夥,在鎮子裏,一家四口都是職工,這可不簡單。


    這路子可廣了去了,就說那個列車員,跟著火車到處跑,幫著捎帶本地沒有的外地貨,這外快可就少掙不了。


    供銷社也能買點不要票的瑕疵品啥的,這裏邊有落,估計也不能少嘍,要不這嬸子也不會費這個事在這和她搭話。


    這算是互惠互利的事,醜妮沒想到還能多了這條路子,忙脆生應下,“欸~ 以後少不得來麻煩嬸子。”


    胡嬸子又交代了幾句,要是在這找不到她,就去她家裏找。


    她家也好認,就在供銷社後邊那趟街,東邊數第二家。


    醜妮記了下來,和胡嬸子打了聲招呼,就和二傻出了後院。


    找了個背風向陽的牆根,兄妹倆就大口吃了起來。


    二傻一邊吃,一邊說著,“香!真香!” 一口氣幹了四個。


    醜妮也一氣吃了兩個。


    這包子沒毒,隻有麵香和肉香,噴香!


    看著剩下的一個,二傻扣了扣腦袋,“媽還沒吃”,剛才他吃的太投入了,早就把親媽給忘到後腦勺了。


    到底孝順,還惦記著田玉芬,“我去叫媽?”


    他也知道要背著王老蔫他們,要偷偷的吃。


    “哥,一會還得去趟收購站,一來一回的,也來不及,你吃了吧。”


    二傻有些猶豫,最後幾大口下了肚。


    他知道自己不聰明,就一切都聽妹子的,準沒錯。


    兩人去了收購站,回來時醜妮還順路去了一趟畜牧站,問了問養長毛兔,還有養豬的事。


    今年各家養牲口都放開了,不再限製。


    隻要你家有人有功夫,有糧食,愛養多少養多少,不過每家還是要交一頭任務豬。


    醜妮和二傻抹掉嘴角的油亮,回到老碑那時,田玉芬已經回來了。


    買的都是過日子用的零東馬西,一包針幾卷線,幾塊大布頭。


    都是賣布剩下的零頭,做什麽都不夠用,給錢就行,不要票。


    田玉芬手巧,這樣的幾塊布她拚好做出來的衣裳竟然十分好看,村裏別的婦女也跟著她學過,看著就跟幾個大補丁似的。


    還有給王大寶買的本子和鉛筆,給王老蔫買了一瓶高粱酒。


    換來王老蔫一頓埋怨,“給我買這好酒幹啥?有那錢你給自己買盒手油好不好,看你那手上口子裂的。


    快回去退!”


    “人家供銷社還能給你退?


    累這一大年,你也喝幾盅,解解乏。”


    “嗨!說那個幹啥,大老爺們,養老婆孩子,那不是應該應分的嗎!”


    這兩句窩心話,讓田玉芬心裏暖烘烘的,特別敞亮。


    “回去我給你炸個花生米,再炒兩個雞蛋,你多喝兩杯。”


    王老蔫吧嗒了一下嘴,“過幾天吧,把大哥也招呼過來,我們哥倆好好喝喝。”


    他大哥就住在後麵那趟街,王大哥被王大嫂管的死死的,連個酒味都聞不著。


    王老蔫想著有了好酒,讓他大哥也解解饞。


    想到被人翻走的那一百多塊錢,王老蔫又是一陣心疼,一撮牙花子,那一股上火勁,牙疼到現在還沒好呢。


    兩口子正說著話,王萍她們也回來了。


    “駕!” 鞭子一揮,就啟程趕回趙家窩鋪。


    回程時,都是空車,田玉芬她們都坐在驢車上,比來時快了一個來點,到家天剛好蒙蒙黑。


    簡單的吃過晚飯,臨睡前王老蔫又做了一番安排,“這一大秋,人困馬乏,明天咱們都好好歇一天。


    後個上山采蘑菇。”


    今年不歸大隊,誰家采了就是誰家的,賣到收購站,手裏也有兩個活動錢。


    可以遇見的,收完秋,村裏人一窩蜂似的都得跑上山,都想搶個頭槽。


    想到今天支書說的那話,後個老韓家的大小子拖拉機回來,王老蔫眼中閃過一抹誌在必得。


    嗬嗬,上山采蘑菇,出點意外,受個傷,太正常了。


    這次他不提前挖什麽土坎子,他親自動手,保證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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