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趙寶田他媳婦吳鳳霞是一個村子嫁過來的,當姑娘時就不對付。


    最是看不慣她那股子張揚顯擺勁。


    逢人就掛在嘴邊,她三兒子在部隊多有出息,又升官了,是啥長啥長的。


    你要是搭話,“那工資得開不老少吧,都給你寄回家沒?”


    她又假模假式的,“嗨,哪有多少,沒多少,也不往家裏寄錢。”


    可那表情分明就是美的藏也藏不住。


    又不管你借錢,裝成這副樣子給誰看!


    一個村住著,誰家有多大家底,大估麽也能估麽出來。


    趙寶田家那五間大瓦房,估計一多半都得是他家三小子寄回來的錢蓋的。


    有什麽可藏著掖著的。


    想著她提起自己家窗戶上都安了玻璃,吹噓屋裏多亮趟那個得意勁,走路都仰著下巴殼的樣子。


    王二嬸心裏一陣的解氣,這回三小子完了,看她還美啥!


    不過也好奇,“咱們這都解放多少年了,他當兵咋還打仗?”


    這個趙三嬸也是聽她男人說的,對著王二嬸卻是一副篤定的樣子,好像她可明白了似的。


    “嗨!咱們這日子是過太平了,聽說那邊上時不時的就打一場,隻不過傳不到咱們這來。”


    不免歎息一聲,“太平的日子不易啊~~”


    醜妮溜達了一圈,好幾個嬸子嘮的都差不多。


    趙家三小子她也認識,叫趙誌峰,王萍正和他處對象呢。


    上輩子他傷病成這樣,王萍就鬧著吵著要黃,最後跑到他麵前好一頓撒潑,罵他是廢物,殘廢,癆病鬼兒,拖累別人,還不如跳井死了算了。


    想讓她伺候他一輩子,沒門。


    兩人這對象才黃了。


    退親之後,沒過兩個月趙誌峰家就辦了喪事,趙誌峰沒了。


    她還記得王萍當時在家裏還罵了一頓,說他要死就應該早死,最好死在戰場上,還連累的她擔上退親的壞名聲。


    王二嬸看見醜妮,“哎媽”一聲,“三小子不是和你家王萍處對象呢嗎?我看見你爸在供銷站那和寶庫大哥打嘮,你家早就知道信了吧,拎東西去看了沒有?”


    趙三嬸去看過趙誌峰,回來就和趙三叔說,他和王萍的親事有點懸。


    前後院住著,王萍就算在外裝的多好,她是什麽樣的脾氣秉性,趙三嬸那心裏也多少有點數。


    醜妮正琢磨呢,她心裏那個猜測再印證一點,就能落實。


    想著下黑吃完飯去供銷站那打聽,那算是村裏消息的集散地。


    隨口應付了一句,“啊?啊,我不知道啊~”


    反應過來趙三嬸說了什麽,忙問了一句,“我爸哪天和寶田叔打嘮來著?”


    “就前天。” 趙三嬸被這麽當不當正不正的問了一句,好奇的瞅著醜妮。


    就看見醜妮臉刷的一下撂下來,一點笑模樣都沒有了,捧著酸棗的手還微微顫抖,撒了一地。


    此時,醜妮腦中轟隆隆作響。


    她想打聽的事已經知道了,也不用下黑去服務站打聽了。


    腦中想著上輩子她媽常掛在嘴邊的話,咬緊後槽牙,鼻息都粗重了幾分,指甲幾乎陷進肉裏。


    “你這條命能活著,得記著你爸和你大哥的好,得報答他們。


    還有韓家大小子的情,也得記著。


    要不是你大哥看到你摔到壕溝裏,立馬就下去把你背上來。


    要不是韓家大小子開拖拉機正好在村裏,立馬就給你送到了城裏的大醫院,一點功夫都沒耽誤。


    要不是你爸帶著錢,人家那大夫咋能給你治。


    人家大夫都說了,這是送來的及時,你才就瘸了一條腿,要不還不定落下啥病根呢。”


    醜妮眼中一片寒光。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湊巧!


    她聽到土坎子下邊被挖了就覺得不對勁。


    村裏近邊的東山坡不取土,誰沒事跑到南山坡去拉。


    她家這塊地既不把邊,也不順道,還湊巧挖的就是她家地頭的土坎子!


    飯籃子還正好放在了被挖的那塊地上麵。


    醜妮轉身,看向侯月菊娘家那塊地,與她家的地斜對麵,就在壕溝上麵。


    那地頭上堆著一堆石頭,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反過來,那塊地往她家的地頭看,也能看的清楚明白。


    哈!


    哈哈!


    原來竟是這樣!


    一個一個巧合捋明白,哪裏是什麽巧合,明明是有人算計的!


    王老蔫早就知道第二天韓家大小子送趙誌峰回來,拖拉機在村裏。


    他兜裏早就準備好了錢。


    王老大吃下黑飯前還想裝病,自家的莊稼地都不想幹,第二天一大早就化身勤快的好女婿,要去老丈人家幫忙。


    還扯了南山坡有人偷莊稼的謊,讓老丈人家來這幹。


    而且,上輩子別的小事她記不清了,可是她摔下壕溝前一晚的事她卻一直記得。


    王老蔫說家裏收秋都累的很,趁著天沒黑透,帶著王老大去山上下幾個套子,看看能不能逮到隻野雞兔子啥的。


    兩人回來時天都已經黑透了,她媽還惦記的讓她哥去接了好幾趟。


    回來時,兩人滿腳的大黃泥,王老大往炕上躺屍還把褥子給蹭埋汰了。


    為此侯月菊還和他吵吵了起來,怪他不知道心疼人,埋怨他一天到晚就等著她伺候,還推搡著讓他把鞋和褥單洗幹淨,洗不幹淨就別上她的炕。


    最後,還是她媽去勸了幾句,讓她把鞋和褥單給洗了,侯月菊才不鬧騰。


    她大晚上的跑到大井沿那,去刷洗那兩雙鞋和褥單,十月的晚上已經冷了,小風一刮,泡在水裏的手冰冷。


    她正來著月事,加上最近收秋勞累,肚子疼的半宿都沒睡著,第二天也是迷迷糊糊。


    之後的多少個夜晚,她無數次回憶那天晚上的事,後悔怎麽就那麽聽話,要不是肚子精神頭不好,也不能不小心摔進壕溝裏,落下一輩子的殘疾,還成了個有缺陷的女人。


    她記得清清楚楚,大井沿那卻黑,她害怕,偷偷帶上了家裏唯一的家用電器,手電筒。


    有光亮照著,刷鞋的時候她還納悶了一下,不是去後山坡下套子嗎,那快的山坡也沒這樣的大黃泥啊,都是黑黃的泥。


    這樣的大黃泥,隻有南山坡大土坎子有。


    那兩個畜生哪裏是去下套子,分明是去挖土坎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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