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鄰市那天,許枝俏和華妞妞坐在後排,華慶陽開車,周琮坐在副駕。


    許枝俏好奇:“慶陽哥,你女朋友怎麽不帶上。”


    話落,華妞妞小手一抱:“哼!”


    “......”


    “我不喜歡那個姐姐,”華妞妞發脾氣,“她讓我哥在她和我之間選一個!”


    華慶陽頭大:“你聽錯了,大人的話你不懂...”


    華妞妞:“她說的,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那你解釋一下。”


    華慶陽:“那你也不能跟爸媽告狀,說她想讓你死吧?”


    “那沒有,”華妞妞說,“我說的是,你想讓我死,但你不敢說,就找個姐姐幫你說。”


    華慶陽:“......”


    許枝俏扒著椅背:“叔叔阿姨沒打斷你的腿嗎?”


    華慶陽:“請問我現在是用什麽踩的油門和刹車?”


    周琮冷笑:“當然是你鋼鐵一般頑強的意誌。”


    “......”


    “妞妞,”許枝俏碎碎念,“你不想你哥交女朋友嗎?”


    華妞妞:“他女朋友一來我家就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我煩死啦!”


    她才九歲,要是她哥現在結婚,她得在嫂子手下過好多年。


    說到這,華妞妞傷心:“都不知道小小的我,還有沒有長大的機會。”


    許枝俏感覺完了。


    天塌了。


    她隻想過她嫂子會給她發零花錢。


    從沒想過還有一種可能,萬一她嫂子想把她趕出去呢。


    周琮朝後瞥她:“你嫂子不會。”


    許枝俏:“你怎麽知道?”


    周琮:“你跟華妞妞不一樣。”


    許枝俏和華妞妞異口同聲:“哪不一樣。”


    周琮冷不丁笑了聲:“你隻是想要點零花錢,華妞妞和她哥女朋友想要的,是華慶陽的命。”


    全場:“......”


    每個人都有被侮辱到。


    華妞妞:“姐姐,周琮哥手機裏拍了你的黑曆史。”


    許枝俏:“?”


    華妞妞:“是你唱的歌,我在春天等你。”


    “......”許枝俏麵無表情,“不好聽嗎?黑曆史?”


    華妞妞:“他總是半夜聽,像女鬼飄來了。”


    許枝俏:“...絕交。”


    倆姑娘一邊一個,誰都不搭理誰了。


    華慶陽咳了咳:“阿琮,你怎麽不說話?”


    周琮:“你怎麽不說?”


    華慶陽:“我能說誰?我不敢。”


    周琮:“我又能說誰,我就敢了?”


    華慶陽:“慫包。”


    周琮:“廢物。”


    然後倆男人也誰都不搭理誰了。


    一車四人,每兩人之間都結了仇。


    像蛛網一樣盤根錯節。


    到了桔園,甄創一腦門官司:“這是怎麽了?”


    倆男人跟著倆姑娘,結果倆姑娘不許他們跟,但倆姑娘又不走一起,倆男人又不得不各自跟上。


    烏雅仙笑道:“給你生個女兒,讓你也享受下這種幸福。”


    甄創連忙擺手:“別,我享不了這福。”


    “那是,”烏雅仙幽幽道,“光前女友和老婆就夠你受的了。”


    甄創:“......”


    這對也掰了。


    晚上的燒烤,許枝俏讓周琮刪掉她的唱歌錄音,華妞妞讓華慶陽跟女朋友分,烏雅仙讓甄創把前女友解決了。


    最後,三個姑娘似乎猛地發現——


    男人是禍水。


    慘遭嫌棄的三個男人被趕去一樓睡。


    許枝俏摟著華妞妞睡,烏雅仙睡她們旁邊。


    把華妞妞哄睡著,烏雅仙側身看她:“俏俏,甄創跟鄭瑩瑩在一起時,對她很好嗎?”


    “嫂子,”許枝俏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的日子,是你跟甄創哥在過。”


    烏雅仙歎氣:“聯姻時還沒感覺,後來喜歡上了,就總介意他給過別人。”


    說到這,她有些羨慕:“周公子不管哪方麵條件都甩甄創一大截,人家就能潔身自好,有些自己往上衝的,別人巴結他送過來的,也沒見他眨過眼。”


    許枝俏沒吭聲。


    烏雅仙沉默一會,忽然問:“哎,你聽說了沒。”


    “什麽?”


    “周公子曾經去他小姨那裏跪了兩天兩夜,”烏雅仙小聲,“他小姨讓他起來,他還是堅持跪了。”


    “......”


    烏雅仙:“甄創幾個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跪完後,周公子又病了一場。”


    她長長籲了口氣:“周公子這些年,過得不大好呢。”


    “嫂子,”許枝俏心緒難辨,“你想要女兒還是兒子?”


    烏雅仙撫著肚子:“我想要女兒,但公公婆婆喜歡孫子。”


    “甄創哥呢?”


    “他啊,那我還是生兒子吧,”烏雅仙說,“我都不敢想他會把我女兒養成什麽樣。”


    話落,烏雅仙興致勃勃:“他們這幾個人,最適合有女兒的,就是周公子了,他帶小孩又溫柔又細心,而且他那顏值,女兒得漂亮成什麽樣。”


    許枝俏:“。”


    “從他帶你就能看出來了,”烏雅仙感慨,“女兒能被他寵到踩頭上蹦迪。”


    “......”


    -


    這晚,許枝俏七零八碎的做了許多夢。


    一會是周琮跪在老宅,老爺子拿著馬鞭,一鞭一鞭地抽他後背。


    一會又是周琮去了昭平,跪在巫元霜麵前。


    許枝俏看見巫首芳生了他的氣,罵他是非不分,忘恩負義,為了仇人的女兒,置自己親小姨於不顧。


    畫麵一轉,是許枝俏去了國外。


    柏林是溫帶海洋氣候,她穿著薄款長袖長褲,站在庫達姆大街,在明亮的櫥窗裏,看見了周琮的影子。


    她驚惶回頭。


    身後隻有一些白皮膚高鼻梁的當地人路過。


    許枝俏悄悄向前,卻從櫥窗裏觀察。


    直到某一刻,她倏地衝過去,一把揪住周琮的衣領,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叫你跟我!叫你跟我!”


    許枝俏喘著氣被驚醒。


    草。


    她也太...


    暴力了。


    天已經亮了。


    許枝俏緩了緩,想開門去洗漱。


    門一拉開,險些跟周琮撞上。


    男人一隻手拎著袋子,另隻手扶穩她:“醒了?”


    許枝俏夢裏的感覺還在,忍不住推他一把:“幹嘛站這裏!”


    “......”周琮默了默,“給你送參加婚禮要穿的衣服,我幫你紮小辮,買了新的發夾。”


    許枝俏又想起烏雅仙的話,不識好歹:“我是你女兒嗎?”


    周琮眉心跳了下:“就大四歲,生不出來你吧?”


    “......”


    許枝俏朝洗手間走。


    周琮巴巴跟上。


    夢境再次浮現。


    許枝俏一個轉身,在他腳麵狠狠跺了下:“叫你跟我!叫你跟我!”


    周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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