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嚇得趕緊把魚竿扔掉。


    一轉身,他就僵住了。


    眼前有個裹得十分嚴實的黑衣人,正漂浮在木葉的上方。


    一雙泛著綠光和寒意的眼神正在盯著他。


    “陸先生,你,你怎麽來了?”


    木葉緊緊地握住腰間的刀柄,卻不敢拔出來。


    他聽說過,陸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測。


    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籠罩住木葉,讓他起了雞皮疙瘩。


    “我是來送你最後一程的。”


    木葉怒吼一聲,拔出佩刀,朝陸心安擲去。


    同時,他立刻飛奔起來。


    木葉沒有信心和陸先生交手,他隻想試試,能不能逃掉。


    隻可惜,才跑三步,木葉就被一個強大的黑色魔法球擊中了。


    他飛摔在地上,噴出了兩口血。


    眼看陸先生不緊不慢地逼近,木葉忍著疼痛,嘶啞地問道:“為什麽這樣對我?先帝答應過,要放我一條生路的。”


    “先帝一時心軟,糊塗了。像你這種人,是不能活在這世上的。因為,你知道先帝的秘密,實在太多了。”


    “陸先生,請你放心。我不會把先帝的任何秘密說出去的。”


    陸心安搖搖頭,冷笑著說道:“我不放心。你隻有死了,我才會放心。”


    “可是,陸先生,先不要殺我。說不定,先帝哪天又想啟用我了。”


    “不會的,先帝不會再過問你的事情。假如真的問起,我會告訴先帝,找不到你了。


    因為你已經隱居起來,別人就不會聽到你的消息,包括你的死訊。你現在不是化名叫做楊柳?我今天要殺的是楊柳,而不是昔日的木葉。”


    “我有很多錢,我都給……”


    沒等木葉說完,他就聽見,自己咽喉被捏碎的聲音。


    一對長長的手骨從袍子裏伸出來,緊緊攥住木葉的脖子,把他從地上舉起。


    臨死前,木葉終於看到了陸心安的本體露出來。


    可他不明白,一個人的長袍裏怎麽會有一對手骨。


    陸先生他練的到底是什麽邪門功夫?


    可惜,這個世界留給木葉的時間不多了。


    在最後的幾分鍾裏,木葉的腦海裏閃過許多念頭。


    他想最多的,還是自己搜刮出來的那些財富,該怎麽辦?


    實在是太遺憾了!


    終究,木葉的雙腿不再蹦躂,無力地垂了下來。


    他那雙凸出的眼珠不甘心地看了這個世界最後一眼,就失去了光彩。


    “撲通”一聲,木葉的屍體被扔進了池塘裏麵。


    食肉性和食腐性的魚兒,嗅到血腥味,開始朝他遊去,試探著咬了起來。


    ……


    建初十一年8月底,齊天帝國的第二任皇帝——沈離寒提前辭職了。


    有人說,他是不想當皇帝才辭職的;也有人說,是大監國劉誌天讓他退位的。


    但不管怎麽說,帝國的第三任皇帝——王逸繼任了。


    在新君投票中,他隻比亞特伍德多了一票。可以說是險勝。


    沈離寒接任了大監國一職。


    而原先的大監國劉誌天,現在真正是無官一身輕。


    而這一年的秋分,廣陽城內的聽風閣內,開始變得非常熱鬧起來。


    幾個侍女把閣裏的桌椅、木櫃等家具,擦了又擦。


    實際上,她們在這段時間裏,已經將聽風閣清潔得非常幹淨了。


    但主母李照雪好像是潔癖犯了,隻好又用布擦一遍。


    在米斯伊拉死後的第五個月,李照雪就從原先的獸人王府中搬出來,住在廣陽城的聽風閣。


    這裏,是劉誌天最初安排給她的住所。


    也是在這裏,他們兩人開始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天的李照雪顯得有些過度慎重了。


    在寢室中,她很仔細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一會,李照雪拿起口紅紙,放在唇間重重一抿,讓那抹紅更鮮豔一些。


    一會,李照雪又拿起妝粉,小心地補了一點,試圖遮住那些魚尾紋。


    她比任何時候都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容顏的衰退。


    不管曾經如何風華絕代,終究敵不過時間的腐蝕。


    補完妝後,李照雪拉開一個抽屜,裏麵放著的滿滿都是信。


    正是這兩年,劉誌天給她寫的信。


    李照雪記得,她收的第一封信是建初十年的除夕。


    信裏麵就一張賀卡。裏麵就兩句話。


    “歲序更替,新春伊始。願君從今起,諸事願、勝如舊;共願除舊妄生新意。”


    和信一起送到的,還有一個木雕。


    打開一看,李照雪便知道,那木雕上的女子便是自己。


    那個除夕夜,她抱著信和木雕,想了很久,都沒有睡去。


    自己是什麽時候回的信?


    李照雪仔細想了想,記起來了。


    是建初十年的3月11日。


    那時候距離劉誌天的第一封信,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收到了劉誌天的第五封信,便決定給他回信。


    其實,她的回信早就寫好了。


    隻是,一到要寄出去的時候,李照雪又遲疑起來。


    寫好的信被放進火爐裏燒掉,再重寫,又燒掉。


    為了回第一封信,李照雪不記得自己到底練習寫了多少次。


    從回信的那天起,兩人就開始頻繁書信往來。基本上是每周一封,有時候兩、三封。


    這可把這一路上信使們累壞了。剛放下舊信,一回到驛站,新信又到了。


    除了書信,兩人也會互贈一些小禮物。


    漸漸地,李照雪心頭的冬雪融化了。


    她開始和年輕時那樣,無比地思念著他。


    在上一封信,李照雪在信中委婉地表達了,想見他一麵。


    很快,劉誌天就回信告訴她,9月23日,他如約而至。


    李照雪拿起抽屜裏最上麵的那封信。


    打開,又看了一遍。


    沒錯,就是今天。


    一股甜蜜的滋味湧上心頭。


    李照雪的臉上開始露出久違的笑容。


    自己有多久沒見到他了?


    李照雪數了數,整整有兩年零八個月了。


    就在這時,一名侍女敲了敲門,欣喜地喊道:“公主,他快到了,還有幾分鍾!”


    李照雪的心開始怦怦直跳。


    她急忙走出來,提著裙擺,小心地坐在大堂的正中。


    侍女們倒上茶後,便知趣地全離開了聽風閣。


    李照雪獨自坐在大堂中,有些心慌起來,又想笑,又想哭。


    她緊張地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又看看關著的大門,一時不知道,該把雙手放到哪裏才合適。


    突然間,敲門聲響起了。


    “梆、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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