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個多星期,談霽禮一直在養著傷。


    周末,許恩棠去談老爺子那裏吃飯,談老爺子別別扭扭地問了句談霽禮怎麽樣了。


    許恩棠趁機探了下談老爺子的口風,還是很堅持。


    他在等著談霽禮服軟。


    而談霽禮沒這個意思。


    這件事就這麽僵持著。


    看似隻是為了選學校,實際上是在僵持談霽禮以後的選擇,是不是按照老爺子的規劃。


    他們祖孫倆誰也不讓步。


    在這件事情上,談振文和溫瑜都沒有插手。


    談振文被老爺子不待見那麽多年,又是這種事情,根本沒有發言權。


    至於對談霽禮。


    談振文自己年輕的時候就是個離經叛道的,對兒子沒有要求。


    而溫瑜其實偏向老爺子的想法,但也尊重談霽禮的選擇,前提是他自己擰得過老爺子。


    他們夫妻兩人對談霽禮一直比較放養,隻要不做亂七八糟的事、不違法亂紀,都隨他。


    這件事既然他這麽選擇了,就要自己承擔。


    他們插手沒有任何好處,隻可能激化矛盾。


    就這麽進入了四月。


    國際部開始為五月的ap考試做準備。


    ap課程的成績關係到申請學校,鬱熙悅忙碌起來。


    許恩棠也進入期中考試期。


    期中考試後的周末,鬱熙悅約她陪她去參加聚會放風。


    鬱熙悅快憋死了,每天圍繞著人文地理、微積分、曆史那些,非常需要放風。


    兩人這天沒有玩到太晚,不到九點就準備走了。


    接鬱熙悅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了,鬱熙悅問:“司機還沒來嗎?要不要坐我的車啊,順路把你送回去。”


    許恩棠說:“不用了,談霽禮說順路來接我,馬上到了。”


    談霽禮今晚和溫瑜去他小姨那裏了。


    他的小姨前幾年離了婚,有個女兒,也就是談霽禮的表妹。


    談霽禮要把表妹送去她爸爸那裏,順路來接許恩棠。


    鬱熙悅:“行,那我走啦。”


    許恩棠:“加油複習。”


    鬱熙悅走後,許恩棠又坐了一會兒。


    估計談霽禮快到了,她準備去趟洗手間,然後去門口等。


    剛起身,她就收到談霽禮的消息。


    他到了。


    許恩棠回複:【等我五分鍾。】


    從洗手間出來,許恩棠坐電梯下樓。


    電梯到一樓,門打開,有兩個男生在外麵等。


    她隨便地抬了抬眼,發現其中一個年紀小點的是陸褐。


    就是陸襟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個私生子。


    他以前不叫陸褐。


    母子找上門後,他改了名,取的“褐”字和陸襟的“襟”一個偏旁。


    現在他們不認識,許恩棠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走出電梯。


    沒想到和陸褐一起的人拉了拉陸褐。


    “陸褐,這不是那個誰嘛。”


    陸褐:“誰?”


    “你不認識?就是住複園的那個啊。”


    許恩棠仔細看了看,認出來和陸褐一起的是梁沼。


    就是去年因為說趙漫詩閑話,被陸襟開瓢的那個。


    陸褐跟許恩棠打招呼:“許姐姐,我是陸褐,就是陸襟的那個弟弟。我之前幾次去複園你都沒在。”


    陸褐比陸襟小兩歲。


    許恩棠前世對陸褐的印象不怎麽樣,頷了頷首,說:“你好。”


    隻是很場麵的回應,陸褐卻跟她搭起了話,都沒上電梯。


    “許姐姐,你下個月要去複園了吧?下次我去複園能去找你嗎,每次一個人挺無聊的。”


    許恩棠知道他隻不過是想要借和她搞好關係,給陸家的老爺子、老太太留下個好印象。


    她正要敷衍幾句,一個聲音插進來:“你怎麽在這兒?”


    是陸襟。


    和他一起的還有何嘉煜。


    “許妹妹,原來你在這兒啊。正好我有事和你說。”何嘉煜把許恩棠拉走。


    許恩棠正好要走,跟他一起離開電梯廳。


    何嘉煜回頭瞥了一眼,說:“許妹妹,你知道吧?那是誰。”


    許恩棠:“剛才聽他說了。”


    何嘉煜:“我想起來今晚女生有個局,你是和鬱熙悅一起來的吧?”


    許恩棠“嗯”了一聲。


    這時候,陸襟從後麵走過來。


    何嘉煜對他說:“許妹妹果然是跟鬱熙悅來參加聚會的。”


    陸襟看向許恩棠,說:“他接近你目的不純。”


    許恩棠淡淡地說:“我知道。”


    何嘉煜誇讚:“我就說嘛,許妹妹肯定是個明白人。”


    陸襟很輕地笑了下,燈光照亮他眉眼間的不羈。


    他問許恩棠:“你怎麽回去?接你的人來了麽。”


    “來了。”


    說話時,許恩棠隔著玻璃往外看了一眼。


    外麵停了好幾輛車,她一時沒有看見熟悉的。


    三人一起走出大堂。


    見許恩棠的目光在找尋,陸襟問:“司機沒來?”


    何嘉煜:“許妹妹,要不要阿襟送你回去啊。”


    話音剛落下,一輛停在旁邊的庫裏南大剌剌地開到他們麵前停下。


    後排的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少女的臉,衝許恩棠笑了笑。


    “棠棠姐姐吧?”


    許恩棠頓了一下,試探問:“周樂迎?”


    周樂迎笑了笑,“是我。”


    差不多的時間,副駕的車窗也降了下來,露出主駕上的談霽禮,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正看著她。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外套,與車內飾的顏色一致,在車裏有種與周圍都隔了一層的矜貴感。


    許恩棠對陸襟和何嘉煜說:“我走了。”


    何嘉煜揮手:“再見啊許妹妹。”


    周樂迎:“棠棠姐姐,你坐前麵吧。”


    許恩棠打開副駕的車門,正要上去,身後傳來陸襟散漫的聲音:


    “許恩棠。”


    “複園結櫻桃了,老太太說留著等你去吃。”


    接著,車裏的談霽禮眉眼輕輕抬了下,慢悠悠地說:“九點了。”


    **


    庫裏南駛離。


    何嘉煜看向陸襟,意味深長地問:“阿襟,真是老太太等許妹妹去吃櫻桃啊。”


    陸襟收回望著庫裏南的目光,挑了挑眉,“不然呢?”


    何嘉煜:“當然當然。”


    您陸大少爺說什麽就是什麽。


    何嘉煜正要問陸襟接下來去哪兒,幾個人說著話從裏麵走出來。


    “陸家的那個私生子怎麽和梁沼混一起了?”


    “對啊,梁沼去年才被陸襟開瓢嘛。”


    “開瓢?為什麽開瓢?”


    “你居然不知道?因為梁沼嘴的趙漫詩啊。陸襟那一下挺狠的。”


    “那就不奇怪了。梁沼拿陸襟沒辦法,就惡心陸襟唄——”


    出來看見站在外麵的陸襟,幾人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嚇得臉色都變了變。


    他們跟陸襟、何嘉煜打招呼。


    何嘉煜:“沒事幹了是吧?”


    “沒有沒有。”


    何嘉煜:“還不走?”


    幾人飛快地離開。


    何嘉煜:“這些人就是太閑了。”


    陸襟皺著眉,“我什麽時候為趙漫詩打梁沼了?”


    何嘉煜:“對啊,明明是梁沼先傷了時瑀,時瑀縫了三針。”


    他又說:“應該是因為源頭是漫詩吧。梁沼和時瑀是因為漫詩起的衝突。”


    傳著傳著就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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