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你朋友的事解決了?”談老爺子關心地問。


    許恩棠:“解決了。”


    談老爺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


    陸老爺子插了句:“跟我說也行。”


    談老爺子看了他一眼。


    陸老爺子輕哼:“怎麽,有什麽事是你能解決,我解決不了的?”


    許恩棠笑了笑,說:“她父母突然離婚,我就是去陪陪她。她已經回學校了。”


    今晚吃飯就是陸老爺子、陸老太太、陸襟,還有談老爺子、談霽禮,和許恩棠,一共六個人。


    大部分時間都是長輩在說話。


    因為話題圍繞著許恩棠,許恩棠也會說幾句。


    談霽禮和陸襟這兩個是陪襯,一個比一個安靜。


    兩位老爺子還小酌了一杯。


    借著酒意,兩人回憶起當年。


    談老爺子說:“棠棠,你跟我們真的不用客氣。我跟你爺爺的關係非常好,不知道你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踩到別人捕獵的夾子,要不是你爺爺,我的左腳就廢了。”


    許恩棠驚訝:“還有這樣的事。”


    陸老爺子:“棠棠,我跟你爺爺關係更好。當年要不是你爺爺,我就餓死了。”


    談老爺子冷笑,“還不是你少爺病犯了,這不吃那不吃的。”


    陸老爺子眉毛挑得老高,反擊說:“那你呢?怎麽踩到的捕獵夾子?”


    談老爺子一頓。


    陸老爺子這平時話不多的人,今晚話也多了起來。


    他說:“還不是你不想幹活,偷跑才踩到的。”


    兩人當年都是北城下來的少爺,刺頭脾氣,王不見王的。


    能成為朋友全靠斯斯文文、脾氣又好的許老二在中間黏合。


    用他們當年的話來說就是,全都是看許老二的麵子才搭理你。


    談老爺子:“棠棠你說,你爺爺是提起我的次數多,還是提起他的次數多?”


    陸老爺子:“肯定是我。”


    談老爺子:“你讓棠棠說。”


    “……”


    許恩棠以前就經常聽爺爺說起陸家和談家的兩個爺爺,但一直沒見過他們相處。


    沒想到他們相處是這樣的,誰也不讓誰。


    “都挺多的。”


    這種情況,她隻好一碗水端平。


    實際上,提到的次數確實差不多。


    陸老太太推了推陸老爺子,說:“好了,少說兩句吧。一到一起就這樣。”


    陸老爺子張了張嘴,忍住沒再說。


    他放下酒杯,感慨了句:“要是人還在就好了。”


    談老爺子跟著歎了口氣。


    想到爺爺奶奶,許恩棠也有點感傷。


    陸老爺子:“棠棠,這次你一個人回去我們真的很不放心。再有下次,就叫陸襟陪你一起去。”


    談老爺子不甘示弱:“叫談霽禮,反正他閑。不管學校裏還是學校外,有事你就找他。”


    陸老爺子不滿:“怎麽這你也要跟我爭?”


    許恩棠:“……”


    **


    吃完飯,大家又去旁邊的茶室繼續聊天。


    轉眼已經八點半。


    看談老爺子和談霽禮一會兒就要走了,許恩棠起身去房間拿談霽禮的外套。


    下車一起進來後,她先回了趟房間放行李,把談霽禮的外套也先放在了房間。


    從茶室出來,走上長廊,許恩棠看見了倚在柱子邊接電話的陸襟。


    這會兒陸襟的電話正好打完。


    他垂下拿著手機的手,抬眼看到走來的許恩棠。


    走近時,許恩棠微微朝他頷首,算是打招呼。


    “等等。”


    陸襟叫住她,語氣倦懶。


    許恩棠停下腳步。


    陸襟:“周五那天我去幫你請假,遇到你們班的薛昂,他讓我把耳機還給你。”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副耳機,正是許恩棠周四中午借給薛昂的那副。


    薛昂就坐在她前麵。


    她是周四晚上決定去黎城後,收拾東西才想起來忘把耳機要回來了。


    於是她去黎城用的是另一副。


    許恩棠伸出手。


    陸襟把耳機放到她的手心。


    許恩棠五指收攏,把耳機握在掌中,垂了垂眼,說了句:“謝謝。”


    聲音輕柔,又很淡。


    陸襟嘴角淡淡一勾,輕嗤:“謝謝?”


    許恩棠疑惑地看他。


    不然呢。


    陸襟:“我還以為你跟其他人也是這麽說話的。”


    許恩棠:“我一直都是這麽說話的。”


    陸襟:“是麽,看不出來。”


    “……”


    兩三秒後,許恩棠說:“幫我去請假麻煩你了。”


    嘴上說著“麻煩了”,態度卻疏離。


    陸襟輕諷:“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是不是也要像點?”


    許恩棠捏了捏手中的耳機,正想說“我這就是正常的表情”,陸襟倏地附身,向她靠近。


    他打量著她,半真半假地問:“你不會喜歡我吧?”


    許恩棠的身體一僵,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呼吸急促起來。


    “你有什麽好讓我喜歡的?”


    她腦中空白了一瞬,說出口的是蒼白簡單的話術。


    陸襟直起身體,“那最好。省得你傷心了,爺爺奶奶還要來教訓我。”


    許恩棠的心中刺痛一下。


    陸襟本是隨口逗逗她,卻見她臉繃著,表情嚴肅,一副隨時要哭的樣子。


    像是逗得狠了。


    他皺了皺眉,正要開口,看到談霽禮走了過來。


    許恩棠也看到了談霽禮,飛快調整情緒。


    談霽禮看了看兩人,像是沒察覺到氣氛,目光落在許恩棠的身上,語氣懶淡:“我拿外套。”


    許恩棠本就是來拿外套的,卻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她不好意思地說:“我正要去拿,二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陸襟看了她一眼。


    許恩棠還沒有習慣叫談霽禮的名字,這聲“二哥”是她在這種情況下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說完才反應過來。


    談霽禮倒是沒說什麽,“嗯”了一聲,跟在她身後去拿衣服。


    兩人穿過長廊,踩上十字海棠紋花街鋪地。


    許恩棠走在前麵,清泠泠的背影很纖細。


    來到許恩棠的房間外,談霽禮停下腳步。


    “我在外麵等。”


    許恩棠點點頭。


    她很快拿著他的外套出來,“謝謝。”


    說完,她想起來談霽禮調侃她口頭禪是“謝謝”和“麻煩了”。


    談霽禮接過外套拿在手上,掀了掀薄而白的眼皮,端詳似的看她,開口說:“你好像很——”


    他微微拖了下語調,鼻梁上的一點紅痣在門口的燈下勾著人的視線。


    許恩棠疑惑地看他。眼睛在燈下被照得像盛著水,還帶著一點點殘留的紅。


    很什麽?


    談霽禮:“很尊重我。”


    許恩棠:“……”


    確實是。


    談霽禮又問:“你對陸襟也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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