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李成澤需要一個腎……”
“條件是——”
白正賢因為渾身發抖，甚至無法一下子說出來，白思雯瞪大的眼睛裏映照出父親垂下頭的，然後異口同聲的說出——
“可以給你離婚……”
“可以給我離婚”
白正賢驚訝的抬起頭，他驚訝於女兒的淡定又深知她為何知曉條件的答案，吃幹扒淨的中式婚姻，不是自古而來嗎？她已經不掙紮了嗎？白思雯夾起來一塊魚塞進嘴巴裏，看著老父親的眼淚一顆顆砸下來，假裝心疼的擦去塞進嘴巴裏嚐了嚐，嘖嘖有點鹹……
“爸爸，當年你送我去做子宮手術的時候，醫院都已經留好了我的血型等等數據，李家就等著有一天能用上我呢，這不活活……”
白思雯不願再說下去，榮華富貴哪有那麽簡單，這個世界上多少人想擠進達官貴人家裏，可誰知這可不是單純的皮囊生意，這是一場不見血的謀殺，電視劇裏哪敢演這些，頂多也就是惡婆婆看不慣兒媳的爛戲碼罷了。
“對不起……女兒……”
白正賢掩麵痛哭，他以為她嫁的不錯，起碼生活優渥，起碼不像他苦熬不得誌，起碼要什麽有什麽，沒人看不起。他想的太簡單了，白思雯是女孩，她在男權的世界裏廝殺就注定不可能是和他一樣的獵人，而是獵物本身。
“叫我白思雯吧，我爸爸早都死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早都沒有媽媽，更不知道誰是爸爸”
“從今天起，我和你兩清了。”
白思雯抓起手提包，快步走出門外，打開車門坐進去，她才發覺自己是一直在憋著氣，大口大口呼吸湧進來的新鮮空氣讓她好受了一些，不是不再害怕，是知道不管多害怕最終還是那樣，在危險來臨麵前，她能為自己做的隻是本能的屏住呼吸。
但這個條件實在是太美好了，可以離婚意味著這是最後一次奉獻自己了，從此以後她都是自由身，李茂威知道她心思的，他知道怎麽樣會讓她拒絕不了，白思雯夾著煙打開手機朝那個沒有備注名字的手機號碼上發了一條信息，就兩個字
“成交”
kim和池墨荷還在家裏嘮嗑，對於池墨荷來說又能嫁人又能分文不動自己的資產還能還清所有的罰款，是一舉三得的美事，況且短短時間內誰也湊不齊這麽多數字交上去，往後就是富太太了，結局也不差。
“你說的那個相親，得有專門介紹？！”
池墨荷知道自己kim神通廣大，沒想到這麽廣大，還操心婚嫁相親市場呢，kim看池墨荷嘴裏有捧他的意思別提多得意了，揚了揚頭發，又是一副死娘炮做派
“那是，不然你以為那些個女明星小模特咋嫁的啊，怎麽這麽多人擠破頭還是找個同行啊，因為真正的豪門並不在市麵上流通，連八字都需要一道道遞上去才能有見麵的機會呢！”
“那我這……八字……也不知道合不合啊”
池墨荷沒想到這比選角還複雜，八字天注定萬一不行這不就完蛋了，kim倒是不慌不忙，一邊沏茶一邊抬眼剜池墨荷一眼
“怎麽，這麽多年你還看不起我，我能是讓你走尋常路的，你放心，你結婚這事我也是你經紀人，你忘了我之前帶的國際張了，好萊塢都拍了！她都嫁進去了，咱們就攀上關係了！”
池墨荷這下恍然大悟，這下靠的是國際張在富豪圈的舉薦，比那些沒門路的輕鬆多了，連生三胎住在國外山莊富人圈裏的豪門太太，李家的小叔子，張家的外甥這不是都來了，而且入了外國的國籍，以後這國內的醜聞也撇的一幹二淨了，甚好甚好。
“我已經給國際張聯係過了，這幾天給你回複，但是正常的見麵會你是不可能不參加的，到時候誰選上咱了，咱就跟上，這是操作不了的”
kim還是適時潑上冷水，豪門向來古怪，不一定美貌就排在最前麵，麵相啊氣質啊才藝等等，演戲演多了，池墨荷也知道哪有什麽出門騎個自行車被少當家撞了就戀愛的戲碼，不過有了介紹人，起碼路會順利很多。
池墨荷心情放鬆，身體也跟著放鬆下來，趴在榻榻米上沉沉睡去，一覺天亮。
魏台銘出院了，年齡一到即使病愈但還是比之前顯得老態，瀟瀟在廚房裏忙活，這幾年她雖然也有心思但對男女關係這塊很心定，一直就魏台銘自己，即使隔壁一起遛狗的老劉幾次暗示她也沒有胡來，老家已經給父母在縣城裏買上了帶空調的小區房，弟弟結婚還給買輛車，除了自己的孩子遠在美國……
“吃飯吧~”
瀟瀟對著沙發上的背影輕輕喊道，她自是有溫柔的一麵，不然醉酒後的魏台銘也不會說出想有個家的狂言。魏台銘起身走向餐桌，拿起碗筷往瀟瀟碗裏加了塊排骨，幾個月之前他們兩個大吵一架，但最終她還是救了他，這一命是她給的。
“瀟瀟……”
魏台銘總是這麽叫她，等她答應再說下一句，有時候真像叫個小狗小貓一樣。
“嗯？”
瀟瀟喊著米飯，語氣有些含糊不清。
“找個保姆吧，別自己做飯了，我老了，你這幾天就搬走吧，墨荷那裏我會給她說，再說我都要死了。”
他不知道池墨荷已經和瀟瀟私下裏達成了共識，他決定私自放走她，是時候了，這個小姑娘也不過二十多歲，比魏浩然還要小，這一生在情場裏打打殺殺，叫得上的名字的都還在身邊，叫不上的也早嫁做人妻，他該給她一個好結局。
“哦，你別怕，我在市區新開發的小區給你買了一套複式，麵積不算大但是空間利用的很好。”
魏台銘還是大方，對女人大方是他骨子裏堅持的好傳統，這也是為何這麽些年白思雯、池墨荷和她能跟著他死心塌地的原因，因為他知道自己享受了什麽，就得付出代價，難道她們就這麽不嫌棄老人味麽。
“那你怎麽辦？”
瀟瀟還是牽掛，或者說習慣先考慮他了，魏台銘揮了揮手，示意她沒事的
“我有我兒子和兒媳呢，人老了不就是為了這些嗎，養兒千日。”
“那我還有一個條件”
瀟瀟放下碗筷，看著魏台銘
“你說”
“我需要一個新身份”
魏台銘不明白的看著瀟瀟，新身份？
“我需要一個香港戶籍，改名換姓，這些年跟著你我怕在外麵有傳言，我想從新開始”
魏台銘這才明白這個女孩子的處心積慮，原來她們都把這些年陪著老男人的日子當做黑曆史，生怕哪天再嫁良婿被查出底細不好交代，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命不薄的是靠真本事活下去啊。
“好，你放心，叫什麽？有何來曆”
魏台銘帶著好奇心，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要往自己頭上安上什麽假名頭
“名字叫謝道雲，學曆中醫針灸，東南亞哪個學校都行，年齡不用變”
魏台銘笑了笑，這不是什麽難事，又不是需要清華北大這種學校搞假學曆，換個名字，弄張文憑，加入港籍，好說好說。
“你放心，瀟瀟”
瀟瀟望著那雙已經渾濁的眼睛，眼裏帶著笑，謝謝你對我的成全。魏台銘拿起電話去書房，她知道這個老男人對答應女孩的事情向來不含糊，眼睛望向窗外，一片晴好，像小時候一樣……
雲南的天氣很熱，今天出門還是得帶著弟弟去摘芒果，爸爸跑大車一年四季不在家，媽媽因為眼睛不好隻能待在家裏等她出去賺錢回來。
“姐姐，咱們這裏又窮又熱，怎麽會有這麽多人來”
蹲在攤位麵前的弟弟因為沒穿鞋子，腳下還爛著口子，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何這麽多人大老遠要來這破地方，芒果像是不要錢似的買回去，甚至還有外國人對著她們拍照，後來才明白她們覺得這是民風質樸，孩童天真，真是諷刺。
“芒果怎麽賣？”
有帶著墨鏡穿著花襯衫的遊客接近，她慌忙向前招呼，因為和弟弟年齡都小所以總是先招來光顧，可能是可憐她們吧。
“呦，這女孩子很漂亮啊”
同行的女郎倒是有雙發現美的眼睛，連聲驚呼，引得周圍人都過來自家的芒果攤位，久來久之她也有芒果西施的稱號，弟弟還是自己的小跟班，日子也算是越來越好了，但還是不滿足，總覺得在這裏呆一輩子像芒果一樣一旦氧化就黑黢黢的看著讓人生厭。
村裏出去打工的姐妹們回來，穿著打扮都和之前不一樣了，她也想去打工，但是弟弟還小無法走開，更何況也有流言蜚語說，出去打工的女孩才不是去幹正經工作，有的還在家裏偷偷生下個孩子，其實在這個小村子裏除了沒錢生活很安逸的，爸爸媽媽弟弟一家人過日子也挺好，可她天生不安分，總覺得天大地大這裏是家但不是終點。
發小芝芝有一天來找她，看著芝芝的大波浪，她一臉羨慕。
“哎，聽說大城市有23層大樓”
“32層的早都有了！”
芝芝一臉不屑，她撇撇嘴。
“我說你呆在這裏幹嘛，賣一天芒果才多少錢，我在城裏唱首歌都給我塞三百塊，三百塊哎~”
芝芝的眼睛畫著眼線，因為天氣熱稍微有些暈開，她不是第一次聽大城市賺錢快的事情了，隻是，隻是聽說掙錢快還得給人睡覺才行，這……
“你不信，你去試試，就一個月也行啊，你賺錢了就留下，不賺錢再回來”
芝芝對著鏡子裏撥弄假睫毛，劣質的蕾絲裙因為出汗黏在身上，但這樣的穿著在村子裏已經是仙女配置了，她到現在還是粗布連衣裙呢，而且家裏也沒有空調，一個破電扇讓做飯燒火的媽媽吹著。
“姐姐，你想去就去，芒果攤位有我”
弟弟拍著胸脯，躲在一旁偷聽的他雖然不知道她們具體在說什麽，但他能看出姐姐眼裏的神往，若是以後他也想去，離開這裏似乎是每個年輕人的宿命。
“下個月初，有趟車過來接，到時候咱們一起”
芝芝臨走之前留下這句，她沒接話，隻是記下來日子。下個月初出發的話，先試一個月，不行再回來，剛好也是芒果的收獲季，不耽誤這邊的生意再起來。
“媽媽，我準備出門打工了”
“先出來試一個月，不行我再回來”
怕媽媽擔心她還專門補了一句，慈愛的媽媽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微微點頭，孩子長大了都想飛出去，這裏太苦了，她除了祝福還能說什麽。
出發的日子很快就到，她到村頭等芝芝，一起出發的還有好幾個村子裏的女孩，都是被芝芝帶動的闖蕩大城市的娘子軍。
大巴車有空調所以她睡得很安心，一路開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在服務區休息了幾次，才輾轉到了目的地，樓確實是幾十層，哪哪都帶著冷氣，吹在身上可真清爽，她覺得自己真是沒白來。不過落腳的不是什麽唱歌的地方，而是一個茶館，看起來很豪華，她心裏有了底，聽說唱歌的地方會有不正經的生意，喝個茶倒是沒啥事。
第一次用城裏廁所她有點不適應，躲在隔間裏不知道怎麽衝下去，正六神無主聽見了芝芝的聲音
“說好的，一個人頭500！你別翻臉不認賬！”
“這一路油費不算錢啊！”
男人的聲音像是那個凶悍的司機。
“好好好，你快點給錢，我懶得給你張羅”
芝芝不耐煩。
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但眼下也沒啥退路，再說了也有冷氣，管吃管住，芝芝不收他們介紹費就不錯了，她也有難處的。再出門已經不見芝芝蹤影，來了個領班一一點名
“對了，在咱們這裏都得有個名牌戴在工作服上，第一、客人滿意可以下次還點你名，第二、客人不滿意可以給差評，到時候扣獎金”
領班倒是幽默。
“還有啊，名字不好聽不好記得都得換個假名字哈，別到時候為難客人記性”
“你叫啥？”
領班走到她麵前，拿著本子準備記下。
“瀟瀟”
“害，小姐，我說你真名，我得給你們辦健康證”
“謝道雲”
“條件是——”
白正賢因為渾身發抖，甚至無法一下子說出來，白思雯瞪大的眼睛裏映照出父親垂下頭的，然後異口同聲的說出——
“可以給你離婚……”
“可以給我離婚”
白正賢驚訝的抬起頭，他驚訝於女兒的淡定又深知她為何知曉條件的答案，吃幹扒淨的中式婚姻，不是自古而來嗎？她已經不掙紮了嗎？白思雯夾起來一塊魚塞進嘴巴裏，看著老父親的眼淚一顆顆砸下來，假裝心疼的擦去塞進嘴巴裏嚐了嚐，嘖嘖有點鹹……
“爸爸，當年你送我去做子宮手術的時候，醫院都已經留好了我的血型等等數據，李家就等著有一天能用上我呢，這不活活……”
白思雯不願再說下去，榮華富貴哪有那麽簡單，這個世界上多少人想擠進達官貴人家裏，可誰知這可不是單純的皮囊生意，這是一場不見血的謀殺，電視劇裏哪敢演這些，頂多也就是惡婆婆看不慣兒媳的爛戲碼罷了。
“對不起……女兒……”
白正賢掩麵痛哭，他以為她嫁的不錯，起碼生活優渥，起碼不像他苦熬不得誌，起碼要什麽有什麽，沒人看不起。他想的太簡單了，白思雯是女孩，她在男權的世界裏廝殺就注定不可能是和他一樣的獵人，而是獵物本身。
“叫我白思雯吧，我爸爸早都死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早都沒有媽媽，更不知道誰是爸爸”
“從今天起，我和你兩清了。”
白思雯抓起手提包，快步走出門外，打開車門坐進去，她才發覺自己是一直在憋著氣，大口大口呼吸湧進來的新鮮空氣讓她好受了一些，不是不再害怕，是知道不管多害怕最終還是那樣，在危險來臨麵前，她能為自己做的隻是本能的屏住呼吸。
但這個條件實在是太美好了，可以離婚意味著這是最後一次奉獻自己了，從此以後她都是自由身，李茂威知道她心思的，他知道怎麽樣會讓她拒絕不了，白思雯夾著煙打開手機朝那個沒有備注名字的手機號碼上發了一條信息，就兩個字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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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那個相親，得有專門介紹？！”
池墨荷知道自己kim神通廣大，沒想到這麽廣大，還操心婚嫁相親市場呢，kim看池墨荷嘴裏有捧他的意思別提多得意了，揚了揚頭發，又是一副死娘炮做派
“那是，不然你以為那些個女明星小模特咋嫁的啊，怎麽這麽多人擠破頭還是找個同行啊，因為真正的豪門並不在市麵上流通，連八字都需要一道道遞上去才能有見麵的機會呢！”
“那我這……八字……也不知道合不合啊”
池墨荷沒想到這比選角還複雜，八字天注定萬一不行這不就完蛋了，kim倒是不慌不忙，一邊沏茶一邊抬眼剜池墨荷一眼
“怎麽，這麽多年你還看不起我，我能是讓你走尋常路的，你放心，你結婚這事我也是你經紀人，你忘了我之前帶的國際張了，好萊塢都拍了！她都嫁進去了，咱們就攀上關係了！”
池墨荷這下恍然大悟，這下靠的是國際張在富豪圈的舉薦，比那些沒門路的輕鬆多了，連生三胎住在國外山莊富人圈裏的豪門太太，李家的小叔子，張家的外甥這不是都來了，而且入了外國的國籍，以後這國內的醜聞也撇的一幹二淨了，甚好甚好。
“我已經給國際張聯係過了，這幾天給你回複，但是正常的見麵會你是不可能不參加的，到時候誰選上咱了，咱就跟上，這是操作不了的”
kim還是適時潑上冷水，豪門向來古怪，不一定美貌就排在最前麵，麵相啊氣質啊才藝等等，演戲演多了，池墨荷也知道哪有什麽出門騎個自行車被少當家撞了就戀愛的戲碼，不過有了介紹人，起碼路會順利很多。
池墨荷心情放鬆，身體也跟著放鬆下來，趴在榻榻米上沉沉睡去，一覺天亮。
魏台銘出院了，年齡一到即使病愈但還是比之前顯得老態，瀟瀟在廚房裏忙活，這幾年她雖然也有心思但對男女關係這塊很心定，一直就魏台銘自己，即使隔壁一起遛狗的老劉幾次暗示她也沒有胡來，老家已經給父母在縣城裏買上了帶空調的小區房，弟弟結婚還給買輛車，除了自己的孩子遠在美國……
“吃飯吧~”
瀟瀟對著沙發上的背影輕輕喊道，她自是有溫柔的一麵，不然醉酒後的魏台銘也不會說出想有個家的狂言。魏台銘起身走向餐桌，拿起碗筷往瀟瀟碗裏加了塊排骨，幾個月之前他們兩個大吵一架，但最終她還是救了他，這一命是她給的。
“瀟瀟……”
魏台銘總是這麽叫她，等她答應再說下一句，有時候真像叫個小狗小貓一樣。
“嗯？”
瀟瀟喊著米飯，語氣有些含糊不清。
“找個保姆吧，別自己做飯了，我老了，你這幾天就搬走吧，墨荷那裏我會給她說，再說我都要死了。”
他不知道池墨荷已經和瀟瀟私下裏達成了共識，他決定私自放走她，是時候了，這個小姑娘也不過二十多歲，比魏浩然還要小，這一生在情場裏打打殺殺，叫得上的名字的都還在身邊，叫不上的也早嫁做人妻，他該給她一個好結局。
“哦，你別怕，我在市區新開發的小區給你買了一套複式，麵積不算大但是空間利用的很好。”
魏台銘還是大方，對女人大方是他骨子裏堅持的好傳統，這也是為何這麽些年白思雯、池墨荷和她能跟著他死心塌地的原因，因為他知道自己享受了什麽，就得付出代價，難道她們就這麽不嫌棄老人味麽。
“那你怎麽辦？”
瀟瀟還是牽掛，或者說習慣先考慮他了，魏台銘揮了揮手，示意她沒事的
“我有我兒子和兒媳呢，人老了不就是為了這些嗎，養兒千日。”
“那我還有一個條件”
瀟瀟放下碗筷，看著魏台銘
“你說”
“我需要一個新身份”
魏台銘不明白的看著瀟瀟，新身份？
“我需要一個香港戶籍，改名換姓，這些年跟著你我怕在外麵有傳言，我想從新開始”
魏台銘這才明白這個女孩子的處心積慮，原來她們都把這些年陪著老男人的日子當做黑曆史，生怕哪天再嫁良婿被查出底細不好交代，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命不薄的是靠真本事活下去啊。
“好，你放心，叫什麽？有何來曆”
魏台銘帶著好奇心，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要往自己頭上安上什麽假名頭
“名字叫謝道雲，學曆中醫針灸，東南亞哪個學校都行，年齡不用變”
魏台銘笑了笑，這不是什麽難事，又不是需要清華北大這種學校搞假學曆，換個名字，弄張文憑，加入港籍，好說好說。
“你放心，瀟瀟”
瀟瀟望著那雙已經渾濁的眼睛，眼裏帶著笑，謝謝你對我的成全。魏台銘拿起電話去書房，她知道這個老男人對答應女孩的事情向來不含糊，眼睛望向窗外，一片晴好，像小時候一樣……
雲南的天氣很熱，今天出門還是得帶著弟弟去摘芒果，爸爸跑大車一年四季不在家，媽媽因為眼睛不好隻能待在家裏等她出去賺錢回來。
“姐姐，咱們這裏又窮又熱，怎麽會有這麽多人來”
蹲在攤位麵前的弟弟因為沒穿鞋子，腳下還爛著口子，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何這麽多人大老遠要來這破地方，芒果像是不要錢似的買回去，甚至還有外國人對著她們拍照，後來才明白她們覺得這是民風質樸，孩童天真，真是諷刺。
“芒果怎麽賣？”
有帶著墨鏡穿著花襯衫的遊客接近，她慌忙向前招呼，因為和弟弟年齡都小所以總是先招來光顧，可能是可憐她們吧。
“呦，這女孩子很漂亮啊”
同行的女郎倒是有雙發現美的眼睛，連聲驚呼，引得周圍人都過來自家的芒果攤位，久來久之她也有芒果西施的稱號，弟弟還是自己的小跟班，日子也算是越來越好了，但還是不滿足，總覺得在這裏呆一輩子像芒果一樣一旦氧化就黑黢黢的看著讓人生厭。
村裏出去打工的姐妹們回來，穿著打扮都和之前不一樣了，她也想去打工，但是弟弟還小無法走開，更何況也有流言蜚語說，出去打工的女孩才不是去幹正經工作，有的還在家裏偷偷生下個孩子，其實在這個小村子裏除了沒錢生活很安逸的，爸爸媽媽弟弟一家人過日子也挺好，可她天生不安分，總覺得天大地大這裏是家但不是終點。
發小芝芝有一天來找她，看著芝芝的大波浪，她一臉羨慕。
“哎，聽說大城市有23層大樓”
“32層的早都有了！”
芝芝一臉不屑，她撇撇嘴。
“我說你呆在這裏幹嘛，賣一天芒果才多少錢，我在城裏唱首歌都給我塞三百塊，三百塊哎~”
芝芝的眼睛畫著眼線，因為天氣熱稍微有些暈開，她不是第一次聽大城市賺錢快的事情了，隻是，隻是聽說掙錢快還得給人睡覺才行，這……
“你不信，你去試試，就一個月也行啊，你賺錢了就留下，不賺錢再回來”
芝芝對著鏡子裏撥弄假睫毛，劣質的蕾絲裙因為出汗黏在身上，但這樣的穿著在村子裏已經是仙女配置了，她到現在還是粗布連衣裙呢，而且家裏也沒有空調，一個破電扇讓做飯燒火的媽媽吹著。
“姐姐，你想去就去，芒果攤位有我”
弟弟拍著胸脯，躲在一旁偷聽的他雖然不知道她們具體在說什麽，但他能看出姐姐眼裏的神往，若是以後他也想去，離開這裏似乎是每個年輕人的宿命。
“下個月初，有趟車過來接，到時候咱們一起”
芝芝臨走之前留下這句，她沒接話，隻是記下來日子。下個月初出發的話，先試一個月，不行再回來，剛好也是芒果的收獲季，不耽誤這邊的生意再起來。
“媽媽，我準備出門打工了”
“先出來試一個月，不行我再回來”
怕媽媽擔心她還專門補了一句，慈愛的媽媽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微微點頭，孩子長大了都想飛出去，這裏太苦了，她除了祝福還能說什麽。
出發的日子很快就到，她到村頭等芝芝，一起出發的還有好幾個村子裏的女孩，都是被芝芝帶動的闖蕩大城市的娘子軍。
大巴車有空調所以她睡得很安心，一路開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在服務區休息了幾次，才輾轉到了目的地，樓確實是幾十層，哪哪都帶著冷氣，吹在身上可真清爽，她覺得自己真是沒白來。不過落腳的不是什麽唱歌的地方，而是一個茶館，看起來很豪華，她心裏有了底，聽說唱歌的地方會有不正經的生意，喝個茶倒是沒啥事。
第一次用城裏廁所她有點不適應，躲在隔間裏不知道怎麽衝下去，正六神無主聽見了芝芝的聲音
“說好的，一個人頭500！你別翻臉不認賬！”
“這一路油費不算錢啊！”
男人的聲音像是那個凶悍的司機。
“好好好，你快點給錢，我懶得給你張羅”
芝芝不耐煩。
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但眼下也沒啥退路，再說了也有冷氣，管吃管住，芝芝不收他們介紹費就不錯了，她也有難處的。再出門已經不見芝芝蹤影，來了個領班一一點名
“對了，在咱們這裏都得有個名牌戴在工作服上，第一、客人滿意可以下次還點你名，第二、客人不滿意可以給差評，到時候扣獎金”
領班倒是幽默。
“還有啊，名字不好聽不好記得都得換個假名字哈，別到時候為難客人記性”
“你叫啥？”
領班走到她麵前，拿著本子準備記下。
“瀟瀟”
“害，小姐，我說你真名，我得給你們辦健康證”
“謝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