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姿早睡起身,掀開被子,在床單上發現了斑點刺眼的殷紅血跡,赫然映入她的眼睛。


    她怔怔伸手摸了摸床單上的血跡,早已凝固,在她看來,床單上出現血跡對她的影響很大,心噔得一下子就呆了。


    她趕忙換下了床單,換上了幹淨的床單,手拿著弄髒了的床單心不在焉地去了浴室,失了魂魄。


    弄髒的床單是她親手洗了的,在沾染了血跡的地方反複地洗了又洗,腦海中的思緒早就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手上的肥皂泡沫上都隱約成了紅色。


    早餐桌上,連古淑敏都看出了她的異樣,和往常很不一樣,關心地問她怎麽了?


    何姿喝了一口牛奶,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古淑敏也不好再問什麽了,隻讓她多吃一些。


    何姿決定去醫院檢查一下,她流血了,下身熱熱地滲出了血,心底是帶著期望的。


    苦澀的中藥湯汁都喝了這麽多,每天都沒有斷過。


    打了一通電話給君喻,說今天不去公司了。


    “怎麽了?”君喻在電話中關切地詢問道,若是沒事,她不會不來的,畢竟她對何事都很認真。


    何姿瞞了他,不想讓他擔心,“沒事,就是想去看看寶兒,木桐也很想我。”


    君喻了然,“去吧,讓司機送你去,別太累了。”多出去走走也好,她喜歡就好。


    “嗯。”她點了點頭。


    還不忘叮囑他少喝些咖啡,中午按時吃飯,飯局應酬時少喝些酒,多吃一些菜。


    君喻笑著一一應了,喜歡她這樣念念叨叨地對她嘮叨著。


    “知道了,你也一樣。”


    “嗯。”


    一通電話是她先掛下的,掛下電話後還久久注視著手機屏幕,直至發亮的屏幕暗下也沒有移開視線。


    出去時,跟古淑敏也是這樣說的。


    古淑敏送她出門,讓她路上小心一些,玩得開心。


    何姿坐上車,嘴角的笑容漸漸淡了,讓司機開車前往醫院。


    司機有些意外,也有些為難,“少夫人,不是???????”


    “去醫院吧,幫我保密,別告訴他們。”她轉頭看向車窗外,開口對司機說道。


    親耳聽見少夫人這樣說了,司機還能說什麽呢?隻得照做了。


    汽車在馬路上平穩行駛著,車外的景物建築快速倒退著,她看著窗外,視線虛無縹緲。


    大約二十分鍾,醫院到了,她獨自一人下了車,戴著帽子,一隻口罩,行為低調地走進醫院。


    之所以是這樣的打扮,無非是不想被人認出來,惹出太多的事端來。


    親自掛號坐在椅子上等待,等著前麵的人一一進去出來,輪到她時,她走了進去。


    摘掉口罩帽子,一番檢查,得出結果。


    醫生看著單子上顯示著的結果單子,臉上有了笑,很難得,“恭喜你了,來了月經。”


    來月經,對何姿來說是多麽難得的事情,這其中滋味,隻有她自己深有體會,像是終於得到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東西,是一個驚喜。


    “真的?”她的期盼是一回事,親耳聽見醫生宣布的結果又是另外一回事,真的是塵埃落定了。


    她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這麽長時間的吃藥終於見效了,身子恢複到正常了。


    “真的。”醫生點了點頭,心裏也為她高興。


    何姿握著單子,平整的單子在她手中握出了褶皺,心情激動。


    老天慷慨地又打開了另外一扇門,讓她走了進去,光明四射。


    “謝謝,真的很謝謝。”她不住感謝道。


    醫生擺了擺手,表示不用謝,這些本就是她的分內事。


    她走出門口,那張診治單被她放進了口袋,腳步變得輕盈起來,像是脫去了千斤重的盔甲,仰頭看著天空,無比湛藍,嘴角露出了溫情的笑容。


    一件壓在她心上的事去掉了一半,也是好的。


    司機看得出,少夫人的心情好了大半。


    “回去吧。”何姿坐上汽車,對司機說道。


    “好。”他不多問,發動引擎,啟動汽車。


    她回去的時間很早,古淑敏還特意疑惑地問過,怎麽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


    何姿淡笑著搖了搖頭,她的朋友有事出去了,不在家。


    “白跑了?不過也沒事。”她拉著何姿的手坐在沙發上。


    “在家裏好好休息也好,天天去集團上班也累了。”她關切地說道。


    何姿點了點頭,在家裏休息陪陪她也好。


    君喻晚上回來,何姿站在門口看見了他的身影,迎了上去。


    “別餓著了,快進去吃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君喻一把抱住了她,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回來的,沒敢耽誤,心疼她總是餓著肚子在門口等自己,說了她也執意要等他回來,無奈,隻好他早些回來,別讓她等的久了。


    何姿接過他的西裝外套,“好,一起吃飯。”


    古淑敏看著他們兩個人進來,早已習以為常,隻笑不語。


    晚飯過後,君喻問起了她白天的事,和樂寶兒玩得怎麽樣。


    何姿不得已隻好厚著臉皮將謊言編了下去,“她不在家,我就先回來了。”


    “是嗎?我怎麽聽她說在家,就是沒見到你,這就奇怪了。”他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其中意思值得深究。


    修長的身子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頭頂的整片光芒,讓她站在他的身影中,隱約有些壓迫感。


    何姿的心咯噔一聲,有種東窗事發的感覺,被他揭穿了,難不成他打過電話給樂寶兒?也許真的打過,不然知道的怎麽會這麽清楚呢?


    何姿的謊言保質期太短暫了,在他麵前毫無隱藏的能力,很快就被他發現了。


    怎麽辦?他知道她對他說謊了?


    “好湊巧,哈哈,說不定我們正好錯開了,真的好巧。”她扶著額頭幹笑著。


    君喻低頭看著她的頭頂,眸光淺淡,看不出什麽異樣來,這樣,才更讓人摸不清底細,讓她看不清。


    “可她一整天都在家,難不成你走錯了她的家?”他反問道。


    何姿這下子無話可說了,理由都應盡了,連一個蹩腳的理由地可憐地沒地方找了。


    她的方向感沒錯,眼睛視力也很好,走不錯別人的家。


    “是我不對,我有事瞞著你了。”她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對老師認真認錯的樣子,謙卑十足,低下了頭,語氣一下子放軟了許多。


    君喻雙手插兜看著她,眼神逼迫犀利算不上,但隱隱的壓迫感還是有的,也許這就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為什麽要瞞著我呢?因為什麽事?”他徐徐問道。


    像個和藹的老師,不緊不慢,氣定神閑。


    何姿抿了抿幹燥的嘴角,頓了頓嘴角,繼而說道:“我去了醫院,怕你擔心,所以沒有跟你說。”


    醫院二字,十分敏感地觸動了他的整根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很是緊張。


    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看了看她的全身上下,“怎麽了?”


    何姿搖了搖頭,“隻是在床單上發現了血跡。”


    “怎麽不早和我說呢?我們一起去醫院。”他緊蹙著眉頭,關心她的身子健康。


    何姿知道他會擔憂,不想耽誤他的工作,自己去就好了。


    “醫生檢查出來的結果是什麽?”他的心揪成一團,對於她的身子,他比她還要關心。


    她從兜裏拿出來一張單子,遞給他,君喻看了一眼她,打開來看,一張單子仔仔細細地從頭看到尾。


    “正常了?”他看完了,又問了一遍。


    何姿笑著點了點頭,“嗯。”


    君喻為她高興,一顆心也總算放了下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們彼此都非常喜歡孩子,盡管君喻從沒提起過孩子,在父母麵前為她說話,但何姿心裏知道君喻也是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的,當一個好父親,月經正常,就代表孩子有望了。


    君喻將她攬入懷中,在她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吻痕,以作隱瞞他的懲罰,算輕的了。


    “以後不準再瞞著我了,聽見了嗎?”他在她耳邊警示性地說道。


    何姿乖乖地點了點頭。


    “這是懲罰,下次若是還瞞著我,試試看後果。”


    白天,他因為放心不下何姿,還是打了一通電話給樂寶兒,卻在電話裏得知何姿根本就沒有去她那裏,之前也沒有說過,隔了好久又打了電話,還是沒有她的身影。


    他在心裏開始急了,她究竟去了哪裏,也不跟他說實話。


    想給她打電話,才想起她沒有手機,無處可以聯係。


    打電話回家,母親接起的電話,結果也是一樣的,他沒有多說。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沒有出集團前去找她,相信何姿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是該有她自己的事的,他給了她空間,給了她自己的空間。


    婚姻之間,也是要相互信任的不是嗎?信任最重要。


    所以他現在才開口問。


    “不瞞你了。”她嗅著他襯衫上熟悉的清新的氣味,閉上了眼睛。


    今年春天,柳絮在風中漫天飛著,睜開眼睛去看,像是孩子淘氣吹著一朵朵蒲公英,一手抓住就是一朵,很是開心。


    一天,她在去君氏時,在大廳內遇見了正要往外走的傅念晴,依舊還是一身黑白職場打扮,踩著高跟鞋,手裏拿著厚厚的文件夾,助理捧著一杯咖啡,拿著她的包,跟在身後。


    她很忙,棕色的波浪卷發披散在肩頭,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魅力,有著十足的誘惑力。


    傅念晴看到了她,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兩人麵對麵站著。


    “你先去車裏。”她轉頭對站在身後的助理開口說道。


    隨行的助理點了點頭,從身旁離開。


    她們兩個人站在偌大明亮的大廳中央,周身不時有走過的人,錚亮的地板倒映著來往人的身影。


    “沒去參加你和君喻哥的婚禮,真是不好意思。”她感到十分抱歉,因故沒有去成。


    何姿並沒有放在心上,“心意到了就成。”


    傅念晴看著她,眼眸黑白分明,“抽個時間也去看看我哥哥吧,他在裏麵表現很好。”她在心裏想了很多次才說出了口,每次去看哥哥,哥哥盡管嘴上從來沒有說過,但心裏又何嚐不存著一丁點的希冀。


    她若是去看看,哪怕隻有一次,哥哥都會很高興。


    在何姿麵前提到傅施年,知道也許會勾起她一些不好的事,但她還是提起了。


    何姿對傅施年,能放下的都放下了,不放下還能怎樣呢?並非觸碰不得。


    “會的。”她答應了。


    傅念晴欣慰地露出了笑,“謝謝。”


    何姿搖了搖頭,不必如此。


    傅念晴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時間差不多了,要離開了,接下來還有其他行程。


    “我先走了,還有事。”她輕啟唇角說道。


    何姿點了點頭。


    她拿著文件從她身邊走過,走出幾步,轉過身對她說道:“何姿,我看過報紙上你和君喻哥的婚紗照,說實話,挺般配的。”


    何姿聞聲轉頭看她,她的眼底泛著平和的光暈,黑白套裝並非冰冷地不近人情。


    她說完後,轉身向前走著。


    何姿在身後的原地對她說道:“別太累了,注意休息才好。”


    零下的堅冰也是可以融化的,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誰都說不準的。


    她淡淡笑著看著傅念晴離開的背影,以前怎麽可能想得到有一天她和她也可以這樣說著話呢?


    時間真的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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