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棠撕掉賀卡:“我會兌現你提出的生日願望,未來一年裏,不和其他異性發生肢體接觸。願望卡就此報廢。你走吧,以後別來找我。”


    薄傾墨聲音有些暗啞:“趕我走,誰和你生孩子?”


    “距離遷戶口入族譜還剩十天,現在做再多也趕不上懷孕,要懷孕早就懷上了。隨緣吧。那種畜生配種一樣荒唐的夜生活,我過夠了。”


    “就因為道歉一事?”


    “不全是。”


    慕初棠以前大吵大鬧。


    薄傾墨不怕。


    此刻,她輕聲漫語,極度平靜,說話時冷冰冰看著他,沒有表情波動,宛若麵前坐著一個陌生人。


    .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包圍薄傾墨,一顆心沉悶壓抑,掀起驚慌失措,上前屈膝蹲在女孩腿邊:“寶寶。”


    拉起手。


    真摯的親吻手背。


    “當時末嫣情況危急,我失了分寸說錯話,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慕初棠極度平和的抽出手:“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我隻是,看不懂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的心裏隻有你。”


    “我感覺不到。等你什麽時候處理好和季末嫣的關係,再來找我。”


    薄傾墨眉心緊蹙,仰視麵前容顏溫婉乖巧的女孩:“初棠,無理取鬧要有個度。答案我早就給你了,你偏偏視若無睹。還是你對我根本沒愛意,借用末嫣的名義成心刁難我?”


    慕初棠心裏止不住的難過,胡亂抹掉眼淚:“或許吧。”


    願望卡扔進垃圾桶。


    重新揚起笑容。


    “我會好好審視這段時間的相處,判斷出,我到底是愛上你了,還是太寂寞了缺乏陪伴,抓到一根稻草就抱緊,漸漸沉溺其中開始依賴你,無法接受你袒護其他女人。小肚雞腸的醜陋嘴臉,我自己都覺得陌生。我以前不這樣的,我討厭掌控我情緒的人……”


    聲音越說越細小。


    煩躁抓弄幾下頭發,渾身不舒服,頭也不回的回到床上躺下來,眼淚不停往下流淌。


    “你非要鑽牛角尖,隨你!”薄傾墨恨鐵不成鋼,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她整天在想什麽。


    因為吃末嫣的醋,孩子都不生了,明明以前整天嚷嚷著逃離老宅。


    撿起垃圾桶裏的願望卡碎片,翻出落地窗離開。


    帷幔內。


    慕初棠躲在角落蜷縮成小小一團,心裏委屈又憋屈。


    薄傾墨,你說過,就算季末嫣治好病回國,你也會堅定的站在我這邊,騙子……


    .


    一連幾天下雨。


    慕初棠本就陰鬱的心情更加低落,每天話少得可憐,動不動就發呆,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姐,我煮了酸味湯,喝點吧,喝完身體就舒服了。”司瑤吹吹熱氣,送一勺湯到她嘴邊。


    慕初棠放下醫書,試探性嚐一口,眼前一亮:“很好喝。”


    “是麽,那多喝點。”


    結果一口氣喝了一壺。


    司瑤歎為觀止:“我以後再也不做甜品和補品了,瞧瞧,把小姐膩味成什麽樣,都食欲不振了,喝這麽多酸湯才緩和過來。”


    慕初棠蠻不好意思的:“不怪你,有可能是春困。”


    加上被薄傾墨氣的。


    “明天就是除夕,有家宴,小姐可要快點好起來。”


    “我盡量。”


    慕初棠隻盼望順利度過除夕,薄家其樂融融的家宴,與她無關,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薄傾墨……


    .


    除夕。


    老宅整天都很熱鬧。


    喜慶氣氛並未蔓延到庭院,很巧,13年前的今天,薄寵兒變成了植物人,因此薄幕遮不允許院裏過除夕,就當做最普通的一天生活。


    “小姐,快看。”司瑤拿出偷偷剪的窗花。


    慕初棠放下醫書伸個懶腰:“藏起來別讓大少爺看到。”


    “放心吧,大少爺忙著籌備家宴,沒空管我們。”


    薄幕遮最近確實忙。


    薄夫人突然生病臥床不起,家宴的準備工作落到他頭上,他雖然不願意處理內宅事情,老二老五在國外,老三是病秧子,他身為長子沒理由推托。


    細雨停歇。


    慕初棠坐在海棠樹下蕩秋千。


    “遭受冷落的滋味如何?”司念在隔壁指揮人翻土。


    “很好啊。”慕初棠語氣寡淡:“一個人安安靜靜生活,頭腦清醒,想清楚很多事情。”


    “比如說?”


    “我真的愛他。”


    司念聞言噗嗤笑出聲:“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知道我在做什麽嗎?翻土。少爺說等到開春,庭院空地要種滿季小姐喜愛的花卉綠植,以垂絲茉莉為主。可完全沒有考慮到你的愛好。”


    慕初棠最愛的花是藍色風信子,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考不考慮是他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剛才還說愛少爺。”


    “我愛他,就是我純粹的喜歡他,與他無關,他愛討好誰就討好誰,不在我麵前晃就行。”


    司念仿佛見到怪胎:“你有病吧?季小姐稍微一出手就把你打傻了。”


    .


    舞獅、舞龍、祭祖等一係列繁瑣儀式總算走完。


    除夕夜家宴。


    放眼望去慕初棠一個人都不認識,病懨懨的坐在角落裏發呆,依靠柱子,一不小心睡著了……


    “不習慣這種場合?”薄幕遮留意到她的情況過來問話。


    “嗯。”慕初棠揉揉眼睛:“大哥,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又知道不合適。”


    為了撫慰住她,薄幕遮貼耳小聲透露:“今晚有好戲看,堅持下。”


    “好。”


    陸陸續續有家族中的少爺和小姐,過來和慕初棠打招呼。兩三個人,應付起來還算輕鬆,後麵人越來越多。


    “我身體不舒服,失陪。”慕初棠找借口離開宴客廳。


    走廊鋪設昂貴紅地毯。


    “啊!”


    剛從洗手間出來,被人擄到拐角,拉進厚重落地窗簾裏,男性炙熱的呼吸靠近,引人不適,大手更是不安分的貼腰四處遊走。


    “你是誰?”


    慕初棠接受不了和薄傾墨以外的男人肢體接觸,費力掙紮:“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對方低低發笑:“喊啊,喊過來,讓他們瞧瞧我們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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