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鐵了心。


    絲毫不給慕初棠退路:“到時候,會有醫護人員上門照顧嗎?”


    “沒有。”


    “你就這麽放心把四小姐交給我?我毫無護理知識,連照顧自己都費勁,更別說照顧病患。萬一弄傷了四小姐,你再責怪我。”


    薄幕遮從小遭遇家庭變故,在充滿勾心鬥角的複雜環境中成長,多年如履薄冰,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後的謹慎選擇。


    這次也不例外。


    “初棠,你是個非常純粹的女孩,寵兒由你照顧,我放心。”


    他第一次喊她名字。


    帶給慕初棠一種他承認她不是薄家人的支持感。


    薄幕遮關上陽台門回屋,凝視燈光下拘謹站立的妙齡少女:“無需多想,照顧好寵兒,擁有寵兒做借口,你可以在老宅獲得無上特權。”


    慕初棠眸光發亮。


    四小姐是前任夫人生下的小女兒,有池家做後方,身份尊貴,四小姐搬回院子居住,她能沾上不少光,極大的改善生活質量……


    “好,我答應你。”


    慕初棠一字一句複述完畢,渾身清涼微微發冷,低頭望去,居家服不知何時已經被薄傾墨扒掉了,而他微微歪頭吻得如癡如醉。


    “你八輩子沒見過女人?”


    被無情推開。


    薄傾墨意猶未盡的舔舔唇角,手落在軟腰上舍不得鬆開,欣賞自己的傑作:“親手養大的小女人,稀罕物,每次都能品嚐新滋味。”


    “那我剛才白說了?你都沒聽。”


    “聽了。”


    “你同意四小姐搬回來嗎?”


    “當然。”薄傾墨搶過慕初棠手裏的居家服扔掉不準穿:“她對你我有恩,照顧她就當報恩了。”


    失去唯一遮蔽物。


    慕初棠狠狠瞪一眼專治的控製狂,雙手交叉護在身前做遮擋:“四小姐搬過來住後,你規矩點,不準再半夜跑過來騷擾我,消耗我精力。”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


    “嗯?”


    “四小姐這些年在醫館處於封閉養病狀態,就連大哥和池家人,每個月也僅能探望一次。搬回院子住,意味著取消封閉,屆時會有很多人前來探望她。”


    慕初棠懊惱:“那我作為主人,豈不是要一個個接待?”


    “不錯。”


    心情瞬間不美麗。


    薄傾墨彎曲食指輕刮她鼻梁:“小嘴撅得能掛油壺。”


    “都怪你非要建舞蹈房,造成現如今的局麵。”慕初棠揉麵團似的用力揉捏男人胸肌和腹肌:“都怪你。”


    她缺衣少食。


    哪還有多少力氣。


    薄傾墨抓住纖細手腕:“我家寶寶的力氣是浪費在這上麵的?”


    帶著她一路往下。


    壞笑道:“用在這裏才不算浪費,懂嗎?”


    慕初棠深刻理解燙手山芋的含義,麵露羞赧,咬唇小聲嘀咕:“放開我,臭男人,你太壞了……”


    室內無風。


    床周帷幔卻開始動。


    夜色寂寥漫長。


    直到——


    十幾分鍾過去。


    叩叩叩!


    司瑤的敲門聲撞破旖旎氛圍:“小姐,開開門,小姐。”


    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湊近帷幔。


    清楚聽到兩道淩亂呼吸聲裏,夾雜氣喘籲籲的對話。


    “你鎖門了?”


    “嗯。沒想到那丫頭還算機靈,短時間內反應過來,回來殺回馬槍。”


    “現在怎麽辦?空氣裏全是味道,一聞就能聞出來不對勁。”


    “你覺得她有經驗?”


    “沒有。司瑤性情單純,遵守家規從不和異性接觸。”


    “所以。不理她,我們繼續。”


    “別……唔……”


    三更半夜孤零零站在客廳,稍微一側頭就能看到通往二樓的黑漆漆樓梯,司瑤嚇得腿發顫,用力敲門。


    “小姐開開門啊,我害怕,小姐救救我!小姐為什麽鎖門?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夢遊亂跑出來了嗚嗚嗚……”


    慕初棠捂住男人湊過來的嘴:“什麽夢遊?”


    薄傾墨吻住柔軟指尖:“她質問我為什麽半夜跑來找你,我說這是個夢,趕她出了臥室。”


    “你太過分了,給她造成心理陰影怎麽辦?她本來就覺得二樓不幹淨。”


    “薄家女傭哪有那麽脆弱,當年,你做女傭時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又不是我。”


    “你是她主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說明你熏陶不到位。”


    說完低頭熱切索吻。


    比剛才更甚。


    “你故意的是不是?別這樣……”慕初棠雙手並用依舊抵抗不住他的蠻橫。


    門外司瑤哭得撕心裂肺:“小姐嗚嗚嗚——”


    動靜鬧大。


    院子門口的保鏢就該進來了,到時候更解釋不清。


    慕初棠張嘴狠咬男人肩膀。


    “嘶……”薄傾墨倒抽一口氣:“你改屬狗了?”


    “我要去開門,你趕緊穿上衣服跳窗逃走,動作小點別出聲。”


    薄傾墨滿臉怨氣:“做賊呢?我是你見不得光的小白臉?”


    “不是麽。”


    一上一下四目相對。


    血腥味縈繞薄傾墨鼻周,不滿意這層不正經身份,喉嚨上下翻滾:“不管是不是,我沒爽到,不走!”


    “你瘋了?”


    “我是被你玩瘋了。忙活一天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卻讓外人睡進你房間,又為了她趕我走。慕初棠你什麽意思?不待見我?”


    越說越離譜。


    慕初棠怒火中燒捶打他胸口:“薄傾墨你個混蛋!耍無賴也要有個度。不走是吧?行,待會你想走都走不掉!”


    提膝輕輕頂胯。


    薄傾墨猝不及防遭到攻擊,臉色發白,被慕初棠一把推下身翻滾一圈,錯愕:“你——”


    慕初棠在床單上胡亂摸到一塊鬆軟布料塞進男人嘴裏,再用被子裹住,壓低聲音警告:


    “敢出聲,你就死定了,以後別想碰我一根毫毛。”


    套上居家服打開落地窗散味,然後深呼吸打開門。


    “小姐總算開門了嗚嗚嗚——”司瑤已經哭成淚人:“為什麽要鎖門?”


    嚎啕大哭的模樣讓慕初棠想起年幼的弟弟,自責:“我很抱歉。”


    拉人進房間關上門,抱住瑟瑟發抖的女孩拍撫後背。


    “好了不哭了,有我在不要害怕,我保護你。”


    司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紅腫淚眼惹人心疼:“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夢到三少爺闖進小姐房間,等我一睜眼已經在客廳了,我明明應該在臥室睡覺……小姐,我是不是得了夢遊症嗚嗚嗚……”


    慕初棠:“……”


    一記冷眼掃向安靜床榻,都是你薄傾墨幹的好事!


    擦幹淨眼淚。


    倒杯溫水喂司瑤喝下。


    “你沒事,沒有生病,隻是今天幫忙搬東西累到了,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嗎?”


    “嗯。”


    慕初棠拿來梳子理順司瑤的長發,伺候她躺進地鋪上麵的鬆軟被窩,安撫弟弟似的撫摸她腦袋:“小可愛乖啊,和星星說晚安,閉上眼睛睡覺覺。”


    從未擁有過的溫暖包裹住司瑤,侵入心扉,驅趕走所有慌亂和不安:“小姐,晚安。”


    裹緊被子甜蜜入睡,呼吸很快勻稱起來。


    睡著了。


    慕初棠揉揉酸軟疼痛的後腰,關上落地窗,關掉所有燈光,緩慢摸黑掀開帷幔爬上床。


    “唔……”


    黑暗中一雙有力大手抓住她胳膊,將她甩到柔軟被子上壓住,熱氣噴薄在耳畔,沙啞音調透露著咬牙切齒,酸意泛濫成災:


    “慕初棠,你哄她?你都沒那樣哄過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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