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年輕的小媳婦已經整整吃了四年的豆腐和豆腐渣,日複一日單調乏味的飲食讓她對這種生活感到無比厭倦。漸漸地,她再也無法忍受與豆腐為伴的日子了。於是,她開始故意找茬,整日裏無所事事,甚至不惜編造謊言,聲稱自己跟別人睡過覺,目的隻有一個——逼迫豆腐石與她離婚。


    然而,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麵對如此無理取鬧的行為,豆腐石竟然全都忍耐下來了。就在今晚,小媳婦決定更進一步地挑釁,她故意在自己身上塗抹了一層黑乎乎的炭灰,就說和燒炭的李三兒睡了,這次豆腐石終於忍不住動手扇了她一巴掌,但隨即又連忙向她道歉。


    這怎麽能行呢?畢竟這四年來,小媳婦不僅沒能為豆腐石生下一兒半女,而且每天還要吃那千篇一律的豆腐。她實在不願意繼續過這樣的日子了!想到這裏,小媳婦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她不顧一切地衝向豆腐石,一邊用手瘋狂地抓撓著他,一邊破口大罵:“好啊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竟敢打老娘!今天老娘跟你拚了!”


    豆腐石側身一閃,小媳婦撲了個空,向前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她惱羞成怒,轉身飛起一腳踢向豆腐石。豆腐石挨了一腳。


    小媳婦緊接著又是一拳搗出,小拳頭,直逼豆腐石麵門。豆腐石腦袋後仰,順勢抓住小媳婦的手腕用力一扭。小媳婦吃痛,另一隻手朝著豆腐石的眼睛狠抓過去。豆腐石急忙鬆開手向後跳開。


    小媳婦哪肯罷休,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豆腐石擲去。豆腐石身子一側,石頭擦著衣服飛過。隨後他快速上前,一把抱住小媳婦的腰將她扛起來。小媳婦在空中不斷掙紮扭動,雙手不停地捶打著豆腐石的後背,雙腳亂蹬。


    豆腐石喘著粗氣,滿臉通紅地用力將那嬌柔的小媳婦一把按進了浴桶裏。水花四濺間,兩人激烈地扭打在一起。這一番打鬧可真是讓豆腐石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燒了起來,欲望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澎湃。


    終於,當豆腐石盡情地釋放完自己後,他逐漸從激情的旋渦中冷靜了下來。然而就在這時,他驚恐地發現,剛才還與他爭執不休的小媳婦竟然一直被他死死地按壓在水中,此刻已經毫無動靜!


    豆腐石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他手忙腳亂地將小媳婦從浴桶中撈了出來。可是無論他怎樣呼喚、搖晃,小媳婦始終緊閉雙眼,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


    “天啊!我殺了人……”豆腐石臉色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恐懼和絕望如影隨形般籠罩著他,他深知自己闖下了大禍。想到小媳婦的父母得知此事後的憤怒,以及她那個可能存在的姘頭絕不會善罷甘休,豆腐石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要崩塌了。


    慌亂之中,豆腐石突然想起了一個地方——貴久山。曾經聽人說過,那裏的田大扛把子專門收留那些犯了事的人,不管是殺人還是放火,隻要投奔過去就能得到庇護。


    此時的豆腐石已經別無選擇,他咬咬牙,放下小媳婦尚有餘溫的屍體,匆匆踏上了前往貴久山的逃亡之路。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可怕的畫麵,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但事已至此,他隻能祈禱能夠順利到達貴久山,求得一線生機。


    貴久山上,小貓兒輕盈地跳到田美賢身旁,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道:“大扛把子呀,咱們真不能再繼續招人啦!就這短短兩個月時間裏,已經收下兩百多號人了呢。要是再這麽不停地招人進來,恐怕咱連養活大家都成問題嘍。”


    田美賢微微皺起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來,自信滿滿地回答道:“你呀,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片子。你隻管用心把兵練好就行,隻要咱們的勢力足夠強大,還怕沒有吃的?到時候缺糧少米的話,直接下山去借不就行了嘛!”


    小貓兒聽後,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段日子以來招募上山的那些人的模樣,忍不住嘟囔著:“我曉得這個理兒,可是也不能啥樣的人都照單全收吧?有些家夥看著就是慫貨,還非得吹牛皮說自己殺過多少多少人呢。”


    田美賢心中自然也是清楚得很,其實這些前來投靠的人大多都是因為實在走投無路、沒飯吃才選擇上山當土匪這條不歸路的。想到這裏,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安慰小貓兒道:“好啦,我知道啦。以後再有新人上山,我一定會親自把關過問的。”


    正說著,忽然有一名土匪匆匆跑來稟報:“大扛把子,今兒個有三個人上山投奔咱們。”


    田美賢毫不猶豫地下令:“快把他們帶來讓我見見。”


    不多時,小七、楊開心還有豆腐石便被帶到了田美賢麵前。小七雖曾為妓女,但此刻卻透著一股倔強;楊開心則一臉憨厚,還扛著那根打死過人的杠子。杠子上還有暗紅血跡。


    田美賢上下仔細地端詳著眼前這塊頭不小、膚色黝黑的豆腐石,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和疑慮,開口問道:“嘿!我說豆腐石啊,你可是毛坪鎮出了名的老實人呐,怎麽今兒個竟也跑到山上幹起土匪這份營生來了呢?”


    豆腐石聽後深深地歎了口氣,那張原本憨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與無奈,他緩緩說道:“唉……不瞞您說,我那不爭氣的媳婦背著我跟別人私通,我一時氣急攻心,一個沒忍住便失手將她給弄死了。如今犯下如此大禍,走投無路之下隻好來此尋求一處安身之所。”然而,豆腐石終究還是沒敢說出實情,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是因為發現小媳婦與人偷情,自己一怒之下失手釀成慘劇。


    田美賢聞言眉頭微皺,語氣嚴肅地說道:“豆腐石啊,若真如你所說,有人膽敢偷你媳婦,你理應去找那個奸夫算賬才對,怎可衝動到親手殺死自家媳婦呢?這般作為可不是好漢行徑喲!像你這樣的人,我們貴久山怕是容不下哦。”


    就在這時,一旁站著的小貓兒突然插話進來,笑嘻嘻地說道:“哎呀,大扛把子,您先別急嘛。這豆腐石雖然不是好漢,但他做的豆腐腦那可是一絕呀!咱們要是把他留下,往後天天都能吃上新鮮可口的豆腐腦啦!”說著還吧唧吧唧嘴,似乎已經開始回味那美味的豆腐腦了。


    田美賢聽了小貓兒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又將目光轉向站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小七身上。隻見田美賢的眼神中透著幾分疑惑,仿佛想要從小七的表情和言語中探究出些什麽來。而小七原本正猶豫著是否要如實坦白自己曾經殺害丈夫的過往,此刻看到連殺了媳婦的豆腐石都險些被趕走,心中不禁一陣慌亂,趕忙說道:“大扛把子,請您相信我。雖說我出身於那煙花柳巷之地,但這些年也是受盡了苦楚,早就渴望能夠擺脫那種生活,重新換一種活法。今日有幸得見大扛把子您的風采,我心甘情願為您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說完,小七緊張地看著田美賢,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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