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落這話一出來,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薑朝一直在意的也正是這個:“沉魚就算再不好,也畢竟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真的不管她了麽?”


    他問話的聲音很輕,卻振聾發聵。


    薑雪兒也不由攥了攥自己的褲腿,心裏隻覺得好笑——薑落都已經親自拿薑沉魚來交換她了,現在又假惺惺地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麽?


    心裏想著,麵上卻主動開口說道:“要不還是讓我去醫院做手術吧。”


    “就是可惜媽媽和小落為我做了這麽多,這個紅繩到頭來還是沒用了。”她佯裝出一副失落,“你們給顧謹為他們打電話吧,我明天不去了,我去醫院和沉魚換血。”


    “不行,如果雪兒死在手術台上怎麽辦?難道讓我失去一個女兒之後再失去另一個女兒嗎?”陳萍十分堅決,她是真的很心疼薑雪兒。


    薑朝也連忙擺手,“雪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舍薑沉魚是真,更加不舍薑雪兒也是真。


    最最不舍的還是薑雪兒帶給他和公司的利益,“你去和顧謹為見麵,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了沉魚放棄自己的幸福的!”


    “至於沉魚,她命該如此,強求不得。”他長歎一口氣,歎出無盡惋惜。


    薑落也不再說話,反正薑沉魚已經是必死,不能再影響他的“高升”。


    大不了,他每年清明節的時候多給她燒些紙錢就是了。


    ……


    薑沉魚不知道自己的“好哥哥”和“好弟弟”還搞了這麽一出笑話。


    她正忙著給秦非是和李文解除手上的紅繩,要回自己的尾款。


    秦非是比顧謹言痛快太多,直接就把所有的尾款都給了薑沉魚。


    還給了不少的賞金,把薑沉魚樂得牙不見眼,滿口“秦老板長”,“秦老板短”的,諂媚至極。


    這諂媚不討厭,反而還透著一股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逗她。


    當然,秦非是也隻是想想。


    畢竟顧謹言在一旁虎視眈眈,他覺得自己多說一句,可能就會被人暗殺。


    顧謹言也有無奈,凡事有利也有弊。


    他能拿錢釣魚,所以就不得不擔心薑沉魚會被人用同樣的方式給釣走。


    嚇得他趕快給薑沉魚多送一些錢,鞏固自己的地位:“我之前把你介紹給林昊哥哥了,他的分公司元旦開業,想讓你開業前一天,過去看看,你到時候有空嗎?”


    薑沉魚歪頭想了想,想起了顧謹言說的那個很迷信的人,還說這方麵的預算非常足。


    她立馬點點頭,“有空!”沒空也得有空。


    “對了,你沒把我們的關係告訴他吧?”薑沉魚忽然想到了什麽,緊張地詢問。


    顧謹言不明其意,“怎麽了?”


    “到時候我可不會因為你和別人的關係打折哦。”薑沉魚也不隱藏自己的小心思。


    顧謹言頓了一下,他以為薑沉魚是不想在別人麵前承認他們的關係。


    沒想到,這點兒小心眼還是在錢上。


    薑沉魚才不管別人怎麽看自己,自顧自地算了一下小金庫,又去和大師兄溝通起航班信息。


    順便吐槽一下她那個天殺的師父!


    因為師父的不靠譜,大師兄一直在山門裏又當爹,又當娘,還要客串一下師父的角色。


    薑沉魚最開始到山上,一直以為小老頭是個壞人,也是溫潤的大師兄慢慢開解她,給她講小老頭的苦心,讓她慢慢接受了一切。


    後來一直在山上,除去偶爾下山,幾乎每天都要跟在大師兄的身後。


    如今突然下山,還這麽長時間沒回去,心裏早就想念山上的日子了。


    所以到了接機這天,薑沉魚早早就裹著兩層口罩,等在了接機口。


    一看見大師兄拎著一個熟悉的保溫杯出來,更是一個飛撲就撲了上去。


    “嗚嗚嗚,大師兄,我好想你啊。”薑沉魚真情流露。


    大師兄一眼看穿:“是想我還是想我剛拍下的雷擊木?”


    薑沉魚:“……”說實話,她有時候也挺討厭大師兄的。


    “走啦,先去吃飯。”大師兄戳了戳她的腦袋。


    轉頭又看向自己的徒弟,“小周,定了房間了嗎?”


    “定了這裏最大的酒樓,聚歡樓。”小周恭恭敬敬地回答。


    大師兄點了點頭,問薑沉魚:“走吧?”


    “師兄,是你請客嗎?”薑沉魚淚眼婆娑。


    “……”


    ……


    聚歡樓。


    顧歡喜從車子的最後排下來,看著酒樓豪華的招牌,不禁有些疑惑。


    “二伯一家一向摳搜,連過年給紅包都隻包一百塊,怎麽突然舍得請我們來這裏了?”顧歡喜看向身邊的顧安樂。


    顧安樂也有些驚訝,想了想,道:“可能是真的想求大哥原諒吧。”


    顧歡喜又看向自己大哥,顧謹言卻並沒有發表意見,隻道:“進去吧。”


    顧爸爸和顧媽媽同意他的話,快步走到了最前麵,去了約定好的包廂。


    可是房間門一打開,看見觥籌交錯的兩撥人,不由怔愣了一瞬。


    顧二伯一家人,以及……薑家人?


    而正在狗腿賣好的薑家人也愣了一下,沒想到顧謹言一家人會出現在這裏。


    倒是二伯母一看見他們,立馬就喜笑顏開,“老三,老三媳婦兒,你們這也來得太晚了吧。”


    她一邊說,還一邊去拉顧媽媽的胳膊,不讓人有離開的機會。


    顧媽媽看看顧爸爸,又看向顧謹言。


    薑家人畢竟是顧謹言的嶽家,讓顧謹言來發話是最好的。


    “不知道二伯母是有什麽喜事兒,宴請這麽多客人?”顧謹言冷笑。


    如果是平時,二伯母早就被顧謹言這“似笑非笑”的鬼樣子給嚇到了。


    但是現在她可不害怕,嬌嗔似的反駁道:“小言,這你可說錯了,這個飯局不是我攢的。”


    “這個飯是沉魚說之前在婚禮上衝撞了小為,專門給我們賠罪的。”她故意拖著長音,滿臉的得意。


    “不可能!”向來和薑沉魚最“不對付”的顧歡喜都忍不住開口否定。


    薑沉魚這個人沒節操歸沒節操,但是也是有基本底線的。


    顧安樂也對顧媽媽解釋了一句,“如果大嫂知道,昨天在飯桌上就不可能讓我們過來。”


    “你們寧可相信一個剛進家門的外人都不相信我?”二伯母白他們一眼,道:“不信你問沉魚的爸爸媽媽呀。”


    她把矛頭指向薑沉魚的爸爸媽媽。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薑沉魚做主的,但外人一定會把薑沉魚父母說的話當做是薑沉魚的立場。


    到時候隻要把這件事散播出去,那顧謹為也就清白了。


    而她之前在顧氏大樓受到的侮辱也可以還給顧謹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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