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件事也挺可笑的。


    薑沉魚剛被師父帶到山上那兩年,師父總是不樂意她回家,也不給她假期。


    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每每她想要和大家待一會兒的時候,薑雪兒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


    她和哥哥弟弟玩,薑雪兒就想和大家一起遊戲。


    她和媽媽待在一起,薑雪兒就想和媽媽一起逛街。


    她生個病,那就完犢子啦,薑雪兒一定要生個更嚴重的病才行。


    時間久了,她也發現了不對勁兒,對大家告狀。


    大家自然不相信,聯合起來把她罵了一通,說她自私,把她趕出家門,讓她改掉愛猜忌、冤枉人的壞習慣。


    也是那次之後,薑雪兒就變得變本加厲。


    不管她幹什麽事,薑雪兒都要和同樣的人幹同樣的事兒。


    沒想到如今她嫁了人,離開了薑家,薑雪兒還是這麽的……護食兒。


    不過人家也確實是有驕傲的資本的,比起給她的“人生在世難免會受委屈”,薑朝對薑雪兒真的是有求必應,一點兒委屈都舍不得讓好妹妹受。


    她看了眼時間,有些不耐煩,想要把薑朝給趕出去——在別人家裏秀兄妹情深,真的很沒品。


    恰好此時,顧謹言也在書房門外敲了敲門,道:“聊完出來吃飯。”


    “哦,這就來。”薑沉魚應了一聲。


    她再看向薑朝的時候,薑朝也掛斷了電話。


    看著薑沉魚的時候,心情都好了很多:“大哥什麽都不需要你做,你隻要乖乖的跟著我,我們改天提個果籃去找二伯說清楚,這樣可以嗎?”


    他叫“二伯”叫得倒是順口。


    薑沉魚冷笑一聲,“你自己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以後別來我家了。”


    說完,就開門離開了書房。


    薑朝認為薑沉魚這是答應了,在後麵又忍不住撇了撇嘴,薑沉魚真的太孩子氣了,一點兒也沒有雪兒懂事兒,這在外麵受欺負不也是活該嗎?


    真是讓他操碎了心!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快步跟了出去。


    看見薑沉魚已經走到了顧謹言的身邊,低頭聞著桌子上的食物。


    顧謹言看向薑朝,意有所指,“說完了?”


    薑朝點點頭,他好像聽出了對方話裏趕人的意思,但隨即一想又不應該,畢竟他之前又沒得罪過顧謹言。


    “咳,顧總……謹言,我還有點兒事兒要趕時間,就先走了。”薑朝扯出一個笑,好歹是他的妹夫,叫一聲名字應該沒問題吧。


    顧謹言抿唇,還沒說話,旁邊的薑沉魚就先叫住了他。


    “等下。”薑沉魚嘴裏還塞著一口飯,含糊地喊了這麽一聲,又開始努力地把嘴裏的東西都給咽下去。


    薑朝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我還有事,就先不留下吃飯了。”


    她明明聽到了他和雪兒的電話,還要把他留下來,真是從小到大,一如既往的自私!


    誰知薑沉魚卻並沒有回他,而是轉身跑著去把茶幾上的蘋果放進籃子裏,又把果籃拎了過來。


    “果籃。”她看著薑朝道。


    薑朝頓了一下,以為薑沉魚是想讓他把這個果籃拿著去送顧二伯。


    又笑了出來:“不用,送給你吃的,給別人的再買就是了。”


    去拜訪別人怎麽能拿一個果籃呢?


    太寒酸了,讓顧二伯家的人怎麽看他?


    說完,就和薑朝和秦非是速速打了聲招呼,離開了這裏。


    薑沉魚攥著果籃,也不強求,隻是轉身進了廚房,把果籃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這才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吃飯。


    秦非是看見了,錯愕地看了看顧謹言,心裏對薑沉魚的性格多了一分的喜歡。


    顧謹言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麽,隻是對薑沉魚道:“快吃飯,一會兒又涼了。”


    薑沉魚抬頭看他一眼,又使勁兒往自己嘴裏扒拉了兩口飯當作抗議。


    她正吃著呢,他老催她!


    在外人麵前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她留!


    ……


    薑朝一出小區,就再也抑製不住臉上的笑容。


    給自己父親打電話,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她這就同意了?”薑大明有些不可置信。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但是能讓顧二伯求到他們身上的事兒應該不是小事兒才是,薑沉魚之前都那樣對他們了,隨隨便便就能答應?


    薑朝對父親的質疑非常不滿,他最不喜歡別人不相信他的能力了,辯駁道:“沉魚是有點兒任性,但是和我的關係是最好的,她從來都不會拒絕我提的要求。”


    言下之意是這事兒別人不能辦到,可他薑朝就是能辦到!


    薑大明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有點兒天賦在身上的,也不再多說,隻道:“那你準備一下,我給顧天河打個電話,明天我們直接帶著她直接去顧氏簽合同。”


    “明天沉魚和顧謹言是不是要回門嗎?”薑朝愣住了,感覺事情也太倉促了吧。


    “工作談完了再回家也來得及!”薑大明不滿地說道。


    聽薑朝沉默,他又開口說了一句:“你應該還記得我們當初不願意讓雪兒嫁給顧謹言是什麽原因吧!”


    “尤其是現在,如果我們要是真和顧天河合作了,以後和顧謹言最好還是保持一下距離。”他對薑朝下著命令。


    一奴不侍二主,一個家族不能找兩個大樹做靠山。


    如果他們和顧謹言走的過於近了,難免不會被顧家的其他人給記恨上。


    到時候顧謹言死了,所有和顧謹言關係好的人就都完了!


    所以在決定讓薑沉魚嫁給顧謹言的時候,薑沉魚就已經是他們家的棄子了。


    薑朝聽到這話,心裏雖然有些不適,但也知道父親說的是對的。


    最後也隻能默默回了一句:“我明白了。”


    沉默中已經做好了取舍。


    等顧謹言死了,他再把薑沉魚接回薑家好好對待,到時候都是一樣的!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又給薑沉魚發了條短信,讓她明天早上去顧氏公司,他在顧氏門口等著她。


    發完短信,薑家的公司算是飛升了一半,他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愉悅地去了電玩店,找老板買薑雪兒要買的遊戲。


    想到薑沉魚和秦非是在一起玩遊戲的樣子,心裏微微一沉,又找老板買了一副新的手柄。


    回到家裏,薑雪兒正在客廳等著他。


    一眼就看中了這個遊戲手柄,“大哥,這是最新款的手柄嗎?”


    “嗯。”薑朝把薑雪兒要的遊戲給她,道:“這是給沉魚買的禮物,明天等她來了,再拆吧。”


    薑雪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一下,“可是我現在就想玩。”


    “那我現在再帶你去買一個新的,可以嗎?”薑朝給出了她新的選項。


    薑雪兒知道,他這是不耐煩的前兆。


    她不明白,明明都已經對他們花費了那麽多的心思,為什麽他們心裏還是有薑沉魚!


    果然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她得趕快和顧天河的兒子在一起才行!


    可麵上卻還要扯著笑,大度道:“既然是你給沉魚的禮物,那我不和她搶了。”


    “雪兒,你人真好,要是沉魚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薑朝笑著摸了摸薑雪兒的腦袋。


    心裏也還在想著薑沉魚,等薑沉魚跟著他從顧氏回到薑家,他再陪她好好玩兩局遊戲,她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委屈了。


    其實強奸為遂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兒,真不明白薑沉魚有什麽可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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