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順著薑沉魚的話回頭看去,這才發現後麵還站著幾個人。


    或者說,這裏四周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但那幾個人顯然是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


    顯然是和陳萍的關係不簡單。


    薑大明聽到她的話,倒是立馬就走了過來,對薑沉魚嗬斥道:“沉魚,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還不鬆開你媽媽。”


    “讓各位見笑了,我女兒就是被她媽給慣壞了,做事太任性,沒個章法!”薑大明對顧謹言以及顧謹言身邊的人賠笑。


    眾人:“……”你管剛剛那場罵叫“慣著”?


    可真正聰明的人也一眼就看出了薑大明的意圖——踩著老婆女兒的“屍體”往上爬。


    薑大明以為自己做得很好,殊不知在其他人的眼裏,他也是個小醜。


    和陳萍沒有區別。


    “沉魚,你這樣不吭一聲就嫁給別人,家裏人難免會對你擔心,不如今天婚事就先作罷,改天再說吧。”他還在自作聰明。


    看似是在對薑沉魚說話,目光卻一直落在顧謹言的身上。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不知道該嘲笑薑沉魚,還是該嘲笑顧謹言。


    “怎麽會是不吭一聲呢?我記得你們背著沉魚答應婚約的時候就已經收下我顧家的彩禮了吧?”顧謹言並不著急,甚至還能笑得出來。


    “你說啥?”反應最激烈的還是薑沉魚。


    薑沉魚瞪大眼睛,“他們還收彩禮了?”


    顧謹言汗顏,倒是忘記她是個財迷了。


    當即道:“不多,就一個億。”


    “那是我的!”薑沉魚氣急,這下好了,連顧謹言都給記恨上了。


    一億還不多,她隻需要兩百個一億就能脫離苦海了好不好!


    真是個敗家玩意兒。


    顧謹言對薑沉魚無奈,又隻能轉頭,眯眼看向薑家人,“你們私吞了我妻子的錢?”


    “當然不是,我……我就是先替她收著,後麵會給她的。”薑大明尷尬地咽了下口水。


    他今天出來就是為了立個好人設,打開上流社會的知名度的。


    這要是落個“私吞彩禮”的名聲,可讓別人怎麽看他?


    誰知薑沉魚卻不依不饒,臉色都拉下去很多,“後麵是什麽時候?”


    薑大明焦躁地回頭看了一眼,顧家的彩禮錢早就被填補進公司的窟窿裏了,哪裏還有錢還她?


    “好,既然不想說話,那就別說了。”薑沉魚嗤笑,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禁言符”貼在薑大明嘴巴上,一邊伸手按住薑大明的肩膀,直接把人按在了地上。


    是真的生氣了!


    其他人看不懂符咒上的字,更不知道符咒是真的有用,隻以為她是在羞辱薑大明。


    薑朝連忙上前來說好話,“沉魚,你還不了解爸嗎?爸什麽時候短過你錢?”


    “他什麽時候給過我錢?”薑沉魚眼皮抬都不抬。


    薑朝張張嘴,想說一些具體的時間,結果忽然想起來薑沉魚六歲離開家裏之後,好像真的沒花過薑家的一分錢。


    倒是薑沉魚每次回來的時候,都要往家裏填補一些東西。


    當然,往家裏添補東西本來就是應該的,他當然不會多說。


    薑雪兒這時候也走了上來,焦急地直掉眼淚,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沉魚,你放過爸爸媽媽吧,明明是你結婚不和家裏人商量,做事太過分,怎麽還能這樣對待他們?”她努力表現著堅韌勇敢的一麵,道:“他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啊!”


    “親生父母?你們說話當放屁,我說話可是一言九鼎,說了斷絕關係,就絕對不會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薑沉魚無所畏懼,“你要實在不嫌丟人,我可以讓人把今天早上的監控調出來,大家一起看一看。”


    “今天早上?”顧謹言還不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麽。


    顧歡喜默默舉手,“今天早上找不見嫂子了,然後我出門來找的時候,嫂子好像是被這些人堵在門口了。”


    這也是她後來反應過來的,當時光顧著找薑沉魚了,哪裏想到薑沉魚會被那麽大一群人欺負。


    本來是看薑沉魚沒一點兒難受的意思,她就想著回去先和母上大人通個氣,再給顧謹言告狀,現在突然這樣,搞得跟她辦事兒不力似的。


    現場也不乏有今天早上熱鬧的人,知道薑沉魚“發誓”的始末,不由小聲議論起來。


    眼看風向不對,薑雪兒連忙溫柔地勸誡道:“沉魚,不管怎麽樣,爸爸媽媽把你養育這麽大也不容易,我們有什麽話都可以好好說,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


    “就是啊,畢竟是親爹媽,把她養這麽大也得花不少錢吧?”不知道薑家“家事兒”的吃瓜群眾小聲反駁。


    薑沉魚聽見了,默默緊了緊抓著薑大明肩膀的手。


    “嗬,你說的養育是指他們把六歲的我扔給一個陌生人,任由對方帶走我,之後沒主動看過我一眼,沒為我花過一分錢,唯一一次主動叫我回家是把我往鬼門關上送嗎?”


    薑沉魚其實很不想提起這些事兒,除了能證明她之前是個傻子之外,什麽也證明不了。


    陳萍說她會遭報應也沒說錯,她那樣無腦維護薑家,最後欠了天道兩百億,不就是她的報應嗎?


    她現在每天瞎樂嗬,裝出一副傻高興的樣子去拚命掙的每一分錢不都是她正在遭受的報應嗎?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她願意為自己曾經的錯誤買單,也不願意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隻是想和家人親近一些,既沒有殺人也沒有放火,何至於被你們這樣戲弄裹脅,非要要了我的命?”她自嘲地笑著。


    “沉魚,那都是誤會,你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嗎?”薑朝就知道薑沉魚還在對那件事兒耿耿於懷,心裏不免罵薑沉魚兩聲小心眼。


    她看著薑朝,笑嘻嘻地開口:“那貶低我,侮辱我,罵我白眼狼,罵我畜生,還動不動就要打我,把我關小黑屋,不讓我吃飯都是誤會?”


    如果不是遇上顧謹言,她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可是說這些都沒有意義,隻會讓別人看了笑話,也不會讓這幾個人悔改。


    她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給你們三天時間,把那一個億還給我,不然……”


    她停頓了很久,並沒有把威脅的話說出口。


    但臉上冷漠的表情又讓人不寒而栗。


    “老……公,我們走吧?”她對不遠處的顧謹言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希望他不要計較她差點兒當眾叫他“老板”的錯。


    顧謹言看著她在笑,但是眼底沒有一絲的笑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了解薑沉魚的驕傲,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隻上前一步,抓住了薑沉魚的胳膊,“上來,我抱你出去。”


    薑沉魚有些不信任顧謹言能不能承受得住自己“跳上去”帶來的衝擊。


    “不會摔到你的。”顧謹言無奈地說道。


    薑沉魚尷尬地摸摸鼻子,“我當然相信你啦。”


    說是這樣說,但跳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的。


    顧謹言挑了挑眉,“沒騙你吧?”


    其他人:“……”媽耶,顧謹言好像被鬼上身了。


    不過很快,被“鬼上身”的顧謹言就又恢複成熟的模樣,冷淡的視線在周邊所有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後對酒店的負責人道:“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被人傳出去,也不希望再有人議論我的夫人。”


    看似是在對身邊的人說,實際上隻要不傻的人,都能聽出裏麵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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