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宋家門口後,麻二二話不說就開始砰砰的敲門。


    這時候,寧三娘和柳家祖孫都已經睡著了,隻有宋褀安因為要去空間裏幹活,她出來那會恰巧就聽到了敲門聲。


    這樣大的動靜,家中其他人也一同被驚醒了。


    寧三娘一骨碌的爬起來,從床頭摸出來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


    宋褀安來不及驚訝,快速的穿衣後和寧三娘一起打開門到了院子中,但沒有貿貿然的打開門,而是高聲問道:“誰!”


    門外的麻二被凍得瑟瑟發抖,抖著聲音回答:“是我,麻二。”


    院子中的兩人對視一眼,宋褀安猜測,他這麽晚過來,想必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便想要去開門,但被趕過來的柳老婆子給拉住了:


    “先別去,大晚上的家中隻有我們四個女眷在家,門外的是個男丁,便是他有再要緊的事情,為了名聲著想也是不能輕易打開的。”


    宋褀安住了腳,外麵的麻二吸吸鼻子:“宋姑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外麵實在是太冷了,我受不了了,你先打開門讓我進去。”


    她走近了幾步,湊到了門邊,但沒有打開門,而是高聲說道:“太晚了,我不方便讓你進來,你要和我說什麽?”


    “是有關你家的作坊安危的事。”


    宋褀安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有了個猜測:“是不是趙紫鳶想朝我家的作坊下手?”


    原本還想大掙一筆的麻二沒想到宋褀安一下就猜到了趙紫鳶的想法,但也沒隱瞞:“對,她拿了不少的東西去了在你家幫工的那幾個人家中,想要讓那幾個幫工幫忙把豆腐皮的製作方法偷出來。”


    聽聞此話,站在院子裏的幾個人都沉默了。


    門外的麻二沒聽到宋褀安的下文,高聲問了句:“宋姑娘,你聽到我的話了麽?”


    宋褀安回:“聽到了。”


    麻二搓了搓手,吸了吸鼻子,高聲說道:“最近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些,我想來你們村買點羊絨做的東西,卻苦於沒錢。”


    “你看我這大晚上的頂著寒風把這麽重要的消息告訴你,你那邊不是可以給我一點表示?”


    “還有我被趙紫鳶和趙明遠兩人堵了,我都沒把你供出來,雖說是江湖規矩,但那時候,趙家人可是都已經把刀我脖子上了,我都到了那麽危險的地步了,還守口如瓶,我覺得我做得也不錯的。”


    宋褀安沒拒絕:“你等著,我去給你拿錢。”


    “好。”


    她折回屋子後,從空間裏拿出來一兩銀子,想了想,又拿出一兩來。


    宋褀安走到門口:“我把銀子從門縫裏塞給你,你接著。”


    一門之隔的麻二高興的上前:“我接著了你放吧。”


    她一鬆手,兩小塊碎銀子便順利的掉到了麻二的手心,他降低火把照了照,看清了手中的銀錢後,高興得不行:“多謝多謝,宋姑娘可真是大方。”


    隔著門,宋褀安囑咐他:“既然趙家人已經堵你了,說明你已經暴露了,能盯就盯,不能盯就算了,若你發現了趙家其他的事情,也可以再來找我拿錢,隻要是和今天這消息一樣重要的,價錢都好說。”


    “好好好,若有了其他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我就先回家啦。”


    “嗯,慢走。”


    等外麵沒有了麻二的動靜後,四人這才回到了屋子中,坐在火炕上後,渾身的寒意漸漸的消散了個幹淨。


    寧三娘擔憂的看著宋褀安:“你覺得麻二說的那件事可不可信?”


    “起碼有八九成是可以相信的。”


    柳老婆子歎了口氣:“白山村那幾個幫工,我看著幹活很是賣力,應也是老實的,但有句話叫財帛動人心,若趙家真的舍得給錢,往日再老實的人也就說不準了。”


    寧三娘想了想說道:“既然咱們已經提前知道了消息,那便先防備著,咱們先按兵不動,看看那幾個幫工是個什麽樣的反應。”


    “若他們沒有被趙家打動,依舊老老實實幹活咱們就可以留下他們,但若有那歪心思,咱們在處理他們之前也得拿出證據來。”


    宋褀安點頭,很是讚同寧三娘的話,而且她還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我可以拿一個假方子出來,讓動了歪心思的幫工拿去給趙紫鳶去,若她相信了真的照著方子來做,說不得還能虧她一筆錢。”


    柳老婆子點頭:“這也是個好辦法。”


    說幹就幹,宋褀安在燭光下,找了紙筆來,亂寫一通,寫完了一遍後讀了讀,覺得不太嚴謹,這樣亂寫的方子拿去給趙紫鳶,她一定不會相信。


    她在這第一版方子的基礎上又寫了第二個版本出來,而且還思考了許久,把先前她胡亂寫的不合理的地方理順了,一步接一步的也有了個邏輯。


    而麻二那邊,揣著二兩銀子,打著火把嘴裏小聲的哼著歌就往白山村的方向走去。


    才轉過了兩道彎,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刀,那可不是趙家的菜刀和砍柴刀,而是邊軍中配備的用來砍殺敵人的大刀。


    麻二當即就嚇得不敢動了,更不敢用對待趙家的態度對待眼前這人,還不待來人審問,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抖落了個幹淨:


    “我不是細作,我是白山村的麻二,過來是要告訴宋褀安,趙紫鳶給宋家作坊的幫工送了禮物,要他們把宋家製作豆腐皮的方子偷出來。”


    來人冷哼一聲,走近了兩步,麻二手裏的火把微光便把來人的麵容照了個清楚,竟是張五。


    麻二鬆了一口氣:“張五兄弟,我是麻二,不是什麽細作,我來長勝村真的是來找宋褀安說事情的。”


    張五卻並不收刀:“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一遍。”


    麻二不敢隱瞞,事無巨細的說了起來,便連他是哪隻腳先爬上趙家的圍牆都說了個清楚明白,更不要說他所聽到的趙家的話和宋褀安說的話了。


    聽完了事情的原委後,張五這才收了刀,麻二知道自己這是過關了,一臉的喜色。


    張五說道:“咱們這裏的規矩你應該知道的吧?”


    麻二臉上的喜色僵硬在臉上,不情不願的說道:“知道。”


    “你既知道便也應當清楚,你今晚所做的事情便是明知故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麻二很是沮喪:“要怎麽罰我,你便直接說吧。”


    張五朝著身後一揮手,黑暗裏走出來兩個毫不起眼的漢子,把麻二給押到了張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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