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枳夏咬咬唇,正打算要走,就發現門縫處透出了些許微弱的光亮。


    看來人在裏麵。


    這次她大膽了些,直接上手去拍了拍謝昀庭的房間門。


    “誰?”


    隔了一會兒,房間內才傳來動靜。


    聲音有些飄渺,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二叔,是我。”


    聽見熟悉的輕柔而甜膩的聲音,謝昀庭呼吸一頓,順手扯過放在一旁置物架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


    “什麽事?”


    隔著浴室門,他問站在房間門外的林枳夏。


    “我有些事想和二叔說。”


    男人擦著頭發的動作一頓,沉吟片刻,才回複她。


    “你先進來吧,我現在在洗澡,待會出來說。”


    “啊?”


    林枳夏放在門上的手頓了頓,她沒想到自己來的這麽巧。


    “那我進來了?”


    聲音帶著小心翼翼地試探,但林枳夏麵上卻一臉平靜,直接推門走進室內。


    浴室裏的男人沒有再回應他,隻有稀稀拉拉的水聲傳來。


    坐著幹等無聊,林枳夏索性在謝昀庭的臥室裏轉了一圈。


    臥室是如同男人性格一般的冷硬風,空間很大,但除了必要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就沒有其他多餘的物品了。


    站起來走了一圈,林枳夏的目光突然在床頭櫃頓住。


    上麵放著一個反扣著的相框,看上去和剛才謝宴和遞給自己的那個相框材質很像。


    這家人怎麽這麽奇怪?照片永遠不正著擺,一個要藏起來,一個倒扣著。


    林枳夏有些好奇地走過去,打算趁著謝昀庭還沒有出來,偷偷看一眼放在他桌上的照片。


    出乎意料的,那張照片居然和謝宴和的那張全家福不一樣。


    照片上隻有三個人,上麵的謝斯南夫婦似乎比謝宴和那張全家福上的看上去要年輕一點。


    女人懷中抱著的嬰兒從謝宴和變成了謝昀庭。


    奇怪的是,那個嬰兒的半張臉上,都是燒傷的痕跡,雖然不是很嚴重,但看上去也足夠可怖。


    謝昀庭燒傷過?


    林枳夏完全沒有發現這件事。


    正當她按下心中的疑惑,打算將照片放回原位時,男人帶著水汽的低沉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在看什麽?”


    林枳夏匆匆回過頭,試圖不動聲色地將相框放回原位。


    但男人顯然還是注意到了。


    他側頭擦著自己打濕的頭發,邁步走過來,伸手將林枳夏放在桌上的相框調整好位置,重新放回原位,才轉身看向她。


    “在看照片?”


    他微微俯下身,幾乎是以和林枳夏平視的角度,再次出聲問她。


    因為動作,而被壓低了的嗓子,使得謝昀庭的聲線變得比平時更低更有磁性,尾音還帶著被水蒸氣蒸過後的柔軟。


    林枳夏因為被抓包了,耳尖還微微泛著紅,遲遲未消。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男人的臉上。


    那張臉光潔如初,絲毫看不出有被燒傷過的痕跡。


    也是在這時,林枳夏才發現謝昀庭右臉的眉毛尾部埋著一條非常不明顯的小疤,使得右側眉毛根部有著一道微不可察的斷裂痕跡。


    “是注意到照片上我的燒傷了嗎?”


    見林枳夏一直盯著他的臉,謝昀庭很快就明白了她在想些什麽。


    男人輕笑一聲,打斷了林枳夏的思考。


    處於私下狀態的謝昀庭比平時看上去的要柔軟許多,雖然表情還是和平時差別不大,但周身的氣勢還是溫和了下來。


    “這裏之前確實是有很大一塊疤,但不算嚴重,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治好了。”


    他將粘在額前的碎發撥弄到後麵去,露出完整的光潔額頭。


    “怎麽弄啊?這麽大塊燒傷。”


    作為謝家的二公子,雖然謝昀庭不是正房所出,也不應該被弄成這樣啊。


    而且看照片裏的樣子,謝斯南也沒有討厭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意思啊。


    “我母親弄得。”


    男人的聲音再度變得冷淡起來。


    氣氛也隨之降至冰點,仿佛剛才的溫和氛圍都是林枳夏的錯覺。


    “說說吧,你來找我幹什麽?”


    最後這層尷尬的氛圍還是由謝昀庭親自打破的。


    林枳夏自知自己問錯話了,姿態也收斂了許多。


    她正打算集中精力問謝昀庭關於謝夫人的事,卻又注意到了,謝昀庭似乎還穿著浴袍。


    剛才她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照片和謝昀庭臉上的燒傷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謝昀庭洗完澡之後穿的什麽衣服。


    現在意識到之後,林枳夏的視線卻總是不自覺地想往下瞟。


    似乎是害怕林枳夏在外麵久等,男人隻是簡單的穿了一件浴袍。


    腰帶係得有些鬆垮,交叉遮掩的布料中間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肌膚,發梢殘餘的水珠順著修長的脖頸緩緩滑下來,沿著條理分明的肌肉,滑過胸前的幾處疤痕,最終沒入浴袍之中。


    和周桁周放這種靠運動健身鍛煉出來的肌肉不一樣,謝昀庭的身材,是實打實的在真槍實彈中練出來的。


    港城本就是一座比較動亂的城市,像林枳夏這樣的千金小姐出門,都有五六個保鏢跟著,更別說像謝昀庭這樣的頂級世家的掌權人。


    每天想要暗殺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即使他每天不用刻意去健身,光是靠躲暗殺,他一天的運動量都夠了。


    林枳夏收回自己逐漸發散開的思維,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始切入正題。


    ————————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嫂子,很有可能是季家多年前走失的小姐?”


    “嗯。”


    林枳夏點點頭,接著開口道。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現在可能性很大。”


    她在手機上操作一番找出自己和舅舅一家的合影,將手機遞給謝昀庭看。


    “這是季家的家主,我的舅舅,季鈺棕。”


    粉嫩如玉的指甲在手機上輕點,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身邊的這個人,是我的表哥,季宴禮。”


    “是不是和謝宴和很像?”


    林枳夏抬起頭,去看謝昀庭,一雙眼睛被燈光照的亮晶晶的。


    “嗯。”


    縱使謝昀庭沒有見過兩人,但光是看照片,也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真的一眼看上去,就有種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密感。


    “所以...”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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