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拐到了休息室,裏麵隻有零零散散的幾位文職,見到自己後都趕緊鞠了躬,收拾著各種資料報告,時不時有人悄悄投來好奇的打量目光。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主管的真麵目。


    好矮。


    “真是的,個個都趕著下班是吧?”


    休息室裏已經空無一人,主管本想揪住其中一個人問一下他們部長躺哪兒去了,但可惜他們像是遇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還沒等自己開口,便急急忙忙地奪門而出。


    他無可奈何地撓了撓已經亂成一團的小辮,隻好在休息室裏展開地毯式搜索,畢竟就差這裏沒好好找過了。


    果不其然,繞到角落的沙發後麵,便發現了神誌不清zach。


    “zach,快起來!下班了!”


    zach慵懶地抬起眼皮,隨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已經渙散的黃褐色眸子努力聚焦到主管臉上,直勾勾地盯著,看得對方莫名其妙。


    “怎麽啦……呃……你今天,看起來……超級正的啊~你……你幹了點兒……好事,嘿嘿……是吧?真不賴啊……”


    “什麽?你……”


    語無倫次的話語讓主管摸不著頭腦,看zach不清醒的樣子直皺眉,但是對方身上又沒有酒味。


    應該就跟yesod說的一樣,他磕了不少腦腓肽。


    那個藥物的副作用是什麽來著?


    zach傻笑著,俯下身來猛的一把抱住主管,這突如其來壓在身上的重量壓得主管往後一仰。


    “咦?地板……怎麽……在,晃?地震啦?誒……”


    不出預料的,猝不及防的倆人直直地倒在地上。


    “嘶……你要造反zach?!”


    “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主管疼得齜牙咧嘴,一把推開這個還趴在自己身上自顧自講話的家夥。


    “這廢物……看起來,真可悲……是吧?”


    zach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綠色長發糾纏一團,又像主人一樣無精打采地垂下。


    “我懂啊……我已經,看透了……”


    他扯開了領帶,似乎這東西的存在會阻礙到他的呼吸。


    “我總能,聽到……這樣的,評價……”


    “才沒有……額,你還是……很有用的!”


    主管嚐試出言安慰,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屁股,恨鐵不成鋼地想拍拍這情緒突然開始低落的綠藻頭。


    但對方微微抬起頭,明明隻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能讓主管完全碰不到他的腦袋。


    “哎……但,你想想……”


    “就算……我,毫無作為……又他媽的有誰在乎?哈!?”


    zach的語調高漲了起來,巨大的反差嚇了主管一跳。


    他站起身來,卻因動作過猛差點失去平衡摔倒,狼狽地趴在沙發上,但也懶得改變位置,於是幹脆倚靠在沙發旁。


    “說不準,老子明天就……嗝!墳頭草……媽的……兩米高了……你們他媽的也是……”


    “嘿!”


    主管可不樂意無緣無故地挨罵,他不滿地揪住了嘴裏還在不停嘟囔髒話zach的頭發。


    “疼……我是說……我們幹嘛,不慶祝一下……咱、咱們又他媽活過了……一個……一個傻屌日子?”


    對方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大聲道:


    “我操你媽的安吉拉……我嗝!操你媽的破公司!讓我們……嗝!嗨起來!!!”


    “噓……!你罵我就算了,別罵安吉拉啊?”


    主管頓時緊張了起來,趕忙抱zach晃了晃,試圖讓這個大言不慚的家夥閉嘴,望望四周。


    安吉拉並沒有來。


    她是沒聽見還是故意裝聽不見?


    “我們就,該像……沒有,未來……那樣……狂歡!嘿嘿,狂歡啊!!!”


    zach才不管那麽多,他不在意主管這個“腰部掛飾”,還是我行我素地繼續著他的悲觀言論。


    “等等……我們本來就……沒有未來吧,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正在為我的……罪孽,受罰嗎?我已經……下地獄了嗎?主啊!!!”


    他在胸前比劃了個蹩腳的懺悔手勢,隨後高舉起雙手。


    主管無助地坐在地上,看zach瘋癲的動作,想幫助對方卻無能為力。


    “我向您懺悔!!!我向您……嗝!!!”


    “這一定是場夢……一場,噩夢……一定有,辦法……醒來……”


    像是藥效過了一樣,對方突然恢複了平靜,順著沙發緩緩滑落,直至坐到地上,低垂著腦袋,居然就這麽睡了過去。


    “腦腓肽還有助眠的效果?還是隻是太累了?”


    主管無奈地歎了口氣,想把這家夥給挪到沙發上去。


    在地板上睡著了不僅對部門員工影響不好,還會著涼的。


    等等……sephirah會著涼嗎?


    他忍不住為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笑出聲來,卻悲哀地發現自己根本抬不動對方。


    隻好轉換一下思維,取來一疊毯子幫對方蓋上。


    似乎隻有在睡夢中zach才會得到一絲安寧。


    主管也不想吵醒他,悄悄地出了休息室。


    同時也非常忐忑不安:


    zach的話千萬別被安吉拉聽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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