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用過之後,紅雨和橙柳輪值,許瑩然帶著紅雨和青禾匆匆前往外院。


    小四在前領路,一行人神色嚴謹,沉默不語,讓人望而生畏。宸院的丫頭們即便心中猜測著出了什麽大事,也眼觀鼻鼻觀心,恍若不見。


    許瑩然走的是小花園的通道,並不經過大門,但郝嬤嬤時刻注視著正房的動靜,又怎麽會看不見。


    待到再見不到院中許瑩然等人的背影,她才收回打探的目光,深深才垂下眼瞼沉思,夫人行色匆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難不成三爺真的被石榴那丫頭捉jian在chuang?


    郝嬤嬤猛地睜開雙眼,欣喜異常。三爺要是就此離了那個寡、婦就太好了,真是不枉她這一番作為!流轉的目光滿是得逞的笑意,但她很快意識到這是在宸院,不過一瞬,有恢複了深垂眼瞼的模樣。


    梅香時刻注意著郝嬤嬤,沒有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但她人也沉得住氣,並沒有當即揭穿。


    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要等到葫蘆揭開了才能知道。


    這樣一想,梅香莞爾一笑,彎月般的嘴角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說不出的天真可愛,她眨眨眼,無辜的對郝嬤嬤說:“嬤嬤也知道,小四哥這次回來隻怕就是為著三爺的事兒,現在夫人也出去了,隻怕也沒人能招待嬤嬤你,不如,你先回去等消息。”


    梅香讓出路,做了個“請”的手勢。


    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請出去,郝嬤嬤自覺無趣,但轉念一想,卻是正和她意,接下來的事,還真得先離開這兒才行。


    “那麻煩小姑娘你了,若是夫人那裏有三爺什麽消息,可一定記得通知老身。”郝嬤嬤摸摸梅香的頭。一副無可奈何的失落模樣。


    呸!竟然敢摸本姑娘的頭。梅香心中的小人衝著郝嬤嬤猛地吐一口唾沫。


    但她還知道事情輕重,隻是皮笑肉不笑的應了,再不見郝嬤嬤的身影後,她便也出了屋。直往西廂房後的挾房而去。


    西廂房後靠近正房的第一間裏住著橙柳,橙柳和紅雨換了值,此刻正打算歇下,梅香便敲了門。她心中還納悶呢,便見梅香雙頰氣鼓鼓的站在門前,肉肉的小手還時不時毛躁的拍拍腦袋。


    梅香年齡不大,和紅雨年齡相當,但紅雨是許瑩然身邊的大丫頭,為人穩重些,而她長了一張包子臉。看著很是可愛,因而院子裏的人總喜歡時不時摸她的頭,偏偏這是她最不喜歡的。這樣,人們放到更喜歡戲弄她了,畢竟。氣鼓鼓的包子臉比平時更是可愛幾分。


    橙柳還以為她是在哪兒受了氣,這是來告狀的。心中發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喲,可是誰欺負小梅香了,看你著氣鼓鼓的模樣,莫不是有人砰了你頭上的兩朵小蘑菇?”橙柳一板一眼的說,卻怎麽也掩蓋不了嘴角的笑意。


    你才是小蘑菇。你全家都是小蘑菇!


    梅香暗自惱了橙柳,嘟著的嘴越發的高了。她這次的氣生狠了,原本打算說郝嬤嬤的異常,話到嘴邊又溜了回去。


    哼,她一定要用行動證明給大家看,她不是小丫頭了。她不比紅雨那小老太婆差!


    哼哼!!


    “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梅香猛地轉身就跑,真的不再搭理橙柳。


    橙柳望著梅香的背影挑挑眉,這丫頭,脾氣還不小。


    輕笑兩聲。橙柳搖搖頭,關上房門。


    宸院發生的小插曲如同滔滔大海裏小小的浪花,轉眼即逝,因而誰也沒注意,而在前院的許瑩然,焦頭爛額的,更是顧不上這些小事。


    大廳正中,石榴、李浩,甄珍三人跪成一排,許瑩然和李子厚坐在最前麵的兩張太師椅上。


    許瑩然看著她左邊的甄珍,一臉木然,魂不守舍,有一分生無可戀的味道。這倒是奇了,她還以為能作出私、通這種“大事”的人,就算不是個性潑辣,好歹也該有點情緒,但現在……


    劇情似乎不大對啊!


    “咳咳!”許瑩然輕輕的咳了兩聲,用眼神示意李子厚看向甄珍。


    李子厚一直擰著眉頭,從抓到李浩和甄氏後,他便從調了陳家和甄氏的信息來看,陳家是有些麻煩,而今再看甄氏這副模樣,想來事情不會很簡單。


    他看向許瑩然,心想,時間太匆忙,即便長話短說,也要把陳家和甄氏的事和然然說清楚。


    “夫人,既然陳家人還未到,你與我先去準備準備,發生這麽大的事畢竟是女方吃虧。”李子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長衫。


    許瑩然知他這是有話要說,默不作聲的點頭以示回應。


    青禾急忙遞上披風,許瑩然見時辰還早,空氣中還有些涼意,也沒有拒絕,緊跟著出了屋,來到院中庭院裏。既是兩人說悄悄話,青禾和小四便隻一左一右長在房間的門邊。


    侯爺和夫人說什麽?


    這一幕,落到石榴眼中卻是心中大震。


    甄珍這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小、biao、子聽說是陳家的寡婦,聽說陳家人把她當成親閨女似的,如此,萬一陳家那些老糊塗讓三爺娶她怎麽辦?


    石榴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卻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不!不!!她決不允許!


    她雙眼中的理智漸漸被瘋狂代替,一夜未眠的眼白上血絲千絲萬縷,說不出的恐怖,她漸漸退後,趁著眾人不覺之際她爬到李浩身後,對著李浩的腰間狠狠一踹,繼而撲到甄珍身上,掐住脖子,大罵道:“……賤、人,婊、子,給勞資說,你怎麽勾、引三爺的……不說是吧,勞資毀了你這張狐、媚、子臉,千人騎萬人壓的髒東西,三爺是你能染指的,我要毀了你,毀了你……”


    她的眼睛凸起,張牙裂嘴,散亂的發絲隨身子癲狂搖擺,如同地獄來的魔鬼。


    “啊!”


    甄珍被掐住脖子,聲音如同鴨子一般嘶啞,無神的雙眼此時已經回過神,正不可置信的看著石榴,而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掙紮。


    李浩被踢倒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猛地一回頭,卻看到甄珍命懸一線,驚慌失措的驚聲尖叫到:“救人,來人,就珍兒……”


    屋內丫頭隻剩紅雨,可紅雨隻有十歲,就她這點小力氣,給石榴塞牙縫都不夠。


    幸而,就在紅雨被石榴一腳踹開之時,小四和青禾趕到,小四一拳垂倒石榴,青禾緊跟著掰開甄珍脖子上的手,並探了探她的鼻息。


    還好,有氣!


    青禾緊繃的心稍稍有些安定。


    而這一切,看似緩慢,卻實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李子厚和許瑩然聽到叫聲,來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硬生生被打斷,無法,兩人卻也隻能大步流行進屋。


    看著被小四製服的石榴,橫躺的甄珍,扶著腰,站不起來的李浩……不用想也知道,這裏發生過了什麽。


    真是……


    許瑩然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陳大少夫人怎麽樣?紅雨,你快去請大夫。”


    這話前一句問的卻是抱著甄珍的青禾。


    “隻知道還有氣,其他一切要等大夫來才有定……”青禾搖搖頭,話音還未落,門口便來了傳話的婆子,恭敬的稟報道:“夫人,陳夫人到了。”


    找不到晚不到偏偏是這個時候,許瑩然扶額。


    李子厚卻是瞥了一眼屋內混亂的場景,吩咐那報信的婆子:“把陳夫人請到軒蘭廳,我和夫人馬上就到。”


    軒蘭廳,在侯府的西北角,位置比較偏,但好在廳大且安靜,想必陳夫人隻會認為侯府為了隱秘才如此。


    許瑩然眼睛一亮,這正好能拖延些時間。


    “見機行事。”許瑩然提醒道。


    那婆子一愣,見機……行事??什麽機?


    她站在門外,屋內的慶幸根本沒瞧見,李子厚搖搖頭,說:“算了,小四你去。”


    “是”小四恭敬的行禮告退。


    做完這一切,許瑩然愁眉不展的望著甄珍,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她無性命之憂,不然,人家還以為侯府強了寡婦,然後還殺人滅口。


    有了李子厚的話,許瑩然對青禾說:“你在這兒等著紅雨,如果成少夫人無事就悄悄來軒蘭廳報個信。”


    說完這話,她便拉著李子厚的手,往軒蘭廳而去。


    “子厚,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麽,難道和石榴有關,不然她怎地一下就發了瘋要置成嫂陳少夫人於死地。”走了一會兒,許瑩然仔細回想屋內的事,發現,石榴倒有些像是狗急跳牆。


    “隻怕是那丫頭胡思亂想了什麽,以為我們要給陳家少夫人正名。隻不過,她倒是枉做小人了。”李子厚不知想到什麽,嗤笑一聲。


    難道不該這樣?


    許瑩然眉頭一跳,好奇的望向李子厚,大燕雖說民風開放,可也還不至於在滿城風雨的一、夜、情後,當事人還能但什麽事也沒發生吧?


    “這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陳家都有可能為了名聲將人塞給李浩,但陳少夫人甄氏,絕對不會!”李子厚停下腳步,嘴角露出一個鄙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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