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的發展大燕,培育家族子弟。薊北侯府,薊北侯府的傳統是,每當新任薊北侯繼位後,侯爺的叔叔輩必須全部搬離薊北侯府,自力更生。


    為此,整個薊北侯府隻住著李氏一脈的嫡支。


    李子厚雖然父母已逝,但薊北侯府裏還有在薊北盤踞多年的老夫人李楊氏,庶夫人李王氏。以及李楊氏的女兒李若水,和王姨娘的兒子――薊北侯府三公子李浩。


    新媳婦敬茶,這是大唐的風俗,但大燕依然有這個傳統。


    因而第二天一早,李子厚和許瑩然來到李家祠堂,將正紅色的婚書的供奉在祠堂裏後,便直接來到後院中軸線上唯一的院落,恭謙院。


    恭謙院是老夫人李楊氏的起居之所。


    李楊氏雖然是李子厚的庶母,但老薊北侯去世之前,成命令讓李子厚善待李楊氏,並且,讓李楊氏成為薊北侯府後院的唯一女主人。


    因為這個身份,薊北侯府裏所有人在李子厚成婚一大早,便靜靜守候在恭謙院的大廳裏。


    許瑩然和李子厚的第一杯茶,理所當然的敬了過世的老侯爺,以及李子厚的生母老侯爺夫人。而第二杯便是李楊氏。


    李楊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臉頰因為歲月的侵蝕有些下垂,配上那暖意融融的眼眸,任誰看了也隻會覺得這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


    雖然現在她已經青春不再,但從那脈脈的眼角,任然可以窺探到一絲美麗的容顏。


    “娘,媳婦兒許瑩然給你喝茶。”許瑩然特意將自己的全名報上,因為她怕到現在,李楊氏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跪在地上,怯懦而恭敬的遞上茶杯,水光瀲瀲的眼眸如同深林裏迷路的兔子,說不出的嬌羞怯懦。


    李子厚見許瑩然這副模樣。手中的茶杯一抖。


    李楊氏撇了一眼同跪在地上的李子厚後,對於李子厚矛盾的心態,她習以為然。


    接過茶杯,她輕輕的抿了一口。餘光掃過一旁羞澀的許瑩然,她的心中有些了然。


    原來,李舸喜歡的是這個調調!


    不過,像這種溫室的嬌花,最是禁不起風吹雨打。


    嗬嗬!


    “快起來,快起來,這麽嬌媚的人兒,跪壞了我可再找不到一個陪子厚這孩子。”李楊氏急忙站起身,將許瑩然拉起來。


    她那慈祥和煦的態度,如同三月的春風拂麵。說不出的溫暖熨帖。


    許瑩然一驚,沒想到曾經掌握了大半個大燕的女人,竟然看上去如此和藹可親。


    李楊氏的真麵目,她是了解的,因而聽到這些話。許瑩然閉氣不出,將雙頰憋得通紅,隱藏在衣袖下的手也狠狠你了一把大腿。


    “娘,我不和你說了。”許瑩然扭扭腰,急忙上前拉住李楊氏的袖子,眼中泫然欲泣。


    李子厚聽了這話,急忙轉過頭。此時,他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


    李楊氏被扯住的手臂微僵,顯然是怎麽也沒想到李子厚挑來挑,最後竟然挑了這麽個奇葩。


    她“嗬嗬”的笑著,而後,溫柔的摸摸許瑩然的頭。


    “妹妹。恭喜妹妹。侯爺一直隻有姐姐一個姨娘,可現在多了妹妹你,姐姐也算鬆了一口氣,願妹妹早生貴子。姐姐也沒什麽好東西,一個不值錢的鐲子。算是給妹妹見麵禮了。”晚秋也走上前來,褪下手上一個鍍銀的銅鐲子,一派和樂融融的拉著許瑩然的手,一臉輕鬆的說。


    晚秋!


    李子厚那個有名的處、女姨娘。


    許瑩然捂嘴輕笑,一雙眼睛大大的睜著,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像和許府裏裝傻時一般無二。


    “這……”


    “晚秋!”李子厚板起臉,大聲喝道:“什麽妹妹!瑩然他是我堂堂正正、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夫人。嫡庶之禮不可廢,等會兒你給瑩然敬茶。”


    李子厚這指桑罵槐的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在打李楊氏的臉。


    嫡庶不可廢,這不就是說李楊氏一介妾室,卻光明正大住在恭謙院,以老夫人自居,是犯了大不敬麽?


    讓……讓她敬茶。


    晚秋譴責的目光狠狠盯著李子厚,一臉不可置信。


    許瑩然聽到李子厚凜冽的吼聲,突然淚眼朦朧,委委屈屈的繼續敬茶。


    這在廳中所有人看來,她無疑是被李子厚嚇到了。


    看來,兩人也不是那麽一條心!


    別有用心的眾人不約而同的這樣想著。


    第二杯依然是長輩,王庶夫人,也就是三公子李浩的生母。排在第三的便是李浩。


    而最後便是李子厚唯一的庶妹李若水。


    “妹妹,請用茶,姐姐也沒有什麽給你的,不如也如那位姐姐一般。就給你個鐲子好了。”許瑩然將茶杯往李若水手中一扔,快速褪下手中的赤金纏絲鐲子,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在李若水的手上。


    哼哼,晚秋你不是敢叫我妹妹,想以此狠踩一腳?


    現在她就將真的妹妹拉出來,就讓這個真妹妹來做你的踏腳石好了。


    許瑩然說完這些話,感激的衝晚秋點點頭。抿著的嘴唇微微勾起一個淺淺的幅度,殷切的眼神似乎在說,“快誇我,快誇我!”


    李楊氏見狀,心中勃然大怒。


    這是把她女兒當什麽了,詛咒她以後一輩子給人做妾?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隱藏著精光的雙眼在許瑩然臉上掃過。


    這個小丫頭,莫不真的是隻占了腦袋,沒長腦花兒的?


    “好了,瑩然別鬧了!敬了茶我們也該回去了,娘掌管著偌大的侯府,事兒多著呢,哪像你,一天隻知道玩兒。”


    明明能說得很溫馨的俏皮話,卻被李子厚一板一眼的說出來,甚至隱隱有些顫抖,似乎是壓抑著的怒火。


    心思玲瓏的眾人見狀,關於許瑩然和李子厚不合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話畢,李子厚大步流星的跨出大門,許瑩然維持著一貫的怯懦,緊跟在李子厚身後。


    隻是望著許瑩然的背影,莫明其妙收了一個金鐲子的李若水,恍若一頭霧水。


    她明明記得這個新嫂子,就是醉仙樓外的那姑娘,她還把自己的丫頭蕎葉罵哭了呢?


    為什麽她今天會……


    許瑩然還不知道自己與李子厚的庶妹已經打過照麵,依然如同傻傻的小媳婦般緊跟著李子厚的腳步。


    走在宸園外的的槐樹林小道裏,李子厚突然停下腳步。


    小媳婦上身埋頭走路的許瑩然撞上李子厚寬闊的後背,頓時隻覺鼻梁生疼。


    “你幹嘛呢,都到家門口了,怎麽不走了,是不是忘記了什麽?”許瑩然奇怪的看了李子厚一眼,不解的問。


    李子厚並不言語,足足盯了許瑩然一盞茶的功夫,卻突然“哈哈”大笑。


    他算是明白為什麽黑衣衛的許誌明被這小丫頭整得一敗塗地,就憑她在恭謙院的那般作為,任誰也想不到這丫頭就是個鬼精靈,騙死人不償命!


    他想,也許有了她以後,他就不會再感到這個房子空蕩蕩,沒有人氣了!


    “發什麽瘋呢!”許瑩然先是被盯得全身發毛,現在見李子厚突然大笑,不由得走到李子厚身前,踮起腳尖去探他的額頭。


    “然然,我這是高興。你不知道,那女人是老頭子最愛的女人,老頭子就是死了,也惦記著她,生怕我把她給吞了。為此,不禁將大燕一半的政權交給她,還讓她當上這個侯府後院的當家人。”李子厚低啞的聲音有著濃濃的自嘲。


    所以,緊緊見到她騙她們,就能這麽高興?


    這是許瑩然從沒見過的李子厚。


    從前她眼中的他是,高大、睿智、堅強,總是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


    這是李子厚第一次,在她的麵前展現他的脆弱。


    是人都不可能完美無缺,他們總有人無法觸碰的軟肋。


    是不是子厚的軟肋就是老侯爺?


    他對妻子的無情,讓子厚從小喪母,沒有娘親的愛護。他對妾的多情,讓子厚大半生活在李楊氏的陰影下。


    如果不是,李楊氏的兒子早亡,那子厚……


    許瑩然心中一痛,那種可怕的猜測,她根本無法想象。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以後,她會陪著他。不會再讓他一個人獨自麵對這些險惡的風雨。


    “子厚,想什麽呢,我們回家吧,我都餓了。你餓嗎,要不我親自下廚,讓你嚐嚐我許大廚的手藝。”許瑩然拉住李子厚的右臂,將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


    李子厚隻覺右邊一沉,身上如同吊了個樹袋熊似的。


    家?


    是啊,現在他也有家了,有然然,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他看著偷偷看自己的許瑩然,用力揉揉她的頭,不解的問:“不是說要讓我嚐嚐你的廚藝,我們快回家。”


    許瑩然繼續吊著李子厚,不為所動,有氣無力的說:“大廚現在餓得頭暈眼花,不在服務區,需要拯救!”


    然然用耍賴,隻怕是想讓他徹底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兒。


    李子厚心中熱熱的,他心思一轉,當即蹲了下去,把許瑩然拉到身後,無奈的說:“既然大廚餓暈了,那就讓小廚來掌勺,說吧,許大廚,你想吃什麽,小的立即給你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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