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香在這件事後,徹底消失了蹤跡。從她答應替沈二老爺做這件事兒起,她的結局便以注定。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沈家的牆也不是堅固到無懈可擊。


    沈家二老太爺亂認女兒的事,在劉老鴇從沈家回去後,不過一天的功夫就已在街頭巷尾被人們口耳相傳。


    名門大家的八卦總是最得市井之人喜愛,更何況沈木香的出身風塵之地,更是為這謠言添了幾分曖昧的色彩。因此,反而是引起這場認女風波的偷到事件,被人們忽略了。


    也是,沈家作為盛京城裏的頂級大家,府裏的值錢東西數不勝數,因而相比於看不見摸不著甚至沒聽過的東西,時時存在的軟玉溫香反倒更能引起大眾的共鳴。


    沈家雖然因為這件事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沈夫人卻並沒有采取特別的對策。


    如果說是沈夫人能力有問題的話,但多日過去,在西北大營裏已經得到消息,依然沒有采取任何消息的沈沛的態度,就讓人疑慮了。


    為此,盛京城的各家都時刻盯著沈家,希望能看破沈沛這步棋的動機。


    但誰也猜不到,沈家之所以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就是為了徹底擺脫沈向新這個極品的親戚。


    本來,依著沈沛聰明的腦袋,對付一個小小的沈向新根本沒有問題,可事情的關鍵在於,沈沛有一個對沈向新奉若神明的老娘。孝道這堵高牆實實在在限製了沈沛的發揮。


    奇葩的世界,並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以沈老夫人的腦回路,想讓她舍棄沈向新,那還不如殺了她,這樣還來得簡單些。


    因此。沈家所有人對此保持沉默的原因隻有一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偌大的盛京城裏永遠不缺八卦的主角,前段日子還人人談論的楊紙嫣,像是冬日的裏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風雪,落在了地上被一個又一個新的八卦所掩蓋。


    雖然人們不記得了楊紙嫣,但調查楊紙嫣這件事的人。卻還在繼續。


    盛京城侯府的秋霜院裏,晚秋坐在紅酸枝木的梳妝台前,她身穿桃紅色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梳著牡丹頭,一顆拇指大的朱紅色鴿血石垂在兩眉毛間,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妖冶。


    蘭嬤嬤對著水銀鏡滿意的點點頭,“姨娘不愧是老夫人的侄女,這容貌和老夫人有五分像。”


    晚秋麵對著水銀鏡,右手覆上自己的臉頰,黝黑的眼眸裏看不出一絲情緒。


    見狀。蘭嬤嬤嘴角勾起,流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


    晚秋恍若未覺,低低沉吟道:“雖然沒有查到楊姑娘的死因,但我們卻意外得知了侯爺有個女人的事兒,這次,我也算是功過相抵了。嬤嬤,你說是不是?”


    “你!”蘭嬤嬤臉色微變。


    每個人都有死穴,蘭嬤嬤嘲笑晚秋不自量力,貪圖李子厚的真心相待,晚秋就用楊紙嫣的死狠狠刺激蘭嬤嬤。


    兩人不過幾句話,就是一場刀光劍影。


    女人的戰爭,永遠是這般沒有硝煙。


    “侯爺有女人,這對誰都不是好事,我們此時更應該同心協力才對,像嬤嬤這種成大事的人。斷不會為了這些小事為難與我,你說是不是?”


    晚秋輕笑著,幽深的眼眸裏卻沒有一絲笑意。剛才略占上風,她便乘勝追擊。


    薑還是老的辣,蘭嬤嬤板著臉。聲音無波無瀾道:“還知道分寸,很好!如果讓那女人先生下兒子,我想,你也不會有閑心再管其他。這一次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


    蘭嬤嬤說的把握機會,並不是指這一次她們前往靜秋院。


    她正真說的其實是七年前的事兒,那時候,晚秋剛成為李子厚的姨娘,有一次李子厚受了傷,李楊氏安排晚秋去照顧。說是照顧,實則就是滾床單延續血脈。


    那時候晚秋剛成為姨娘,思想還沒成熟,心中對李子厚還抱有幻想。她還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替身,因此,白白浪費了那一晚的機會。


    而因為那一次的教訓,這麽多年來,李子厚身邊,在沒有出過一次紕漏。


    被提及往事,還是自己最後悔的往事,晚秋寬大衣袖下的拳頭青筋凸起。但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相反,在李楊氏的教導下,她冷靜得就不像一個正常人。


    “既然是機會,我當然會好好利用,不過,那個女人的事兒就麻煩嬤嬤你了。楊姑娘失蹤得那麽巧合,到現在還了無音訊的,莫不小心瞧見了侯爺的女人,這才被滅了口。唉,這些事兒都是也說不定的,嬤嬤還要多多注意,要是一不下心,落得和楊姑娘一樣的下場就不好了。”


    說完晚秋並不在搭理蘭嬤嬤。兀自吹著剛染上殷紅鳳仙花花汁的指甲。


    蘭嬤嬤再次被嗆,卻沒有再反擊,而是真的低下頭思考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也許,事情就是這樣簡單呢?”蘭嬤嬤著魔似的呢喃著。


    想報仇想瘋了吧!


    “哼”晚秋捂著嘴,眼神裏盡是蔑視。


    “姨娘,蘭嬤嬤,馬車準備好了。”紫蘭低著頭,並不看屋內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深諳閻王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


    馬車已經準備好,蘭嬤嬤和晚秋便不在耽擱,一前一後出門,前往靜秋院。


    前一段時間,因為許瑩然的緣故,李子厚大半的時間都呆在了靜秋院,於是,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主意,李子厚這段時間作息照舊。


    而蘭嬤嬤口中的機會,便是指在靜秋院裏誘惑李子厚一事。


    今日的李子厚,已做了大燕十多年侯爺,早已不是曾經稚嫩的少年。所以這些年來,李楊氏和晚秋愣是沒有再找到一絲機會。


    但這次,李子厚在靜秋院的逗留,讓蘭嬤嬤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很少有人知道,靜秋院乃是前老侯爺為李楊氏特意修的別院。隻不過,自從大公子李覃去世後,李楊氏便很少涉足而已。


    既然曾是李楊氏的專屬別院,作為李楊氏心腹的蘭嬤嬤,對別院中的一草一木都可以說是了若指掌。當然,由於李子厚後來也有改建,院中的一切早已不複當初。


    但無論怎樣變動,有些隱藏的東西確實很難變動的,比如暗門,比如密道。


    “侯爺是什麽人,相信蘭嬤嬤比我清楚,要是這麽容易我們就能猜到真相,那老夫人現在又怎會屈居在薊北侯府後院這巴掌大的地方。與其現在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把心思放在我們今天的行動裏,也許,這是我們唯一一次機會了。”


    晚秋掐好時間,正是在天黑之時到達靜秋院。


    因為蘭嬤嬤一路就像夢魘般的考慮著晚秋玩笑的提議,為了不讓蘭嬤嬤拖後腿,下車前晚秋慎重的提醒道。


    盛京是的黑夜從下午四點鍾開始,這次,沒有許瑩然在後院,李子厚為了不引起李楊氏一派人的懷疑,很爽快的答應了晚秋留宿的請求。


    晚秋是妾,自然不能住正房正院,而且正房正院本是許瑩然的地盤,李子厚也不會允許別人染指。


    於是晚秋的房間在後罩房。自從許瑩然去沈家後,李子厚就一直住在前院的書房項脊堂裏。


    今晚晚秋的計劃是吃掉李子厚,但從後罩房到前院,幾乎跨越了大半個院子,這個任務對晚來老說,不可謂不艱巨。


    雖然晚秋有密道可走,然而靜秋院現在是李子厚的天下,且密道不是直通到每個房間。


    恰恰李子厚的書房項脊堂,就沒有直達的密道。晚秋隻能先到項脊堂的小偏廳,再走抄手遊廊,到達書房。


    午夜時分,是人疲倦的時刻,這時候除了巡邏的侍衛,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這時,項脊堂西北角的小偏廳,摸摸索索的爬出一個小黑影。


    盛京的冬日十日裏有八日都是大雪紛飛的日子,即便像今夜不飄雪,但厚重的烏雲還是將天空捂得嚴嚴實實。


    項脊堂裏燈火晦暗,這樣一個小小的黑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呼”積雪覆蓋冬日裏,吹氣可結冰,此刻,晚秋全身都在發抖。但是什麽也阻止不了她的決心。


    借著屋簷下粗大廊柱的掩映,晚秋一步步,終於靠近了李子厚的書房。


    李子厚會武,如果被發現,討不了好果子吃是肯定的。所以,為了萬無一失,晚秋準備的是銷香軟骨丸―一種可以臨時散功的春、藥。


    春、藥放在小指大的迷香竹筒裏,晚秋對著李子厚的書房猛地一吹,房間裏一陣繚繞的煙霧升起,嫋嫋青煙不過是打了個轉兒,便消散在空氣裏,再無一絲痕跡。


    書房南房大炕上,男人原本沉穩的呼吸漸漸急促,甚至伴隨著暗啞的低喘。


    好東西效果果然不一般。


    晚秋握著小竹筒的手越來越緊,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但她並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


    晚秋將耳朵貼在窗戶下,再次認真確認,那低喘確實是李子厚的聲音。


    當然,其結果是肯定的,晚秋心中一喜,一把推開書房大門,目光投向大炕上翻滾的身影。


    她終於要和心愛的人共同努力,造出大燕未來的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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