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狗山不愧是盛京豪門貴族的後花園,許瑩然不過是在這小院院牆外一望,就看見了不少精美絕倫的院落。


    不過在這寧靜致遠的巨大別院群裏,香火鼎盛的小業寺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許瑩然暗忖。


    “誰家小丫頭在這兒?還不快快給我家姑娘讓路?”


    正當許瑩然盯著寺廟上方飄渺的煙霧出神時,跋扈的聲音,突兀的在她的背後響起。


    許瑩然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她此刻站的地方,是緊挨著青石路邊枯草,根本擋不了來人的路。


    對於這樣的人,許瑩然連個鄙視的眼神,都懶得轉過身甩去。


    “下賤胚子,說你呢?耳朵聾了,還不快給本姑娘滾!”


    也許是作威作福慣了,跋扈的聲音更加尖銳了些,而後更伸出染滿鳳仙花的手,倏然從後麵拽住許瑩然的發絲。


    許瑩然沒有防備,因為頭發被人拽住,整個頭皮都發麻。


    “放開!再不放手我就客氣了!”


    許瑩然當然知道人家不會聽她一句大喝就放手,她不過是掌握主動權而已。


    果然,跋扈的丫頭嘲諷道:“不客氣?一個小小的下賤胚子,充什麽老大,說什麽不客氣?姑娘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不客氣!”


    跋扈丫頭扳正許瑩然的身子,高高揚起的纖長的手掌。


    “啪”


    跋扈丫頭不可置信的捂著臉,另一隻手還維持著揚起的姿勢。趁著丫頭呆愣的瞬間。許瑩然右腳一個上踢。


    “啊!”


    淒厲的慘叫聲傳遍整個山腳,跋扈的丫頭抱住雙腿在地上滾了兩圈。


    隨即許瑩然也歪了下去,而這時,她才想起自己左腳膝蓋有傷,單腳承受不了自己的體重,以及手中笨重的碧桃花玉石盆景。


    “香蓮!你說你有什麽用,竟然兩個下賤丫頭也趕不走!哼!”一個高傲的聲音又蹦躂了出來。


    香蓮惡狠狠的看了許瑩然一眼,搖搖晃晃的立起身子。竟然一個人先走了。


    來人也沒在意,蹲在許瑩然身前,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喲!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帶在這兒也能碰到這位姑娘!我們還真是孽緣不淺!”


    許瑩然疑惑的看向來人,可愛的圓臉,因為倨傲的表情而顯得扭曲。


    有些眼熟!


    “你不是有個了不起的小廝嗎?怎麽,人家看不上你這幹癟的身子,找下家了啊……”來人的話越來越難聽。


    聽了她這話,許瑩然想起了這人。這不就是楊紙嫣的丫頭,似乎叫香蘭。


    果然是冤家路窄,許瑩然撐著地。艱難的站了起來。


    既然楊紙嫣的丫頭在這兒。那就證明楊紙嫣應該你這兒也不遠了!許瑩然一眼向小路望去,然而蜿蜒曲折的小路到這兒剛好是個拐角,根本看不了前方的情況。


    香蘭隨著許瑩然的目光望去,得意洋洋的問道:“想知道我們姑娘來沒有?想知道我們有多少人?”


    聽了這話,許瑩然笑而不語,隻是轉換了一下位置。不動聲色的貼近了靜秋院的院牆,與暗門處近了不少。


    “咦!你手中拿著什麽?”


    但由於這個這個姿勢是麵朝香蘭,所以許瑩然手中的碧桃花玉石盆景,赤果果的暴漏在了人前。


    香蘭盯著碧桃花的雙眼放光,甚至不由自主的砸吧著嘴。


    “這個丫頭是我的。香蘭退下!”聲音陰冷如同毒蛇,隔著老遠。許瑩然也能感到楊紙嫣吃人的眼神。


    香蘭準備搶碧桃花的手一僵,幹笑著回過頭去,她先瞪了一眼春蓮,繼而幹巴巴的說道:“姑娘,我也是這樣打算……”


    就是趁現在!


    許瑩然在香蘭回頭的一瞬間,猛地拉開暗門,跑進了靜秋院。


    楊紙嫣身後的仆人不下五個,傻子才和她硬碰硬!許瑩然靠在院裏的牆上,得意一笑,享受著成功逃脫的喜悅。


    然而不過片刻,她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高牆上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驟然落下,然後她脖子一緊,卻又撲在了院牆外。


    “想跑?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楊紙嫣走到許瑩然跟前,用力的擰著許瑩然的臉頰。


    “那天,你不是很得意嗎?羞辱我不是羞辱的很開心嗎?今天我要讓你好好嚐嚐被羞辱的感覺,以泄我心頭隻恨!”


    “阿三,你說人能不能打斷了所有骨頭還活著?我真的好像看看,要不,你試試!”楊紙嫣將嫩白無瑕的手指著許瑩然。


    天真的語氣、疑惑的表情,卻怎麽樣也掩飾不了骨子裏的惡毒。


    “試試?”


    許瑩然冷笑兩聲,抱起一旁的碧桃花,進而自顧自的站了了起來。


    “你們跑到我家將我擄走,竟然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我倒要看看,到底誰才有資格來試試。”


    許瑩然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擦著玉石花瓣。


    “姑娘,這……”碧桃花流瀉出清冷光輝,一看就不是凡品。立即攝住了走上前來的阿三。


    “蠢貨!看我幹什麽,快去啊。你難道還真相信她的鬼話。那裏、那裏會是她家……”


    楊紙嫣雙眼發寒,一步步逼近許瑩然。許瑩然被迫後退,終於,許瑩然後背抵在了灰白的院牆上。


    “那可是薊北侯府的別院,我姑媽家,想騙我,你也該找個像樣一點的理由,小、賤、人!”


    楊紙嫣臉色猙獰,高舉起的右手果斷的拍下。許瑩然頭一歪,然而卻被楊紙嫣狠狠的掐住下巴。


    “啪!”


    清脆的響聲聽得許瑩然一陣耳鳴,被煽過的臉頰迅速腫起,就像發麵饅頭一般,潔白還透亮。


    “開始吧!”楊紙嫣輕輕的拍了拍手掌,輕輕鬆鬆的對著阿三吩咐道。


    阿三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緩慢,卻像是踏在許瑩然的心上般。許瑩然知道,這邊是阿三的陰謀,他想摧毀她的信念。


    為了釋放這種壓力感,許瑩然放聲尖叫,“救命啊!李子厚!”


    “你們聽到什麽聲音沒有?”靜秋院的東北角裏,小四突然拉住身邊的二狗。


    二狗側耳親聽,而後搖搖頭,空氣中除了風聲“嗚嗚”的咆哮,其他什麽動靜也沒有。


    小四疑惑的皺起眉頭。


    “小四哥,二門那地界似乎發現些一雙姑娘的繡鞋!”來人氣喘籲籲,神色鄭重。


    聽到來人的話,小四遂不在多想,他拍拍二狗的肩,“我去前麵看看,這裏可不能馬虎,多注意些!”


    二狗頭點得比撥浪鼓還快,立功的事兒,誰不願意啊!隨即,他對這還留在這兒的家仆喊到:“仔細找找,就是一個狗洞也別放……”


    二狗突然住了嘴,背後一股陰冷之氣漸漸爬上脊柱。出於本能的,二狗換了一個話題,“小四哥雖然隻是聽到一絲幻覺,但我們還是要注意,不能錯過一絲線索!”


    “你剛剛說小四聽到什麽”李子厚冷冽威嚴的聲音,從二狗身後傳出。


    二狗恭敬的下跪,行禮,一字不漏的交代事情的經過“小四哥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但我們大家卻一無所聞,後來,因為前院發現了一絲線索,小四哥就先去了前院!”


    “你,和我一起去那邊找。”李子厚幽深的眼瞥了一眼二狗。


    “是,侯爺!”


    二狗幾乎樂得找不到北,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恭敬的跟在了李子厚身後。


    對此,李子厚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而小四之所以隻聽到模糊的一句叫聲,是因為許瑩然光榮的暈了。


    許瑩然整體骨架偏小,加上她最近傷病連連,所以會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錯覺。


    “阿三,先住手!獵物,總要活蹦亂跳才好玩兒。”


    楊紙嫣慢慢走上前,左手拉直許瑩然的左腳,右手從頭上取出一根拇指粗的玫瑰金簪。


    她取釵的動作雖然緩慢,下手卻毫不遲疑。


    “噗”


    “啊”


    金器紮入肉的聲音,和許瑩然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真可惜!竟然沒紮準!阿三,你來。”


    楊紙嫣聳聳鼻子,漫不經心的拔出許瑩然小腿上的玫瑰簪,拿出一條純白的手巾,慢慢的擦拭。


    純白的手巾印上殷紅的鮮血,連風中似乎都帶了一絲鐵鏽味。


    二狗之所以叫二狗,不是因為他爹娘喜歡狗,而是他天生對氣味特別敏感,五十裏範圍的空氣中如果突然摻雜了一絲異味,那他一定感覺得到。


    比如此時,二狗子明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爺,前麵情況有些不對!似乎有人受傷了!”


    然然!李子厚心中一緊。


    “停下”李子厚喝道。二狗當即頓住,邁出的右腳懸在了空中。


    李子厚仔細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連一棵枯草在風中搖曳的聲音,他也聽得清清楚楚。而西北角嘈雜的人聲當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那邊!走,我們快去看看。”李子厚指著許瑩然所在的方向。


    “爺,我們需要在調些人……”然而,二狗話還未說完,李子厚已經輕輕一躍,跳上了太湖石堆砌的假山。


    二狗見此,立即奔跑上前,然而李子厚再以幾不可見的速度,身形一閃,便直接消失了蹤跡。


    這也太快了。


    院中,隻留下了石化的二狗,和“嗚嗚”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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