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來了。”


    楊晉走出廚房,來到玄關,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那個白發黑風衣的男子。


    楊晉頗有禮貌地問道,“你好,請問你找誰?”


    “找一個人。”


    凱恩平靜地看著楊晉。


    “灌江口,二郎顯聖真君。”


    楊晉禮貌的笑容頓時消失,眼中精光流轉,眉心處一縷神光裂縫若隱若現。


    “嗚……”


    窗邊小黑癩開始齜牙咧嘴,周身的毛發根根豎立。


    “蠢狗,不得無禮。”


    楊晉喝止了小黑癩的敵對行為,讓開身位,將凱恩請了進來。


    “先進來吧。”


    “打擾了。”


    凱恩進屋,微微打量了下屋中裝潢。


    這屋子顯然上了年頭,裝潢很老舊,連家具似乎都是用了十幾年的樣子。


    客廳的旁邊的櫃台上放著一個老式糖果盒,凱恩用天慧掃了一眼,裏邊裝的不是糖果,而是一些針線,剪刀之類的雜物。


    楊晉走進廚房,“吃飯了嗎?我正在做,一起吃點?”


    凱恩站在客廳內,看了眼旁邊死死盯著他的小黑癩。


    “不用,我來一會兒就走。”


    “我媽快回來了,有事等我做完菜再說,吃一頓再走。”


    “……”


    凱恩歎了口氣,走進廚房,


    “好,我幫你吧。”


    楊晉也沒拒絕。


    兩個男人在廚房裏忙活了好一陣,便做了一桌子豐盛的家常菜。


    “我回來了。”


    這時,家門推開,姨媽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阿晉,媽臨時有事回來晚了,沒餓著吧……哎?你是……”


    姨媽看到了這一桌子菜,還發現了正在廚房裏忙活的凱恩和楊晉。


    “凱恩班長,你怎麽來了?”


    姨媽一眼就認出了凱恩,神色一喜,急急忙忙跑進廚房裏。


    “哎呀!阿晉你真是的!怎麽讓凱恩班長幫做菜呢?真沒禮貌!”


    熱情好客的一家人款待了凱恩,難得中午開了一次葷。


    吃完飯後,姨媽抓著凱恩的手,詢問著林七夜的近況。


    問得最多的是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受傷,晚上睡覺有沒有拿被子蓋肚皮……


    當然,最重要的是談女朋友了沒。


    直到中午兩點時分,姨媽去上班,楊晉回學校。


    在送楊晉回學校的路上,凱恩才有了和楊晉正式談事的機會。


    “半個月後,我需要你的幫助。”


    凱恩和楊晉並肩而行,那顯眼的白毛引來了路人的不少關注。


    楊晉淡淡地開口,“或許你和我哥關係很好,但你還沒有向我證明你是否值得我的友誼。


    亮明你的目的,外來者。”


    凱恩抬頭望向婆娑的樹影,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在地磚上留下點點金黃的光斑。


    “時間有限,我們不妨精神溝通。”


    “可以。”


    楊晉十分爽朗地接受。


    雖然凱恩的氣場很強,但實力在楊晉麵前還是宛如螻蟻。


    他不怕這家夥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微風拂來,一枚天慧的菩提葉,徐徐飄落在楊晉的手中,一瞬間,便完成了兩人之間的精神溝通。


    楊晉站住腳步,緩緩瞪大了眼睛。


    凱恩在他身前幾步站定,回身望他。


    滄南大街上。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在這喧鬧和繁華之中。


    救世的繼承者與天庭的戰神靜默而立,紛亂紅塵影響不到他們分毫,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所以……”


    良久之後,楊晉緩緩開口。


    “茲事體大,大夏神,未必能幫得上,但……我依然會傾盡所能。”


    “多謝。”


    “不需要謝我,我沒有答應幫你。”


    楊晉語氣淡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夏社稷。”


    “不光是為了大夏社稷。”


    凱恩說道:“而是為了這整個世界,請務必,傾盡全力。”


    楊晉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很好。”


    凱恩點頭致意,隨後轉身離開。


    “再會。”


    在離開時,凱恩望向一處小巷角落。


    垃圾桶旁的陰暗角落裏,有一隻灰色老鼠正在看著他。


    凱恩眉頭微微皺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楊晉目送凱恩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隨後說了句。


    “天尊,看出什麽來了嗎?”


    話音剛落


    一個灰衣道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楊晉身邊。


    在現代化的都市裏,這個灰衣道人的出現顯得如此突兀,但過往行人無一注意到他,似乎他從始至終就是這方天地的一部分。


    “外來者,天外天的來客,除此之外,看不出什麽特別的了。”


    灰衣道人眯了眯眼,“不過,此子的心性天資,倒是不錯。”


    “天尊莫非是想收他為徒?”


    “非也非也。”


    灰衣道人笑了笑,“他的身上另有衣缽,我可不敢誤人子弟。”


    楊晉無語:“您還說您沒看出什麽特別的,這不是看得挺清楚的嗎?”


    “有些事,能看清,但不能說清。”


    灰衣道人搖了搖頭,“他方才對你所說,雖然依舊有所隱瞞,但所言也並非虛假……其護佑眾生的心意,也並不是裝的。


    出於私心也好,出於社稷也罷,楊戩,我同意你助他一臂之力。”


    楊晉挪開眼神,“我沒說過我認可了他。”


    “哦?我問你了嗎?”


    “天尊若無其他事,楊晉就此告退。”


    楊晉頭也不回地走了。


    灰衣道人歎了口氣。


    “此番天地大變……於大夏而言……是機遇?還是劫難呢?”


    這時,街上傳來一陣悠揚的樂曲聲。


    一輛賣冰粉的三輪小車,從街的一頭徐徐駛來,隨車的小喇叭上播放著悅耳的《漁舟唱晚》。


    灰衣道人眼睛一亮,邁步走上前去。


    “店家,冰粉怎麽賣?”


    ……


    凱恩在做完所有前置動作之後,便回到了和平事務所內。


    能聯係到的助力都已經聯係到了。


    接下來,就等到滄南神戰,奇跡消散之時……


    崩壞和死劫,會在那一刻降臨。


    而蘇的應對方式是——再現小識誕生的過程。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為在奇跡消散的那一刻,凱恩的身體複蘇的一瞬間,並沒有意識占據。


    身為方圓千裏內,唯一一具沒有意識,而崩壞能適應性極高的肉體。


    凱恩百分之百,會變成“第一律者”。


    而蘇也是打算利用這一點。


    或許凱恩沒有那數萬年的龐大記憶,但是憑借繼承自救世的意誌,也能讓那新生的律者意識被救世的箴言所洗禮。


    這是一場豪賭。


    最好的結果,是誕生類似凱文那樣的魔怔律者。


    祂將壓製自身崩壞,不會對周遭造成太大的損失。


    而這僅僅隻是第一步,目的是讓崩壞降臨的那一瞬間,造成的災害最小化。


    第二步


    便是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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