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南山戰役已經結束,善後工作也已經交接給了地方政府和守夜人後勤部。


    新兵們都已經回到了滄南城郊的集訓營內,等待幾天之後的結業儀式。


    經曆了一場真正的生死血戰,新兵們的氣質都和以前大相徑庭。


    不少人原本鋒芒畢露的氣質都收斂了不少,眼神之內神采盡藏,仿佛歸鞘的利刃。


    一旦出鞘,必將勢不可擋。


    “唉……”


    食堂內,百裏胖胖鬱悶地攪動著餐盤裏的飯菜,卻一點都吃不下。


    曹淵見狀:“你咋了?生病?”


    “沒有。”


    百裏胖胖表情難過,“咱們過幾天真的要各奔東西了,你難道不難過嗎?”


    曹淵淡淡道:“各奔東西而已,又不是死了,想見麵的話,約個時間都可以見麵。”


    百裏胖胖咧嘴,剛想說些什麽,卻見凱恩忽然端著盤子站起身來。


    “我吃飽了,你們慢吃。”


    “?”


    百裏胖胖納悶,“你們有沒有感覺最近凱恩飯量不正常啊?”


    曹淵眯起眼睛,“確實,吃完了一份,還要打包回宿舍一份……他吃得了這麽多嗎?”


    “行了,人家愛怎麽著怎麽著,我們都管不著。”


    關鍵時刻,林七夜給打了掩護。


    “最後幾頓飯了,想多吃一些也能理解,在這裏瞎猜,也沒用。”


    “倒也是……”


    ……


    凱恩拎著一大盒飯,回到他的單人間內。


    關門,反鎖,天慧視野展開。


    確認四周沒有人在之後,凱恩把餐盒放在地上,輕聲說道。


    “可以了克萊因,出來吧。”


    “嘶嘶嘶……”


    隨著一陣輕微的響動。


    凱恩的衣袖裏,一條條黑色的絲線順著他的衣袖爬到地上,隨後這數百條絲線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半米來高,好像娃娃一樣的小女孩。


    她頭發是藥劑一般的淡綠色,眼神透露著一股躺平的疲憊,身上穿著寬大的實驗室白袍,又長又大的袖袍遮住了她的小手,導致她隻能隔著衣袖把那餐盒捧起來,湊到嘴邊。


    “吧唧吧唧。”


    她原地坐下,穿著黑色褲襪的小肉腿一擺一擺的,不出一會兒就將餐盒裏的飯菜都吃了個幹幹淨淨。


    “謝謝款待,我吃飽了。”


    克萊因很有禮貌地道謝,雖然從那無時無刻不在犯困的眼神中,察覺不到一絲謝意。


    凱恩確實沒想到,“舍莎”竟然還能不通過寄生生物就能存活。


    甚至還能凝聚成一個隻有單一思維的實體。


    形象還是崩壞3裏的武裝人偶,克萊因。


    崩3世界裏的克萊因,曾是個人類。


    也是梅比烏斯博士的知己和助手。


    在千人律者事件中,覺醒為千人律者的克萊因刺殺了梅比烏斯,反倒被崩落失控的梅比烏斯吞噬喪生。


    事後,梅比烏斯為了複活助手,做了諸多實驗,最終整出了一個武裝人偶形態的克萊因出來。


    而那擁有諸多分身的灰蛇,不過是為了複活克萊因誕生的一個副產物。


    不得不說,將自己最心愛的助手切成千條萬條的小細線。


    確實是梅比烏斯能做出來的事情。


    或許,這並不是克萊因本人。


    隻是正巧這些“舍莎”造物,是以克萊因為原型而製作的。


    畢竟,凱恩問她任何關於梅比烏斯和世界蛇的事情,她都說不知道……


    總而言之,這東西選擇成為他的夥伴,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目的。


    凱恩並沒有完全信任她。


    連身負樂土這個秘密也沒有向她透露。


    崩壞將至。


    凱恩必須對外界所有崩壞3相關的東西,保持應有的警惕。


    “克萊因,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稱呼我為老爹,既然你堅持這麽叫,我也不會強迫你。”


    凱恩十分認真地說道:“但是,至少在外人麵前,我希望你能稱呼我的名字,容易引起誤會。”


    “唔……”


    克萊因流露出了明顯的為難表情,“好吧……如果是老爹要求的話,那我們就勉為其難直呼老爹的名諱了。”


    “很好。”


    凱恩在她麵前盤膝坐下,“你的來曆,接近我的目的,我先不問了……


    說難聽點,我的身邊注定常伴危險,你要是沒有自保的能力,恐怕會死得很快。”


    “唔……價值嗎?”


    克萊因想了想,“我,我們能操控屍體……隻要別人允許的話,也能直接操控活人的身體……


    當然,不允許也沒關係,我會打暈他的意識,讓他允許我操控為止。”


    “那你能操控無機物嗎?”


    “太重的不行。”


    克萊因說:“如果我們的數量足夠的話,還可以嚐試嚐試。”


    凱恩尋思,這不是千人律者的能力嗎?


    千人律者的絲線可以操控萬物,前提是該物品沒有超出她的控製力。


    “那是不是你們聚集在同一個個體內的數量越多,那個人的能力就越強呢?”


    “嗯,我們會給予宿主力量,讓他殺死我們打不過的獵物,然後吃掉。”


    克萊因說:“但是,如果他們不能給我們帶來食物的話,我們會忍不住吃掉宿主……因為我們很容易肚子餓,請你理解。”


    “好吧,我明白了。”


    凱恩點點頭。


    我給你力量,你滿足我的口腹之欲。


    不愧是梅比烏斯的造物。


    這能力確實有些作用,運用得當的話,在戰鬥中確實能起到一些奇效。


    相當於養了個中看又中用的小吃貨。


    凱恩不打算把她放入樂土之中。


    也不打算讓她寄生自己。


    看得出來,這小東西很單純。


    但凱恩還搞不清楚她的善惡觀到底是怎麽樣的。


    凱恩在思考,回頭要不要讓維爾薇做一個收容設備。


    萬一這東西要是失控反水,光憑凱恩,還挺難處理這些小玩意。


    “嗯?”


    克萊因四處觀察了一下,站起身來,倒騰小腿,拿上掃把,開始在宿舍裏打掃。


    “這裏好像很久沒人住了,灰塵好多,老爹你坐,我們來打掃吧……畢竟,我們好像挺擅長這些事情的。”


    克萊因吃力地拿著比她還要高的掃把,在地上掃來掃去。


    凱恩微微歎了口氣,站起身,取過她的掃把。


    “好了,我自己來吧,你這麽小,不方便。”


    克萊因抬頭看著凱恩:“沒關係的老爹,我們可以自己分裂兄弟姐妹,隻是現在數量還很少,等到數量多了,我就能凝聚出正常人的大小了。”


    “那也等以後再說。”


    凱恩將掃把放在門邊,“這間房子,估計隻住一晚,一晚之後我就要搬出去了,不必打掃。”


    “好吧……那老爹,我們給你唱首歌吧。”


    “你還會唱歌?”


    “嗯,灰蛇教我們的,咳咳……some deserts on this were oceans once……”


    “好了住嘴。”


    凱恩嘴角抽搐,怎麽連moonhalo都出來了。


    “不喜歡聽音樂嗎?”


    克萊因有點慌,“我們還會跳舞,也是灰蛇教我們的。”


    “克萊因。”


    “在。”


    “……”


    凱恩歎了口氣,半跪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不必這麽急於向我展示什麽價值,放心,我不會扔掉你的。”


    “真的嗎?”


    “前提是,一切聽從我的指示行動,不能做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哦,沒有問題……”


    說著,克萊因閉上眼睛,踮腳蹭了蹭凱恩微涼的手掌,表情似乎很享受。


    “……聽從指示,也是我們最擅長的事了……唔姆。”


    凱恩不禁失笑,“你這樣子好像一隻小狗狗。”


    “?”


    凱恩瞬間收斂笑容,“抱歉,開個玩笑。”


    克萊因眨眨眼睛,張開小嘴,輕輕地發出了一聲。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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