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


    莫莉瞪大眼睛。


    那個小胖子……


    為什麽就這樣……死了?


    “……”


    林七夜瞪大了眼睛。


    他的心情再也無法平靜。


    因為他的精神探測告訴他……


    那兩顆人頭,是真的!


    那家夥,真的殺了胖胖和曹淵!


    難道說……我一開始就錯了?


    這根本不是一次演習??


    這是真的襲擊??


    不……


    前半段還是演習……


    但後半段……這家夥失控,殺人了!


    他根本就不是凱恩!


    他就是某種人形“神秘”


    之前的所有假設全部被推翻,林七夜思緒陷入了一片混亂,


    憤怒,無措,茫然……


    他的腦海裏回蕩著幾人相處過往的點點滴滴,一股衝天的怒火直撲天靈。


    “動手!!”


    一聲令下。


    頓時,宿舍的大地皸裂。


    無數帶刺的荊棘破土而出,纏上千劫的身體,鮮紅的玫瑰花海頃刻間綻放。


    “喝啊!!”


    千劫怒吼著,正欲掙脫這些無聊的把戲,而正在此時,一道精神攻擊向他襲來。


    這股精神攻擊中,夾雜著黑夜女神和熾天使之神的雙重神威。


    給他的精神造成了短暫的恍惚。


    下一刻。


    一道身影暴衝而出。


    黑色的長刀從天而降。


    深深地刺進了千劫的天靈蓋之中。


    林七夜踏在千劫的肩膀上。


    眼中充滿了怒火和仇恨。


    “把我的兄弟——”


    他抽出泯生閃月,跳入半空。


    高高舉起手中刀刃。


    刀刃之上,閃爍著黑色刀芒。


    “還給我!!!”


    “唰——”


    巨大的黑月在從天而降。


    這一擊,傾盡了林七夜的所有。


    也震驚了在場的所有女兵。


    為啥林七夜忽然不按照計劃行事,擅自行動了呢?


    然而下一刻……


    林七夜緩緩瞪大了眼睛。


    泯生閃月的刀刃,確實斬開了千劫的斜方肌……


    但也卡在了那個地方。


    動彈不得。


    “你,已經向我證明……”


    千劫伸手握住泯生閃月,猛地發力。


    “哢嚓!”


    泯生閃月,斷了。


    “你,值得一殺!!”


    下一刻。


    燃燒著烈火重拳,直衝林七夜的麵門。


    這個距離,這個力道……


    林七夜可以預見自己吃了這一拳,腦袋被揍飛的樣子了。


    但是……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林七夜眼中驟然爆發出一陣精光。


    強烈的熾天使神威再次顯現。


    林七夜趁著這短短一瞬間的遲滯,施展夜色閃爍。


    避開了這必殺的一拳


    “轟!!!”


    然而這次。


    千劫的拳頭帶起了威力巨大的拳風。


    正前方的宿舍樓被全數摧毀,埋伏在其中的女兵們也被這巨大的拳風擊成了碎塊!


    林七夜也被這拳風掀飛,狼狽地摔在遠處。


    “咳!咳!”


    他趴在地上,咳出幾口鮮血……


    吐出的鮮血裏,帶著幾片破碎的內髒。


    僅僅是拳風的餘波,便將他打成重傷。


    那宿舍樓裏的女兵們……豈不是更慘。


    “啊……”


    千劫走在這片廢墟之上,他的周身縈繞著烈焰,聲音卻很是失望


    “那家夥撒謊,這裏,根本毫無樂子可言……”


    “……”


    林七夜拄著斷裂的泯生閃月,艱難地站了起來。


    “哦??”


    千劫看到林七夜,似乎察覺了什麽,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體內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來吧,將其釋放出來!


    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狂怒!!”


    “……”


    林七夜麵色凝重。


    這麽強大的力量……


    他之前,一直在對我們有所保留嗎?


    事到如今……已經是絕路。


    隻能呼喚倪克斯女神了……


    就在他準備釋放神力時。


    一隻冰涼的大手,按住了林七夜的肩膀。


    “可以了,你做得很好。”


    “!!”


    林七夜猛地回頭。


    映入眼簾的,是那隻熟悉的白毛。


    “凱……凱恩?”


    “……”


    凱恩沒有看林七夜,一直停在遠處的千劫身上。


    “按照你們原本的計劃,你本可以有很大的成功率製服他……但關鍵時刻,你還是被情感影響了判斷。


    我不否認情感的力量,但身為指揮者,膽魄,氣度,眼界,果決……缺一不可。


    你可以憤怒,可以仇恨,因為情緒,是世間最強大的力量。


    但記住,優秀的戰士,都知道如何操控這些情緒,將這些情緒化為殺敵的利刃,而不會被情緒反過來操控自己。”


    “你……”


    林七夜疑惑地看著他,下一刻,他回憶起了什麽。


    “這是幻境?”


    “沒錯。”


    凱恩說,“你從始至終都猜到了,這是一場演習,你們身處我和教官們所製造的一場【夢】中,在這裏的,隻有你們的意識。


    百裏塗明,曹淵,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沒有死,他們隻是被淘汰了而已。”


    整場演習,隻有前半段是在真實世界中進行。


    直到凱恩放倒所有男兵之後,剩餘的新兵們才身處於幻境之中。


    這是由【意識之鍵·不識時務】所施展的第零額定功率。


    影響極大範圍內所選定人員的腦電波,將其催眠入夢。


    這場幻境,完全由識之律者主導。


    但消耗的是凱恩的精神力。


    在這場幻境中,凱恩甚至可以將英桀的意識拉進來,將其具現化。


    這也是凱恩的計劃。


    讓這群新兵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恐怖。


    隻有真正的千劫才能做到這些。


    而在小識的幻境之中,才能保證千劫不會真的殺死這群新兵。


    凱恩也可以吸收這些禁墟造成的波動。


    隻是效率不如真正的實戰來得高。


    “……”


    林七夜陷入沉默。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這一切?”


    “我一直都是你們考驗的一部分,這是第一次。”


    凱恩看向林七夜。


    “也是最後一次。”


    “什麽?”


    林七夜愣住,“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要離開了?”


    “嗯。”


    凱恩點點頭。


    既然刻印停滯,那待在林七夜身邊,已經毫無意義。


    他要為了蘇所預言的生死危機提前做準備。


    所以他才策劃了這場演習。


    為的就是在離開前多薅林七夜一點羊毛,將已有的刻印都突破至25%。


    也是順便給林七夜上上壓力。


    “別慌,提前畢業而已,我會在滄南等你的。”


    凱恩摸了摸林七夜的腦袋。


    這一次


    林七夜沒有躲開。


    他低著頭,咬著嘴唇,眼中帶著些許不甘


    “我還是太弱了……”


    “不,你並不弱。”


    凱恩聳聳肩,“是對手太強了而已。”


    “強也有強的好處。”


    林七夜抬頭,平靜地看向千劫。


    “千劫,謝謝你……讓我感到了‘絕望’為何物……


    還有,我叫林七夜,終有一天,我會親手打敗你!”


    “……嘖,無聊!我不想聽這些宣言!!”


    千劫顯得十分煩躁,朝凱恩大吼。


    “凱恩!!你說的樂子呢!!不要跟我說這樣就完了!!”


    “樂子……當然有。”


    凱恩朝前邁出一步。


    冰藍色的業火升騰。


    他的發間探出了雪白的雙角。


    他的身後長出了破碎的翅膀。


    風衣飄零,寒氣彌漫。


    此刻的凱恩,宛如降世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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