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站在無人的大街上,仰望蒼穹。


    天灰蒙蒙的,雪還在下著。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快到了。


    要不要買點小禮物回去,送給紅纓呢?


    “叮咚。”


    凱恩拿出手機一看,是林七夜發來的消息。


    林七夜:【你去哪兒了?】


    凱恩:“我回我自己家,有點事情要辦,待會兒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林七夜:【行。】


    凱恩收起手機,閉上雙眼,歎了口氣。


    在天慧的感知下,凱恩轉身走到一處角落,睜開眼睛。


    麵前,是一個街邊的排水溝入口。


    凱恩蹲下來,看著黑黝黝的排水口深處,說道。


    “我知道你在看著,也知道你沒有惡意……不用怕,我隻想和你做個交易,如果有興趣,請半小時後,到這個位置找我。”


    說著,凱恩將一張小紙條塞進了排水溝頂板的縫隙中。


    在裏邊的一隻老鼠銜著那條小紙條,飛快地往黝黑的深處跑去。


    ……


    半小時後,黃金庭院小區。


    安卿魚戴著兜帽,藏在街道附近的陰影裏,看著街對麵的那一片高檔小區,微微地歎了口氣。


    按理說,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集,他不應該相信一個陌生人。


    但凱恩竟然能發現安卿魚的鼠群,並且知道他的存在,讓安卿魚不可避免地對他產生了一些興趣。


    對未知的探索與求知欲,是人類得以進步的源頭。


    於安卿魚也是如此。


    真理,真相,以及未知,對他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這個未知的男人。


    好奇的驅使壓過了對分析利害的理性,驅使他前來赴約。


    不過,現在麵臨一個小問題。


    他身上散發著這股下水道的惡臭太過明顯,而赴約地點的小區看起來很高端的樣子。


    到底該怎麽進去呢?


    “你來了。”


    這時,身後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安卿魚歎了口氣,回頭看向來人。


    “你怎麽比我還神出鬼沒?”


    “……”


    凱恩鼻子略微動了動,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一下。


    “你能來,出乎我的意料,說明你對我還是有所好奇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凱恩,半年前我們應該見過一次。”


    “我當然記得你,林七夜身邊那個白頭發大叔。”


    “……我是他師哥,不是他叔。”


    “哦。”


    安卿魚點點頭,“我叫安卿魚。”


    “久仰大名。”


    凱恩略微頷首,隨即開門見山道。


    “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滄南市來了一群不懷好意地外來者。”


    “這我知道。”


    “我需要你為我提供這些外來者詳盡的情報,包括他們的人數,境界,藏匿地點,最強者有多少人……這四天之內,每天都要更新一次情報。”


    凱恩從兜裏拿出一個小冊子,和一張銀行卡。


    “這是關於你想要了解的這個世界的一些真相,還有研究經費,一共二十萬元,足夠你開銷。”


    安卿魚挑眉,“你怎麽知道我在搞研究?”


    “這不重要。”


    凱恩盯著安卿魚的眼睛,“交易,成不成立?”


    安卿魚搖搖頭,“抱歉,知識我可以自己探索,經費我也可以自己找,你的條件對我來說並無價值。”


    “那我大可以在這裏將你抓捕歸案,押送守夜人……”


    凱恩平靜地說:“不過放心,我不會那麽做,因為那樣做辜負了你的信任,而且無益於我們的友誼。”


    說著,凱恩收起冊子和銀行卡,從兜裏掏出了一片白色的,略帶點粉色的甲殼。


    安卿魚在隨意地掃過那片甲殼時,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


    他隱隱感受到,這其中蘊含著一股陌生的力量,離奇的力量。


    對【未知】的敏銳,讓安卿魚第一時間便注意到這個東西的不尋常之處。


    其實,這是凱恩在樂土裏擊殺崩壞獸時隨意收集的崩壞獸甲殼。


    凱恩覺得,給安卿魚研究崩壞獸的甲殼,不是一個好主意……由此引發的後果可能難以想象。


    但現在情況緊急,凱恩手上的籌碼不多,唯一能引起安卿魚注意的,興許隻有【未知】。


    所以,凱恩早已讓全能的維爾薇偽造一份崩壞獸甲殼,使用的是當地的生物質材料,分子結構雖然是碳基,但其他方麵早已和原來的崩壞獸甲殼成分大相徑庭,連崩壞能都不能承載。


    最終,安卿魚得到的,不過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稍微複雜一點的生物結構


    在引起安卿魚興趣的那一瞬間,凱恩便將那崩壞獸甲殼收回了樂土空間。


    “這個籌碼如何。”凱恩問道。


    “……剛剛那個,是什麽?”安卿魚嘴唇有點幹澀。


    “之後你自己就會知道。”


    凱恩雙手環胸,“現在,我們的交易可否成立?”


    “……”安卿魚注視了凱恩半晌。


    從這個男人的眼裏,他沒有看到任何情緒,有的,隻是一片平靜,仿佛深邃的大海一般,無法窺探到他的真實想法。


    “那我隻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找到我來做這種事?”


    “……”


    凱恩抬頭看向天空,“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哦?”


    安卿魚笑了笑,朝凱恩伸出手,“那我沒問題了,交易成立。”


    “……”


    凱恩看著他的手半晌,微微蹙了蹙眉,還是慢慢地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時間有限,今天的情報什麽時候能傳給我?”


    “現在就可以。”


    “哦?”


    凱恩有些意外,“現在麽?”


    安卿魚笑了笑,從兜裏掏出一張小紙條:“我注意你很久了,也大概猜得到那些外來者是為誰而來。


    隻能說,你,還有你們的處境,都相當不妙。”


    “……”


    凱恩接過那紙條,展開看了一眼。


    半晌後,他點點頭。


    “感謝你的配合,四天之後,我會把報酬放在這裏,屆時你自己來取就可以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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